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不用我帶了?”孫大叔不確定問道。
謝青靈肯定點頭。
“那我得把錢退給你。”孫大叔說,“後麵的錢你也不用給我了,我這一路來也沒做什麼。不然我不安心。”
憨厚的孫大叔並不知道,他昨天冒了多大的風險。
沒等孫大叔把餘下的錢給轉回去,他的肩膀上就搭上了一隻手——孫大叔都不知道他身後什麼時候有人靠近的,當他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就發現一個長相過分招人的陌生麵孔站在他身邊,對他說道:回去吧,你的孩子們在等你回家。
是,孩子們在等他回家。
孫大叔停止了動作,仿佛看見孩子們站在山崗上,遠遠眺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在等待他歸來。
陷入了沈懷州編織的鏡花水月中,孫大叔沒有再說話,一心隻剩下要回家的美夢,和眾人急急告彆,然後離開了。
等孫大叔離開之後,謝青靈對唐元驍說道:“把畢方召喚出來,我先去探探路。”
唐元驍點點頭。
畢方被召喚出來之後,謝青靈跳上它的後背,沈懷州也跟著跳上去,說道:“我也去。”
謝青靈沒有反駁,交代了顧蓮生和葉朝雲他們兩人和唐元驍待在一起,等她消息,隨後就令畢方往前去。
畢方往前一個俯衝,扇動巨大的翅膀,帶起一轉旋風,很快消失在山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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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該死!!”朱蟒一隻手狠狠錘著身邊的樹木,震得樹葉簌簌下墜,落了後麵追過來的女孩一身。
他抿著唇,眼睛還紅著,懷裡抱著薩滿的神帽,聽著朱蟒的抱怨一言不發。
“該死的師兄,該死的外鄉人!廢物的師兄,陰險的外鄉人!”朱蟒又打了一拳,隻聽“哢嚓”一聲,樹皮竟生生被他砸出了一條裂縫來,這碗口大的樹,兩拳就差點被打斷了。
“早知道,應該早點殺了他,這個糟心玩意兒——”
“爸爸!”珠珠站在一米開外的位置,聲音焦急到極點,聽上去甚至帶著幾分嗬斥的意味。
朱蟒回去看去,隻見珠珠那張猶掛著淚痕的小臉沉寂半天,忽然露出了煩躁至極的表情。
珠珠皺著眉頭,憤怒地大叫:“你知不知道,你又闖了一個大禍?我又要幫你收拾爛攤子了!好累!我好累!”
“你、你罵我!”朱蟒委屈極了。
珠珠也委屈極了:“罵你怎麼了?要不是你,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要是薩滿爸爸還在就好了,那我們就有三個人了。”
朱蟒狠狠瞪著她手裡薩滿的神帽,沒來由煩躁。
本來是讓珠珠歡喜的神帽,現在卻變成了眼中刺,讓他很不舒服。早知道不帶回來了。
要給珠珠一件能更討她歡心的禮物,她才會開心一點。
不然珠珠真的生氣了,能半個月不和他說話。
朱蟒憋著滿腔怒火,一拳將搖搖欲墜的樹乾擊倒。
他說:“你等著,這一次爸爸給你一件更厲害的,更能討你歡心的禮物。我把那五個人的頭蓋骨給你挖回來,給你做一頂嶄新的神帽。”
說著,朱蟒就要衝下去,直接和那行人乾起仗來。
珠珠用力抿唇,終於忍無可忍:“慢著!”
“又怎麼了?”
“你個豬腦袋!”珠珠氣到發抖,眼睛更紅了,好像隨時隨地都能落下淚來,“你差點又要闖禍了。”
朱蟒一頭霧水,“我怎麼又闖禍了?”
他們拿到的命令,是要阻止這群人靠近基地。
現在這行人就快找到基地入口了,他們不得儘力阻止嗎?
他哪兒闖禍了?這分明是在立功!!
朱蟒心中不滿,但珠珠不讓他走,他竟也乖乖站住,不說話了。
珠珠說道:“你讓薩滿爸爸對他們半路圍追堵截,但沒有成功,已經暴露了我們的存在。他們已經有了防備之心了,現在急哄哄衝上去,那不是正中他們下懷嗎?你去打獵的時候,都是讓獵物很防備的時候下手的?”
“管他防備不防備,老子直接卸了他們的腦袋!”朱蟒油鹽不進,仍要往山下衝。
“爸爸!”
珠珠大喊了一聲,她說:“我已經沒有薩滿爸爸了。珠珠隻剩爸爸了,爸爸為什麼不聽珠珠的話?”
“那你說怎麼辦?”
珠珠笑了起來:“爸爸,這裡是我們的地盤,當然要先儘儘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他們。”
她把薩滿的神帽高高舉起,讓神帽麵對著謝青靈下山的方向,柔聲道:“鄂溫克從來不會讓遠道而來的客人空手而歸。你說是嗎?薩滿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