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普通人也能用的定位器是一個美好的夢想, 但是當趙健和外設部的焦山河同誌共同核算之後,發現光是成本就要三千塊錢一個……
以現在的消費水平來說……三千塊給上萬塊的車定個位還是值得的,用於找鑰匙和身份證, 大可不必, 找個鎖匠來撬門,去辦個臨時身份證, 都要不了千塊。
最終這個開發任務還是歸於趙健手上。
無人駕駛最近的工作推進的還可以,與人工智能和算法研究出新的東西——送餐機器人。
第一代送餐機器人就是個無情的走線機器,幾十層樓有不同的人點菜,它就從最低一層開始送。
第二代送餐機器人換成了根據點菜時間送,但是下單時間跟製作時間是不一樣的,有的就是點了一個成品包子, 有的人點了要現做的煲仔飯,結果點包子的人就因為下單遲了,於是也要陪著煲仔飯一起等。
算法改了又改,其中智障機器人自己撞牆的BUG都發生過好幾回。
第代送餐機器人終於出息了, 會把容易糊成一團的食物比如麵條餛飩歸於一類,優先派送。但還有問題, 會有人拿錯。
於是, 人工智能又聯合公司行政,給每個工位編上號, 送餐機器人到工位之後, 隻打開這個工位對應編號的那一格,讓人取餐。
“我有個疑問……這有什麼意義嗎?”有個新來的員工悄悄問, “本來活動的機會就不多,能借著上廁所、吃飯的時間起來活動活動挺好的,現在連吃飯都全部送到工位上了, 本來還有行政送,現在削減了這部分人力,行政是不是要裁人了?”
對於第一點,公司的老同事已經有了心得:“不是你在想吃飯的時候,就一定有時間吃飯的。你看那麼多公司老板,開車上下班,坐電梯上下樓,然後還要花錢去健身房,去遊泳池。你多上幾天班就知道了。”
至於削減人力這種事情,其實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身在紫金,看見最前沿的技術不斷推進,原本需要十個人乾的事,可能變成隻需要一個人,甚至不需要人去跟進。
但是做為一個讀過書的人、工作就是給技術提速的人,又不可能說出應該砸了紡織機,馬車夫搶了轎夫的工作,司機又搶了轎夫的工作這種話。
關於這一點,不僅是公司,社會上也出現了類似的討論。
主流觀點站兩邊的都有,一邊希望中國趕歐超美,快速進入發達社會,在平原地區,最好搞出美國那種一家人就能管幾千畝農田的大農場,提高產能。
另一邊則希望科技從業者能注意一點:首先,中國人口世界第一;其次,下崗潮已經讓過多的壯勞力賦閒,成為社會不穩定因素;第,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得上學習新知識的步伐,馬上跟著轉型;結論,科技必須以人為本,某些企業不要步子太快。
“某些企業”的總經理安夏一直在關注著這些新聞,所有的觀點她都看過了,認同其中的一些觀點。
她又想起曾經看過的新聞,高速公路取消收費站後,一個36歲的收費員哭著說:“我今年36了,我的青春都交給收費了,我現在啥也不會,也沒人喜歡我們,我也學不了什麼東西了。”
其實彆說學新知識了,有的遊戲出個新玩法,玩了幾十年遊戲的老玩家都不樂意去學,隻愛平A,所以那些一刀999的遊戲,才能活下來。
除了輿論之外,安夏在非正式場合也接到了來自高層的可以被稱為明示的“暗示”,對方先誇獎了紫金的科技進步速度,然後又聊了聊紫金科技對提高生產力,解放勞動者做出的貢獻……聽到“解放勞動者”,安夏心裡“咯噔”了一下,現在“解放”可不是什麼好事,跟“優化”“畢業”“向社會輸送人才”一個意思……
果然,後麵的對話主題內容主要圍繞著一個主題:不僅要提高實質的生活和技術,還要注重人民群眾的精神需求。
這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要是再聽不懂,下麵就會有各種彆的方法讓她懂了。
安夏倒也不著急這麼快再把技術馬上拿出來變現,不如等一等,捂一捂,最近紫金科技也確實太招搖了,從各種渠道得到的消息,是美國商務部開始偷偷收集紫金的各種資料。
要是被像他們針對法國阿爾斯通和中興那樣,以後有不少事也不好辦了,比如偷偷弄點人,弄點技術什麼的。
安夏決定奉旨搞娛樂,遺憾的是,現在電信已經很努力的在提高網速,不過依舊沒有突破到可以流媒體自由的程度。
算了,這不重要,現在連純文字的MUD遊戲都有人玩得很開心,在安夏看來跟色塊一樣的《玉京戰神》,在現在的玩家眼裡絕對是神作。
安夏找到蘇靈,問她:“你們這邊的文案,對文字劇情的把控能力怎麼樣?”
“還可以吧……《玉京戰神》不是挺好的嗎?”
一點都不好,《玉京戰神》在安夏看來,沒有什麼劇情,也沒有人設,隻有幾句台詞,勉強展示一下人物性格。
隻有一兩個角色,有文案夾帶的私貨,稍微能看出一點關聯性,就那四五句話,已經讓不少人腦補出各種故事。
“你們這邊有對市麵上的MUD遊戲進行調研嗎?”安夏問道。
蘇靈點頭:“肯定的呀,但是,用戶以在校大學生為主,他們上網比較方便,上電腦課的時候,不方便玩《玉京戰神》,但是可以玩文字遊戲。”
“手機可以試試。”去年芬蘭的諾基亞發出了一條正式的商用短信,理論上來說,去年剛開始大規模鋪設基站的電信部門,也能跟得上。
現在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手機的普及率。
在紫金和幾家國內企業的聯手之下,手機的價格從兩萬多打到了一萬一,最便宜的八千八百塊能買到。
那也得八千八百塊……
正好最近電信部門馬上要變公司,上頭已經安排了新人過來接手整個改製的工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就是這位當老大了,出於合作需要,安夏也得去拜拜碼頭。
“短信啊,可以的,但是沒有人用,都習慣打電話。六毛錢一分鐘,什麼都說清楚,發短信一毛錢一條,也說不了什麼事,而且還必須要對方也有手機,現在有手機的又有幾個人,很不方便。”
安夏想起了一種學名“小靈通”,江湖人稱“喂喂操”的東西。
需要大量的基站,不然它就信號差,可是它便宜。
出不了市,可是它便宜。
技術周期壽命段,可是它便宜。
現在完全沒有,安夏記得這個技術是從日本來的,具體學名不詳,不過隻要想打聽就能打聽到。
安夏托日本的商業情報線人打聽,憑著她簡單的描述,包括優缺點雙方麵,線人一聽就笑了:“您說的是PHS技術吧。”
PHS技術是在日本發家的,各項行業標準完全掌握在日本人的手裡。
造成“喂?喂?操!”的效果,也是因為日本人口不多、地方也小,對話務密度和基站數量沒有什麼要求,不像中國,現在十一去看個升旗,以目前人均大哥大的那點覆蓋密度,都能把基站給乾趴下。
沒有需求,就沒有進步的動力,既然已經好用了,為什麼還要花錢花精力去提高技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