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殷稷心跳陡然混亂起來，他摁了摁胸口，感覺卻越發糟糕，有點像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一樣。</p>
六年前其實有過一回，但當時他沒在意，卻沒想到那之後僅僅兩天，謝家就退婚了。</p>
就在他給謝蘊準備聘禮的時候，婚書被退了回來。</p>
想起往事，他心裡仍舊有說不出的苦澀，卻已經不想再追究了，比起謝蘊還活著來說，什麼都不值得計較了。</p>
但這次他吸取了教訓，不敢置之不顧。</p>
他看向景春:“去告訴蔡添喜一聲，讓他多調派些人手看護謝蘊，絕對不能讓她出事。”</p>
景春連忙答應著走了。</p>
殷稷摁了摁仍舊不安穩的心口，輕輕歎了口氣，逼著自己去看奏折，因為太後這幾天的舉動，各大世家麵上什麼都沒說，暗地裡卻是小動作不斷，連折子也寫得不清不楚。</p>
他不得不花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去處置，免得出了紕漏，授人話柄。</p>
卻沒想到剛出去的景春竟然又折返了回來，身後就跟著他剛才提過的蔡添喜。</p>
可蔡添喜應該在謝蘊身邊。</p>
殷稷立刻變了臉色:“你怎麼回來了？謝蘊出事了？”</p>
他說著就往外走，蔡添喜連忙攔住:“不是不是，謝姑娘好好的養著呢，是……”</p>
他有些難以啟齒，殷稷的臉色卻舒緩了些，難道剛才的不安應驗的是這件事？但不管怎麼說——</p>
“不是她出事就好……有什麼事稍後再說，朕先去看看她。”</p>
可一向有眼力見的蔡添喜卻又攔住了他，這次他沒再猶豫:“您怕是去不了了，老安王又來了。”</p>
殷稷臉色陡然陰沉，半晌他才冷笑一聲:“前朝，後宮，宗親……還真是不留餘地。”</p>
蔡添喜有些擔心:“皇上，您要不還是回去吧，總這麼折騰也不是回事兒，您要是不放心謝姑娘，老奴就留下照料著，等她好了再和她一塊回宮。”</p>
殷稷沉默下去，扶著桌案慢慢坐回了椅子上，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絲苦笑控製不住地顯露出來:“蔡添喜，朕想讓她留下來，留在宮裡陪朕一輩子。”</p>
蔡添喜不由沉默，謝蘊心心念念想要去滇南，如果沒有這個念頭撐著，誰知道她現在活成了什麼樣子。</p>
皇上這願望，太難了。</p>
“你也覺得朕在癡心妄想，對吧？”</p>
蔡添喜連忙搖頭，他哪裡敢接這樣的話，可要昧著良心說有可能，怕是皇帝自己都不信。</p>
“朕要是再丟下她一回，”殷稷靠在了椅背上，“自己都開不了口。”</p>
蔡添喜雖然活了大半輩子，可感情這事卻是從來沒涉足過，也不敢說什麼，隻能聽著。</p>
可老安王就沒這麼識趣了，不多時他的儀仗隊就到了營帳外頭，嘈雜的說話聲聽得人心煩意亂。</p>
蔡添喜臉色發苦:“皇上……”</p>
殷稷靜靜看著門口，臉色冷厲得可怕，就在蔡添喜以為他會把人拒之門外的時候，他卻突兀地笑了:“這麼折騰的確不是回事，你去告訴安王叔，就說若今夜無事，朕明日便返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