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然“耶”了一聲,一臉興奮的模樣。
代星宇把手中的牌放下,也是興致勃勃的開口:“那我問你,你——”
“不,不行!”葉安然立即衝過來,捂住代星宇的嘴巴,“我來問!就隻有一次機會!讓我來問!!你給我閉嘴!!”
“嗚嗚——”代星宇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出來,為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隻得點點頭,把發問的權利留給葉安然。
見此,葉安然才放下她的手,坐正身體,一雙眼睛冒著八卦的火焰,緊盯著謝青靈。
謝青靈:“……”
感覺很不妙。
揉了一下眉頭,她頭疼道:“問吧,彆這樣。”
葉安然卻忽然不說話了。
她抬手揍了代星宇一下,說道:“都怪你,把規則改了,隻能問一個問題,我想問的事情就不好問了。”
代星宇嗷嗷往一旁躲著,謝青靈卻笑了。
她大概知道葉安然想問什麼了。
隻能說他們實在是太熟悉彼此了,一個眼神過來她幾乎都能猜出來她在想什麼。
“問吧。”謝青靈倒是坦然了。
葉安然努了努嘴巴,視線在謝青靈和沈懷州兩人身上遊移兩下之後,忽然眼睛一亮,笑起來:“我知道要怎麼問了!”
“你,和他。”她指了指謝青靈,又指了指沈懷州,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平時出任務的時候,你們會住在一起嗎?”
“看情況。”
代星宇和葉安然兩個人都是一愣,然後兩個人一齊蹦起來,嗷嗷嗷道:“那就是住在一起過了!!!”
“什麼時候!!!”
“啊啊啊為什麼沒叫上我一起。”
“笨。”代星宇敲了激動中的葉安然一下,“你摻和進去做什麼,嫌自己瓦數不夠亮嗎?”
他們兩個好一通激動,可再一看謝青靈,表情悠然,反倒是沈懷州……隨著遊戲的進行,沈懷州的存在感逐漸淡化,現在又不知道哪裡去了。
當事人的淡定讓葉安然覺得沒意思極了,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的問題問得不夠勁爆,她決定問一個更猛一點的問題,她還沒從謝青靈的臉上看到過類似於羞澀這種表情呢。
代星宇卻搶先她一步,問道:“所以什麼情況下會住在一起呢?”
“提問結束,開下一局。”謝青靈臉上的淡笑看上去就像是壞笑,“這可是遊戲規定,對了,看在我們深厚情誼的份上,剛剛那個問題我可以做一點補充,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
“看情況的意思是,比如有需要隱藏身份的特殊任務,沈懷州就會和我訂同一間房住宿,免得引起對方的察覺,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啊啊啊。”代星宇和葉安然兩個人顯然是被她折騰壞了,“不可以,答案不能是這樣的!就沒有其他的情況了嗎!”
“答案就是這樣的。”謝青靈笑眯眯的,“鬼牌沒有反應,諦聽也沒有出現,說明它也認可了我的答案——我可沒有撒謊啊。”
她大方而又坦誠:“你們當然也可以問問房間裡都發生了什麼——如果你能繼續讓我輸的話。但是安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繼續保持現在的手氣。”
謝青靈微微勾唇笑著,意有所指地看了葉安然一眼。
代星宇和葉安然雙雙抱頭哀嚎。
可惡啊可惡!為什麼!為什麼謝青靈要在勾起他們的好奇心之後,又表現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但他們能怎麼樣呢,他們根本拿再次摸透了遊戲規則漏洞的謝青靈沒有任何辦法。
再往後,謝青靈果然就沒有輸過了。
天逐漸亮起來,鬼門重新關上。
鬼牌活動也結束了。
葉安然和代星宇兩人耗費了一整夜的腦力,此時不由得連連打嗬欠,跟謝青靈交代一下,讓她代為帶班等人交接之後,先去休息了。
謝青靈一個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這裡熟悉的景色,一動不動的,好像在發呆。
直到晨光大亮,第一縷朝陽投射在她身上,眼睛接觸到明亮的太陽光線,她才動了一下身子。
往身邊看了一眼,依舊空空蕩蕩,沈懷州還不知道在哪裡,壓根沒現身。
謝青靈對著空氣說:“沈懷州。”
過了一會兒,她身邊的沙發往下一沉,有人坐在她的身邊。
沈懷州的身形逐漸顯露出來,表情看上去有些沉悶。
謝青靈側眸看著他:“你好像有想問問的問題。”
“嗯。”沈懷州道:“代星宇的話讓我意識到,我們靈者的天賦,背後可能都有個不太愉快的故事。”
“所以,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可能要讓你回憶一下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了。”沈懷州問道:“你的天賦是怎麼覺醒的?”
謝青靈倒是搖搖頭:“倒也不算不開心,不過確實算不上開心就是了。”
“大概是因為寂寞吧。”謝青靈說,“小時候在孤兒院幫院長媽媽乾活,管紀律,小朋友都不愛跟我玩兒,也沒有人和我說話,我無聊了隻能去掏螞蟻洞,數螞蟻玩,自己和自己說話……自言自語。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有一個能專屬於我的玩伴就好了。”
“不過後來逐漸長大,尤其是高中之後,掌握了人際交往的正確方式,當初的煩惱我就逐漸淡忘了。”
那時的謝青靈怎麼也沒想到,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她童年的願望能夠實現,而且這個專屬“玩伴”居然這麼嘮叨。
“它現在又在和我說話了。”忽然,謝青靈無奈笑了。
“說什麼?”
“它好像不太滿意我把它當作玩伴……”
“它覺得我不配。”
“還說你才是我的專屬玩伴。庸俗的人類就該去被美麗的皮囊迷惑心智,不該覬覦機智的它的。”
聽到這,沈懷州愣了一下,耳後微紅,他垂下頭,抬起微涼的手指,刮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用一種哭笑不得的微微顫著的聲音說道:“怎麼是這麼中二的風格啊。”
謝青靈停頓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說了:“其實我最近才想起來,它大多數時候,和我小時候自言自語的風格是一樣的。所以、可能、小時候的我才是真正的那個中二病。”
“……”沈懷州:“好吧。”
雖然有點難以想象,但是……誰還沒有個中二病的時候了呢?
“噓,不要說出去,這是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謝青靈眨了眨眼睛。
“嗯。”沈懷州笑了起來,重複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