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翻開筆記本,發現裡麵記著密密麻麻的工作心得,有針對不同情況的機器故障的排查、維修、後續的檢查的處理方法,重點的部分會用紅筆勾劃,就連舒然這個外行人看來,都覺得上麵寫的很全很細。
舒然一翻到底,看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她越看越熟悉,神情逐漸疑惑。
這上麵的字跡怎麼跟夢裡席策遠筆下的字跡一樣。
難道說這東西不是她哥的,而是席策遠的?
待舒弈回來後,舒然疑惑的問:“哥,這是你的嗎?”
舒弈:“是啊。”
“裡麵的筆記也是你寫的嗎?”
“嗯,怎麼了?”
舒然搖頭,“隨便問問。”她腦中隱隱冒出來不好的猜想,心情有些沉重。
或許,她應該看看席策遠的筆跡。
舒然跟著他們去了車間辦公室,又找機會翻看了席策遠的工作日誌。
上麵的字體遒勁,力透紙背,跟舒弈的字跡完全不同。
也就是說,夢裡的席策遠在模仿舒弈的筆跡寫信寄給青縣的人。
青縣中跟舒弈有關的人除了舒然還能有誰。
怪不得她會感覺信件的內容和字跡十分熟悉,原來夢裡那些帶著簡短信件的包裹是是席策遠給她寄的,所以信件上中夾雜的感情這麼生硬。
可席策遠為什麼要替舒弈寫信寄包裹給她,他為什麼這麼做,她哥去哪了?
舒然努力回想夢境,發現她下鄉之後,無論是她的視角,還是關蓉蓉的視角裡,舒弈都沒再出現過。
這一情況讓舒然腦袋發懵,眼前暈眩,她用指甲扣弄掌心,輕微的疼意令她腦袋清明了些。
她看了眼舒弈,趴在桌子上慢慢閉上眼,將希望寄托在第三視角的夢境中。
舒弈跟席策遠在一邊下象棋,棋盤上舒弈用馬吃掉對方的車,聽身後沒了動靜,回頭見舒然睡著了,輕笑一聲搖搖頭說:“吃完就睡。”
席策遠也順著看過去,見她露出小半張臉,眉頭微微蹙起,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似有不安。
此時舒然的夢裡一片漆黑,不論她做什麼說什麼,都沒有人回應她,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回蕩著她先前喊叫的回聲。
剛開始舒然還能保持理智,但當回聲停下後,空間中漸漸響起其他人的聲音。
先是她的父母,“舒然,你怎麼那麼任性,太讓爸媽心寒了。”
再是舒弈,“舒然,你太讓我失望了。”
“舒然,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蘇媛媛等人的聲音接連響起。
“我們不要你了。”
刺耳的話語鑽進舒然腦中,她痛苦的把頭埋在胳膊裡想要屏蔽這些聲音。
但這些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尖銳,舒然情緒漸漸崩潰,在情緒到達一個頂點即將爆發時,她被人叫醒了。
舒然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身前的席策遠。
他眼眸狹長,漆黑瞳孔透著涼意,高挺鼻型下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顯得他又凶又不耐煩。
席策遠:“沒事吧。”他低沉平靜的聲音無形中安撫了舒然的情緒。
舒然有點想哭,她站起來抱住席策遠,將臉埋在他懷裡。她知道這樣有點奇怪,但是午飯時的那種接觸可能不夠,剛才那不是第三視角的夢。
她需要再試試,第三視角的夢對她真的很重要。
席策遠僵在原地,俊朗的臉上寫滿了無措,感覺到舒然身體發抖,埋在他懷裡啜泣,他僵滯的手臂慢慢抬起,正要落在舒然背上時。
門口傳來舒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