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跳傘俱樂部的工作人員笑著補充說:“很多人跳完第一次後都會忍不住再一次回到高空,那種毫無束縛的感覺會讓人上癮。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參與專業的跳傘訓練,那樣你考過證書後就可以不用彆人帶著你跳了。”
喬琳肯定地點了點頭:“謝謝,隻要有時間,我一定會的。”
盧卡斯扭頭問裡奧:“你呢?你什麼感覺?”
裡奧搖頭晃腦地說:“我這次就夠驚險了,我想短期內可能我都不會再想回到天上了。說實話雖然這次很酷,但是有一段時間在天上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喬琳笑著說:“你不知道,我當時要嚇死了,還好你沒出什麼事。這可是個能講一輩子的故事。”
聽到這話裡奧又拽了起來,非常快樂地跟自己的朋友手舞足蹈地描述自己在空中的驚險一刻。
托比搖搖頭,“他又得吹一陣了。”
喬琳聞言大笑起來,“不過你得承認,這確實很值得吹一通。”
托比無奈地點點頭。
一行人回到酒店後,喬琳就離開他們去找保羅了。保羅正獨自在房間裡寫寫畫畫,思考著明天要拍攝的內容。喬琳看他這麼努力工作,自己卻跑出去玩了,心裡不由得有點內疚。
“Hi,保羅,你吃過晚飯了嗎?”喬琳隨意地坐到床上問道。
保羅摘掉頭上的耳機,回頭看向喬琳,答道:“還沒有,我準備把這點工作乾完就去。”
“那我等你,我們一起去,好嗎?”
保羅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回頭去繼續寫寫畫畫。喬琳忍不住站在他身邊,想看他到底在寫些什麼。
他在修改接下來幾天的分鏡列表。分鏡列表就是拍攝時攝影師的工作指導,上麵會寫清楚每個鏡頭對應的劇本頁數、場景序號、鏡頭序號、需要什麼樣的景彆、拍攝手法、聲音需求和場景內容的簡單描述,攝影師會按照這個東西來拍攝。
如果說故事板是導演拍攝想法的畫麵級表述,那分鏡列表就是用文字把導演想要的拍攝效果列出來。
一般而言在好萊塢大部分電影團隊都有自己的分鏡師負責畫故事板,有的導演親手畫自己的故事板,那結果就會像是藝術品一樣精美,旁人看一眼就知道這部電影的最終效果是什麼樣的。
可保羅是另一種類型的導演,雖然他之前為了配合製作公司的需要畫了故事板,但其實他對畫麵如何表現往往隻是在腦子裡想想,到具體拍攝時又會有新想法,過去他們曾經做的很多分鏡圖都已經棄置不用了。
喬琳一點都不奇怪他現在在這裡寫明天的分鏡列表,奇怪的是攝影師羅伯特怎麼不在這裡跟他一起修改。
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羅伯特呢?”
保羅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本來已經完成了,我就讓他去休息了,可我突然有了新想法。”
喬琳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典型的保羅,腦子活躍到讓人時常覺得他這個人沒有定性。
她隨意地坐上他的書桌,低頭看著他繼續在紙上畫東西。慢慢地,喬琳皺起眉頭,他好像不是在畫鏡頭。
接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保羅在一張稿紙邊上畫了一個帶耳機的簡筆小人埋頭工作,旁邊有個帶波浪發型的長發小人正坐在耳機小人的桌子上。這顯然是他們兩人。
保羅把耳機摘掉,打開外放的音響,是他很喜歡的歌手和朋友艾美·曼的歌《Ray》。
接著保羅拿起了一支藍色的水筆,在耳機小人身上畫了一顆藍色的心。
喬琳一時不知道他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在艾美迷離的歌聲中,她看到了他的眼神,那種專注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一樣。
她低下頭,抬手把臉旁邊的頭發彆到耳後去,帶著微笑靜靜地看著他。
艾美的歌聲還在繼續,她平靜地唱著“我知道當我看到另一個孤獨的流浪者時我能認出他,而你似乎就是那個人。”
在這句歌詞裡,他們接吻了。
一個純然平靜的吻,卻很漫長。
喬琳隨手卡在耳後的頭發落了下來,落在保羅的臉上,那種癢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笑,這才打斷了這個吻。
“那算什麼?”喬琳看著他挑眉問道。
保羅專注地看著她,輕聲回答說:“一個吻。”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應該去吃晚飯了?”
保羅搖了搖頭,抬手摸了摸喬琳的頭發,“這意味著你應該成為我的女朋友。”
喬琳忍不住低頭又一次吻了他,在他下嘴唇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不,這意味著我們該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