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位紳士對瑪麗的喜好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知道早上起來的瑪麗必不可少的飲品除了開水外就是咖啡了。
就在布蘭登上校喜滋滋的看著瑪麗吃早餐時,離他們還有兩個小鎮距離的加德納先生也開始趕路了。
在加德納先生的心裡,他的小瑪麗在一個充滿了傳染病的小鎮裡待著,肯定是害怕得縮在了宅子裡無比期盼著自己的到來的。
甚至加德納先生已經在想象著自己該如何安慰嚇壞了的瑪麗,首先他要給瑪麗一個大大的、並充滿的溫暖的懷抱,然後他再用強而有力的聲音告訴瑪麗:有舅舅在呢,不要害怕。
想到這裡的加德納先生,美滋滋的笑了起來。這樣一來他就成了瑪麗心目中最靠譜的的大人了。
即使馬車因趕路而變得顛簸不已,把他顛得一上一下的都沒能把他那彎起的嘴角給扯下來。
負責趕車的車夫,坐在了前麵的他眯起了眼睛,怎麼他的身後總是有斷斷續續的笑聲傳了出來的?
礙於他還要趕車專注著眼前的道路,不能回頭瞧個明白,可把他好奇得夠嗆的。
等在中途下車方便的時候,沉默寡言的車夫在車停下來時,第一時間就是扭頭看向了車廂。可他能看到的就隻有一臉嚴肅的加德納先生,緊緊抿著的嘴清楚的告訴了他,剛剛的笑聲並不是加德納先生發出來的。
壯得像頭牛似得車夫在青天白日下,竟隱隱覺得有些渾身發涼的感覺,再聯想到他即將要抵達的地方,他的心隱隱的有了一絲絲的退縮。
他是想要錢不錯,可命他不打算丟在這裡呀。這樣一想,車夫決定要是加德納先生鐵了心要進小鎮,那他肯定是會儘力阻攔的,萬一阻攔不成他也是不會跟進去的。
至於另一邊的班內特先生,輾轉幾番終於找到了瑪麗信上說的那個醫生。
來到了伯克利的班內特先生順著路上行人的指引,終於來到了這位和自己妻弟同名的——愛德華·詹納家。
他一進門便迫不及待的和這個家的男主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並懇請這位醫生能夠和自己親自去一趟瑪麗所在的小鎮。
麵對班內特先生的請求,男主人麵露難色的打斷了班內特先生的請求:
“先生,不是我不想讓我的父親去幫忙,而是我的父親在七年前就回歸了上帝的懷抱,對於你的請求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男主人的話剛一落地,一直緊繃著神經的班內特先生、頓時覺得眼前的景色在天旋地轉、、轉得令他難受不已。
“怎麼可能?瑪麗、瑪麗的信明明寫了的,怎麼可能?”一個身子不穩就想往前傾的班內特先生被男主人一把扶住了,喃喃道。
“先生、先生,你還好吧?”男主人呼喊道。
“醫生沒了,那我的瑪麗該怎麼辦?”班內特先生雙眼通紅的看著男主人。
男主人也被班內特先生的周身的哀傷給嚇了一大跳,連忙道:“雖然我的父親不在了,可他還有幾個當初跟著他學過一些知識的學生在,你可以去尋一下他們,看看他們能不能解決你的問題。”
男主人的話給已經軟了身子的班內特先生注入了生機,他慢慢的直起了身子:“你說的對,請問那幾位學生在哪裡呢?”
麵對班內特先生的追問,男主人好脾氣的給他說出了幾個當初跟自己父親學習過的醫生名字,還把他們現在所在地告訴了班內特先生,好讓他能夠更快的找著他們。
在男主人的娓娓道來下,班內特先生終於緩了過來,他向男主人表達自己的歉意,剛剛的他實在是太失禮了。
男主人的性格原就有些大大咧咧的,從他輕易的就把素未謀麵的班內特先生放進家裡就能看出來。
在看到班內特先生的情緒有所放鬆後,他這才問起來班內特先生來這裡尋自己父親的原因。
在聽到班內特先生說他是為了天花而來,男主人連忙指著自己手上的一個疤痕安慰他道:“你來這裡算是來對了,你瞧瞧這個疤痕就是我父親親自為我種下的牛痘而留下的,種了這個牛痘痘我可以給你打包票,就算是你從染天花的人堆裡進進出出的都絕對沒有問題,是絕對絕對不會染上天花的。”
班內特先生聽完男主人的話,兩眼放光的看著那個痕跡依舊明顯的傷疤。
“真的嗎?”班內特先生問。
“肯定是真的,這事在我們的小鎮裡可是人儘皆知的,騙不得人。”男主人自信滿滿地說道。
班內特先生就像是那落水的人,而那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傷疤就是他能夠令他死裡逃生的浮木,看著傷疤的他隻覺得它看起來是多麼的可愛,可愛到他恨不得在上麵狠狠的親上一口。
許是班內特先生的眼神太過於熾熱了,熾熱到了令男主人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的同時、還緊張得直咽起了口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