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花轎催女走,好多話兒沒說夠。”
“世上三年逢一閏,為何不閏五更頭?”
“誒,兒去了哎,娘難留……”
紅嫁衣要出現了!
謝青靈臉色一白,隱隱約約中,她仿佛能看見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人,出現在她的視野。
黑壓壓的夜色中,那一抹紅色的嫁衣越來越豔了。
不對,很不對勁。
從出現提示到現在為止,甚至沒過去五分鐘。
如果紅嫁衣能這麼快來到這裡,腦海裡的聲音是不會告訴她,紅嫁衣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到來的。
這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哪裡是“需要一點時間”?分明是想要當場要她小命!
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紅嫁衣明明不認路才對。
謝青靈一雙眼睛在布滿紅色的房間裡來回巡視,最終,目光在地藏王的泥像上停留住了。
此時,地藏王的泥像還在散發柔和的華光,在布滿詭異紅色的房間裡,宛如一盞明燈。
隻是,本來泥土顏色的泥像,此時也被紅色染紅。
滴答滴答,低落著紅色的血液,看上去分為猙獰可怖。
沒有記錯的話,地藏王的泥像,是在紅牆之前變紅的。
這是淩放製作的神秘物品,按理來說,自身應該有點護身的能力。
沈懷州說過,地藏王菩薩,是一位住在地獄裡的菩薩。
謝青靈盯著地藏王泥像看了好幾眼,走過去,把殺場給收掉。
華光消逝,紅色退去,耳畔瞬間寂靜下來,不再有那些曲調高昂喜慶的敲鑼打鼓嗩呐聲,也不再有紅嫁衣哭嫁的歌聲,房間裡的一切,都恢複了原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果然如此。
謝青靈猜對了。
不認路的紅嫁衣本不該這麼輕易來到這裡,但此時的地藏王殺場,卻變成了一盞可以給紅嫁衣指路的明燈。
要知道,這地藏王住在地獄,而紅嫁衣也是從忘川河畔而來。
對於同一個地方來的東西,紅嫁衣很熟悉,順著地藏王的氣息,她很容易就能尋摸過來。
【機敏的通靈者,果決的通靈者,你的果敢又一次拯救了你,讓你從紅嫁衣的詛咒中全身而退。同時也稍微阻斷了紅嫁衣降臨的步伐,沒有殺場作為落腳點,紅嫁衣暫時亂了陣腳。】
【本來,隻差一點點,你就會成為紅嫁衣,再次上了花轎,再次死在送親的路途上,變成一抹亡魂。】
【但沒關係,紅嫁衣已經設下了第二道陷阱。它為你穿上了一雙三寸金蓮的繡花鞋,繡花鞋上寫滿了紅嫁衣憤怒不甘的詛咒。雙腳
踏在地上,你將感受針錐刺痛,無法奔跑,無法走跳。】
【你隻能在原地等待,等待紅嫁衣的降臨,然後看著它收割走你的性命。】
【屈服吧,通靈者,紅嫁衣的詛咒已經將你籠罩,它從來不會對自己看上的獵物和祭品,手下留情。】
腳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有一股極大的力道緊緊摳著她的足尖,讓謝青靈疼白了一張臉。
視線內,雖然腳還是那雙腳,人也還是那個人,但謝青靈知道,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通過神鬼的視角看去,她此時的腳,應該是被塞進了一雙三寸金蓮金蓮的鞋子裡。
三寸金蓮隻是謝青靈在古籍上看到過的東西,當時她還大感變態,覺得十分離譜。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有機會親身體驗一番這種痛苦。
此時體驗過後,謝青靈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了:發明這玩意兒的人,就是個變態中的死變態!就離譜!
謝青靈冷著一張臉,試圖把那雙看不見的三寸金蓮繡花鞋給脫下來。
隻是,不管她怎麼擺弄,一雙腳依舊疼得厲害,疼痛絲毫沒有緩解。
看來,這雙鞋子也是一件類似於詛咒的物品。
穿上容易,脫下來難。
詛咒,紅嫁衣是通過詛咒來降下災禍的。
看起來,是比較麻煩的手段,但同樣也有其缺陷,那就是,太慢了,起效太慢了。
如果紅嫁衣能拿起刀,直接一刀結果了她,那麼謝青靈就再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謝青靈忍著刺痛,反而笑了起來,輕輕笑出了聲音。
它以為,給她穿上了繡花鞋,剝奪了她跑和跳的能力,就能畫地為牢,束縛住她,讓她束手就擒等死嗎?
哪怕是在地上爬行匍匐,她也還能走動。
謝青靈忍著鑽心的疼痛,來到床頭,把帆布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一擺放在跟前。
在帆布包裡,有出發之前淩放給她保命的裝備。
在這堆裝備中,有兩個淩放交給謝青靈的“役鬼”泥像。
所謂“役鬼”,就是那些被收緊縛鬼幡裡的小鬼們,和咒術師達成某些協議後,可以讓咒術師利用它們的某項能力,為咒術師所驅使。
這兩尊泥像,一尊,是由疾行鬼製作而成的役鬼。
疾行鬼,顧名思義,擅長疾行。使用它,瞬間便可疾行出一段很遠的距離,完全無視現實地域的阻礙。
另一尊,則是由住四交道鬼製成的役鬼,它的能力是迷途。
使用它,可以使人的瞬間迷失路途,走過的路和將走的路都不再是原路,同時,雖然在距離上有一定的限製,但也能把人送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曾經幫過她一把的住四交道鬼,被封在縛鬼幡裡這麼久,終於可以派上它的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