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眼真誠誇讚,“好喝。”
席策遠眼底浮現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也喝。”
“我吃過了。”
舒然旁邊病床躺了個骨折的年輕漂亮的女病人,旁邊沒有其他人陪護,聞見粥香後扭頭看了他們兩眼。
女人昨天從樓梯上踩空滾下來,被人送到醫院,住院這兩天,一直是托彆人給她帶飯。
早上舒弈回去讓席策遠幫他請假的時候,女人還幫他盯了一會舒然的吊瓶,中午舒弈吃飯的時候順手幫她買了午飯。
晚上護士幫她帶了麵條,女人覺得不好吃,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現在聞到粥香有些忍不住。
她跟舒然商量道:“妹妹,我能跟你買點粥嗎?”
舒然看了看保溫桶裡的粥,見還有很多,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給她分了一半。
“謝謝。”女人從被子裡摸出錢包,拿出一斤糧票和五塊錢艱難的挪動身體,把錢放在舒然床邊。
雖然舒然平時花錢大手大腳,但也知道她給多了,“不用這麼多。”
女人:“要的,你哥中午幫我帶飯,我忘給他錢了。”
其實是她中午給錢的時候,舒弈說不用,說是謝她早上的幫忙。
他不收錢,女人心裡卻覺得過意不去,現在把錢給出去心裡好受多了,接過粥喝的很香。
舒弈沒有回家,騎著車來到一處偏僻巷子的破平房中,他敲了敲門,耐心等著裡麵的人開門。
過了好一會,門打開一條縫,看見來人是舒弈,裡麵的人表情一喜,“舒哥,你怎麼來了。”打開門走出來一個矮瘦男生邀他進去。
舒弈走進去,從兜裡掏了一疊錢遞給矮瘦男生,“提前辦吧。”說完就離開了。
李芩夫婦倆早中午來醫院的時候,舒然昏睡還沒醒。
晚上下班又趕過來,陳薇聽說舒然病了,買了水果也跟著他們過來看看,一進病房就看見自家兒子拿著勺子給舒然喂粥,她站在李芩夫婦身後眼裡透著笑意。
李芩夫婦眼神有些呆滯,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動,這兩個孩子不是沒成嗎?
席策遠對著門口,先看到他們,隨即站起來跟他們問好。
李芩回神,朝丈夫使了個眼色,關切的問了舒然兩句,就著急忙慌的走了。
陳薇把水果交給兒子,“在這好好照顧然然啊。”眼裡帶著促狹的笑意。
出了病房,李芩拉著陳薇的胳膊問:“我們剛剛沒有看錯吧。”
陳薇輕掐的胳膊,“你說呢?”
看她一點也不驚訝,李芩:“你早就知道了?”
“這兩天剛知道,剛發現的時候我還問老席,要不要兩家一塊吃了飯商量商量,他說讓我們遵從孩子的意願,等兩個孩子想說的時候,再坐下來正式吃個飯。”
“有道理。”舒父在旁邊插了一句。
晚上九點多,舒弈洗完澡回來換席策遠,他坐在病房外的長凳上,手裡拿著一個不知什麼東西的零部件把玩。
舒弈推開一點病房門,裡麵傳出來妹妹的笑聲,他小心帶上門,坐到席策遠旁邊,“你回去吧。”
席策遠看了眼他眼下的烏青,搖搖頭說:“你去睡覺,我在這看著。”
見舒弈不動,席策遠又補了句:“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行吧。”
舒然不知道舒弈來了又走了,她的注意力都被斷腿的病友吸引。
女人叫周時盈,十分健談,說是從首都來這探親,親還沒尋到,第二天就在招待所摔斷了腿。
周時盈給舒然說自己旅遊沿途的趣事,用搞怪的表情學方言,把舒然逗得發笑。
她像是憋壞了,一連串說了幾個小時的話,最後自己累睡著了。
舒然見她睡了,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看到席策遠閉著眼睛靠在牆上,俯身想捉弄他,還沒碰到就被他抓住手。
席策遠睜開眼睛,看見是她,冷漠的眉眼柔和了一些。
感受舒然手有些熱,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還是沒退,還有點微燒。
他沒鬆手,舒然順勢在他腿上坐下,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彆鬨。”席策遠臉上不自然發燙,單手摟著懷裡女孩的腰把她移到長凳上。
舒然聽話的沒繼續鬨他,她還在病中,嗓子疼的不想說話,就抱著他胳膊,頭搭在肩上閉眼休息。
聽到旁邊傳來綿長的呼吸,席策遠睜開眼睛,低頭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後把她抱回病房。
離開時舒然抱著他的胳膊不鬆手,他一嘗試抽出來,舒然就無意識地哼唧一聲,他怕吵醒旁邊的人,就留在病房裡。
天一亮舒然就醒了,睜眼就看到席策遠近距離的俊臉,她彎起眼睛笑了一下。
舒弈來給他們帶了鍋貼和豆漿,周時盈感激的謝了又謝。
吃完飯,舒然又起了燒,身體卻沒這麼難受,她讓席策遠先回家洗漱休息,表示自己沒問題。
席策遠走後,病房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