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坐到他們中間,垂頭喪氣地耷拉下腦袋:“都怪我,不知道為什麼招惹了這些鬼怪,要不是我,你們就不用加班了。”
淩放道:“不是你,也會有彆人,這本來就是我們職責所在。”
柴雨湖還是有些擔心,在知道自己是被鬼纏上的那一刻,他的心理壓力一直蠻大的,他問道:“她不會有事吧?”
這個“她”,說的自然是謝青靈。
沈懷州聽了,雙手環著胸,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道:“應該不會,她很強。”
其實,按理說,應該是沈懷州去假扮柴雨湖。但……沈懷州覺醒的天賦比較特殊,不太適合男裝,騙不過食發鬼。而代星宇戰鬥力太弱,餘威太粗糙,淩放……也太弱,於是這個任務,就落到了謝青靈身上。
柴雨湖聽了,點點頭,放心了不少,但依舊感覺十分操蛋。
他忍不住吐槽:“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明白,那隻鬼,它吃頭發的,它為什麼要盯上程序員啊,它就不怕自己餓著嗎……我不理解。”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他。
是的,他們也很不理解。
為什麼一隻以頭發為食的怪物,要盯上一個幾乎注定禿頭的職業。
淩放今天頗有耐心:“你去過那條街……就是在新舊城區交替的那條街,應該就是在那裡被纏上了。那段時間像你這樣的人很多,不過其他人都是惡作劇,你這個,是來索命的。”
柴雨湖一張臉變得煞白,“索命……我上學時好好學習,出社會了好好工作,平時還會讓座,過馬路隻要有老奶奶我就會扶,除了在遊戲裡開麥罵過小學生,其他時間我都很尊老愛幼的,為什麼鬼要找我索命……”
為什麼?
沒人能說得明白。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麼湊巧,解釋不清楚。
沈懷州安慰道:“可能你就是單純的比較倒黴吧。”
柴雨湖:“……”
不僅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難受了。
片刻後,柴雨湖喪氣道:“好吧,就當作我是倒黴好了。早知道那天……就不去祭拜了。”
淩放猛地抬頭:“什麼祭拜?”
“就是大概兩個多,半個月之前吧,我伯爺去世了,我當時沒能回去參加他的葬禮。於是就挑選了兩個星期之前的周末,去他下葬的墳地祭拜了一下。回來的時候,就經過了那條街道,沒想到居然會招來這麼可怕的鬼。”柴雨湖滿臉痛苦,雙手抱頭,“你說我在墓地都沒事,怎麼偏偏在那條街上招惹上鬼怪
?我也太倒黴了!”
代星宇說道:“也沒準這個鬼還真就是在墓地裡纏上你的,你祭拜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麼比較特彆的事情?”
比較特彆的事情?
柴雨湖想了想,剛要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就說:“要說特彆的話,那大概就是……我祭拜伯爺的時候,迷路了,走過一排陌生的墳地。”
“你們知道,陵園裡麵,墳都長得差不多的嘛……然後我看到一座很舊的老墳。墓碑上麵貼著一個女孩子的照片,照片已經很斑駁,看不清臉了。我看到她墓碑上享年二十歲,感覺挺可惜的,然後我就把帶過去的菊花,放了一朵到她的墳前。”
淩放眉頭皺起,立即問道:“你有沒有說了什麼話?”
“有,讓我想想……我說的應該是:看你年紀輕輕的,可惜了,不過感覺我隨時也會猝死,說不定也是享年二十來歲,咱倆年紀相仿,到時候地下還能做個伴呢。”
越說,柴雨湖就越是結巴,感覺頭皮發麻起來。
他他他……他不會真的就這樣,招惹上了這個食發鬼吧?
臥槽臥槽!!
他開玩笑的!
那段時間瘋狂加班,他感覺自己快猝死了,所以隨口吐槽,並不是真的要去和“她”作伴啊啊啊啊!!!!
柴雨湖慌成一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嘴巴子,一張臉已經沒有血色。他越是回想那天的細節,越是細思極恐,後知後覺地毛骨悚然起來。
“部長。”沈懷州冷著一張臉,霍然起身,“我感覺事情不太對。”
淩放點頭,想通過通話,把謝青靈叫回來。
隻是,耳機點亮之後,通過通訊器,並不能接通謝青靈那邊。
謝青靈失聯了。
淩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站起來,語速飛快地說道:“所有人,準備行動。”
希望,是他們想多了。
說完,淩放立刻拿起腳邊早就準備好的箱子,幾個人一分鐘都不敢耽擱,一塊兒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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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淩晨零點。
午夜剛過,謝青靈就陷入了夢鄉。
在夢境裡,食發鬼果然出現了。
謝青靈一把抓住食發鬼的手,說:”可算抓住你了。“
食發鬼三隻眼睛目眥欲裂,能看出它心潮的起伏,以及一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隻不過,它沒有立即逃離夢境逃跑,而是抱住謝青靈的手,哆嗦道:“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