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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連綿, 烏雲密閉的天空,細密的雨點打在身上,帶來了一絲冰涼,

銀發少年雙手揣兜在街道上走著,他忘記帶傘了, 隻能用連帽衫的帽子稍微擋一下讓人討厭的雨水,

距離十代目離開已經有三個月了,

獄寺抿了抿唇, 兜帽下的碧眸有些煩躁,俊秀的眉緊皺著,

那個女人沒來找過他們。

無論是他, 還是山本,又或者是雲雀……都沒有。

獄寺那緊皺的眉裡帶著不明顯的疑惑,

他當然不希望那個女人來找他們, 如果那個女人能放棄最好,但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她願意放棄的話早就放棄了,

尤其是在十代目有事離開的時候, 這種最好的機會,那個女人怎麼會錯過。

但現在偏偏什麼動靜都沒有, 就更讓人懷疑那個女人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招數了。

可惡, 她到底在想什麼。

獄寺有些煩躁,他沒有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尤其是對於這種女人, 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問老姐,但……

他不覺得那個會直接將前男友毒死的老姐會有什麼建設性的建議。

雨越來越大了,嘩啦啦的雨聲讓人越發焦躁,昏暗的天空上還閃過一道雷光,仿佛還有更大的暴風雨將要來襲,

咚!

明明身處嘈雜的環境,可獄寺卻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一樣,

咚咚!

劇烈的心跳讓獄寺有些想吐,陣陣胸悶讓他的腦子也開始混沌,額上的青筋微微跳動,喉結動了動,硬生生將讓人厭惡的感覺壓了回去,

咚咚咚咚咚!

獄寺的腳步不自覺加快,身體搖搖晃晃地,低著頭悶頭向前走著,向來乾淨的鞋踏過路上的積水,將從水麵上一閃而逝的越發冷峻的臉踏碎,點點水花四濺,隱隱倒映著那雙隱藏在兜帽下的冷凝碧眸,

不知不覺,周圍嘈雜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原本混亂的心跳聲也似乎開始逐漸穩定,這讓獄寺鬆了一口氣,

大概是因為他不怎麼喜歡這種天氣的原因吧。

咚!

讓人不安的心跳聲似乎平穩了下來,獄寺逐漸將注意力轉移到周圍的雨聲中,

咚!

雨聲越來越大

,幾乎要壓下所有聲音,仿佛試圖掩蓋整個世界一樣,也讓獄寺產生了些許錯覺。

“嗚……”

獄寺的聽力很好,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壓抑哭聲,這種聲音他也很熟悉,

過去曾在裡世界聽過無數次。

當某個人死去的時候,他的親人或同伴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壓抑的哭聲,悲愴而絕望……過於熟悉的感覺幾乎一瞬間就將獄寺拉回那昏暗的街道,甚至連鼻尖都仿佛縈繞著熟悉的血腥味,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揉了揉鼻尖,除了下雨時的新鮮空氣,什麼都沒有,

然而哭聲卻依舊存在。

咚!

一直低著頭的獄寺皺了皺眉,下意識抬頭,在雨幕中沒有任何情緒的碧眸如同隱藏在暗處的孤狼,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攻擊性過於強烈的五官此時顯得更加銳利且冰冷,

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因為很多原因,他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咚咚!

不詳的預感。

獄寺有些急切地掃過周圍,腳下的步伐加快,試圖尋找哭聲的來源,

卻在看到那熟悉的沢田宅時,眼眸猛地睜大,瞳孔仿佛被針刺了一般,

“……阿綱……為什麼……”隱隱約約地哭聲,混雜在雨水裡,聽不真切。

咚咚咚咚咚!

心臟都仿佛要跳出來了一般,腦子一瞬間變得空白,一個可能性突然跳出,卻隻讓他感到荒謬,

獄寺朝著沢田宅走了過去。

沢田宅,

“沢田太太,”那是工作人員,儘管有些不忍,卻小聲地勸著跪趴在黑色棺材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溫婉女性,“時間到了,是時候……”

奈奈低著頭,死死咬著唇,瘦弱的身體顫抖著,她已經無法說出任何話了,隻是不停搖著頭,始終不肯離開半步,

“媽媽,再這麼下去,阿綱他是不能安穩成佛的……阿綱也絕對不想看到媽媽這麼傷心……”說著說著,仿佛終於說不下去般,哽咽著半跪在奈奈身邊,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被大雨浸濕的衣服勾勒著美妙的曲線,雨水從白皙的腿上滑落,甚至引來了周圍人嫉妒的目光。

“媽媽,”女孩的臉上帶著不忍,聲音顫抖著,“你已經看到了,阿綱已經死了啊

……”

仿佛一道驚雷,讓奈奈猛地抖了抖,僵著身體,仿佛在無聲地拒絕,

“媽媽,阿綱也不想看到我們這樣的。”美麗的少女強忍著悲傷,安慰著自己的母親。

“阿綱啊啊啊啊啊啊啊!”奈奈渾身顫抖著,突然,猛地抱住了她,哭聲帶著撕心裂肺地絕望,如同一道利刃,幾乎將站在不遠處的銀發少年的理智撕碎。

獄寺站在沢田宅外麵,死死盯著被放在庭院裡的棺材,臉上異常冷漠,碧眸裡沒有任何情緒,

假的。

一道聲音告訴獄寺,

這是假的。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獄寺定定地看著裡麵,冷靜得仿佛和裡麵的悲愴分成了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