喬琳覺得這簡直像是做夢,她和保羅真的做到了這件事,讓湯姆·克魯斯這個最大的電影明星,這位好萊塢2000萬美元俱樂部的長期會員,同意以一個低得可怕的價格出演一部群像電影。
她得感謝保羅的才華,也得感謝湯姆對電影的熱愛,無論如何她覺得這能給後者一個奧斯卡提名,這劇本簡直堪稱完美。
她非常興奮地給保羅打電話,她知道保羅肯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她還是想跟保羅分享一下自己的興奮之情。
保羅聽著前女友像個孩子似的在電話那頭蹦蹦跳跳地說這件事,覺得她可愛極了。這一刻他覺得他真的可以平靜地對待她了,而不是總覺得憤怒。
他之前收到了她從意大利寄來的生日禮物,這家夥給他寄了一整個食物籃子,包括鬆露醬、黑葡萄醋、意大利麵、杏仁脆餅、魚子醬巧克力,還有一個古裡古怪的貓頭鷹木雕和兩塊來自帕拉丁火山的火山岩。
她甚至還寄了一對古羅馬金幣形狀的耳環,指名要給菲奧娜,表示這是個友善的舉動。更關鍵的是,菲奧娜居然也很高興地收下了。保羅有點不能理解這兩個姑娘。菲奧娜對他說她也有這種跟能和平相處的前男友的現女友保持友善關係的習慣,她會送花給她們。
很好,保羅很無語,卻也隻能接受這種奇怪的友善氛圍,最起碼他不用擔心女朋友不滿意自己跟前女友一起工作了。他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不開心,她兩徹底把他搞糊塗了,他放棄搞清楚這些事了。
喬琳則沒太關心保羅怎麼想,她隻是覺得雖然離開吉姆讓她覺得非常失落,但是她可以接受這種變化,畢竟她的理智告訴她這種跨國關係不可能成功,而吉姆剛剛向她求過婚,如果她不能真的接受那個戒指,就不應該跟他再糾纏了。
她安慰自己說:“反正他也聽不懂我的鄉村音樂笑話,對吧?”
總之喬琳覺得她需要休息一段時間門,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感情上的。
她在馬裡布租了棟海邊彆墅,每天悠閒地吹著海風,喝著香檳,什麼也不做。
然後不出三天,她就開始無聊了。
“琳達!我太無聊了!為什麼我覺得這麼無聊!”喬琳在床上打著滾。
琳達在一旁做美國女性傳統活動縫被子,她最近覺得這種傳統非常有助於解壓。
“喬,你有沒有想過,你什麼時候完全不工作過?”
喬琳想了想,“該死,好像自從1991年開始,我就沒有停止過工作。即使不工作也是在上學。”
“這就是你為什麼感覺無聊。彆誤解我,我喜歡你不工作的時候,我的工作也變少了。你想讓我給你讀點雜誌什麼的嗎?”
“聽起來是個非常不錯的催眠主意。”
“從《紐約客》開始怎麼樣,我知道有篇消息你肯定感興趣。”
“嗯哼。”
“我覺得你還是自己看吧,《紐約客》雜誌,讀者來信專欄,你會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喬琳快速掃視了一下讀者來信,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愛德華·諾頓。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雜誌在讀者來信欄目刊登了諾頓的信件,並不長的一封來信,但是用詞語氣很強烈。標題非常直白地寫著“愛柯特妮”。
前段日子有一個導演拍了一部以柯特妮·洛芙和她已逝的丈夫涅槃樂隊主唱科特·柯本為題的紀錄片《科特與柯特妮》,其中暗示洛芙可能與柯本之死有關。《紐約客》評論人達芙妮·莫金在評論紀錄片的時候,基本采信了導演的說法,將洛芙描述成了一個充滿自毀傾向的人,批判性實足。
諾頓在這封信件中直白地指責導演和評論人沒有傾聽支持洛芙一方的說法,隻是像地方小報一樣追逐花邊新聞,簡單地對洛芙進行攻擊。
“oh,看看這句話,他寫得真好,”喬琳津津有味地讀著,“他把導演對柯特妮的行為比喻成獵巫迫害,‘每個時代的審判官都害怕強悍的女性,他們用各種不成熟的證詞來煽動人們高呼‘燒死女巫!’ ”
喬琳扭頭對身旁的琳達說:“你瞧瞧他寫得多棒啊,埃迪的耶魯大學學位可不是白拿的。”
琳達歎了口氣,“你對他真是濾鏡太深了,看看後麵他是怎麼說的!”
喬琳繼續讀:“oh,這詞語真強烈!”她一邊讀,一邊笑出了聲音,“看來埃迪真的很生氣,瞧瞧他說的,他罵達芙妮·莫金這樣的知識分子和女權主義者居然也聽信了路邊的垃圾內容,這是‘性彆歧視、智力上的淺薄和精神上的破產’。”
她說完就大笑出聲,“天呐,我要是莫金,看到埃迪這樣說我,我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琳達搖搖頭:“如果我是他的公關,我現在就想辭職走人。柯特妮的公關評價很差,這看起來實在是災難。”
“那是你不懂埃迪。埃迪不會在乎那些事的。看來他真的和柯特妮很相愛。他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是個現代世界的騎士。”
喬琳的聲音慢慢放低,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樣。她歎了口氣,把雜誌扔在一旁,一種非常濃厚的孤獨感擊倒了她。
這時候喬琳的私人手機突然響了,是詹妮弗·安妮斯頓,“Hi,喬琳,你有空嗎?今晚有個NBC派對,你有興趣參加嗎?”
“當然,我要無聊死了,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