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女兒——安妮·克拉克,我妹妹她生的兩個都是男孩子,便沒有把他們帶來。這是剛剛出聲的庫克太太的女兒——愛瑪·庫克,還有她是……”
於是,小克拉克太太便挽著瑪麗在客廳裡走了起來,在看到兩位克拉克太太的動靜後,原本還算沉默的客廳就像是被人摁下了某個開關一樣,不一會的功夫就變得熱熱鬨鬨的,太太們紛紛起身去找自己比較聊得來的人聊天,至於那些和瑪麗年齡相仿的小姐們,則跟在了帶她們來聚會的太太們身後,開始了漫長的認人之路。
瑪麗臉上的微笑從一開始的表現得體,漸漸的演變成了僵硬,因為這客廳裡的太太雖不多,隻有十來個的樣子,但這些太太們實在是太能聊了。瑪麗每次和她們打完招呼後,太太們總會和她聊上幾句,聊著聊著時間不就上去了嗎。
和瑪麗有同樣遭遇的還有太太們帶來的小姐們,在相互介紹的環節裡,瑪麗和素不相識的小姐們交換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懂得的眼神。
小克拉克太太見人已經介紹得差不多了,就搖鈴讓女仆送了餐點進來。
餐點是用推車推進來的,但奇怪的是這個客廳裡並沒有桌子隻有沙發,就在瑪麗和其他小姐們想著這些餐點該往哪裡擺放時,更多的推車進來了。
女仆隻隨意的將客廳環視了一圈,便井然有序的將自己手上的推車推到了不同人的麵前,隨後她們放下推車慢慢的退了出去。
每個太太看著自己眼前推車上的餐點,滿意的笑了起來。
瑪麗認真的觀察了一番,竟發現每個推車上的餐點似乎都有著輕微的不一樣,像自家舅媽麵前的推車,上麵就擺放著她最愛吃的點心和一壺她最愛的濃茶。
推車在太太們麵前停下後,巧手的女仆不知道怎麼弄的,三兩下的就將推車變成了一個可移動的小桌子。
這時,又有女仆推著推車進來了,她們將手上的推車推到了客廳的中央,擺成了兩排後,又兩兩一組的將一些看起來比較新穎的沙發,從客廳的某個角落裡抬了出來,然後放在了推車的兩側。
在女仆退下後,小克拉克太太對不知道什麼時候、聚在了一起的年輕小姐們道:“你們第一次來聚會,也不知道你們愛吃的是什麼,便叫仆人什麼樣式的點心都準備了一些,你們小年輕的就都坐一起,慢慢吃慢慢聊。”
瑪麗一聽,立馬扭頭看向了加德納太太,加德納太太在瑪麗疑惑的眼神裡輕輕的點了點頭,和瑪麗有同樣舉動點還有其他的小姐們,在得到了各自親人肯定的目光後,看著客廳正中央那萬眾矚目的位置,誰也沒敢做那踏出第一步的第一人。
太太們看似是在聊天,但小姐們不知道的是,太太們的餘光正緊緊地盯著她們的腳下,就像是要確定著什麼一樣。
突然,一人的裙擺輕輕的動了,一隻腳從裙擺的下方往前邁了一步,太太們的目光齊刷刷的往上移著,就連原本表現得十分淡定的加德納太太也不例外。
率先邁腳那人的身份果不其然,是小克拉克太太的女兒——安妮·克拉克。
在克拉克小姐的帶領下,瑪麗和其他小姐紛紛在推車的兩側落座。
瑪麗坐下來後,從自己麵前的推車上取了一杯茶,輕抿一口,低垂的眼簾下是早已了然的眼神。
今天的聚會結束得不早不晚的,下午茶的時間過後便都散了場。
坐在回家的馬車上,瑪麗看著漸行漸遠的莊園,扭頭對坐加德納太太道:“舅媽,這應該不是普通的聚會吧。”
加德納太太點了點頭,“這次來參加聚會的都是曾在約克蒙特中學上過學的,那是一座很好的女校,我很高興我的少女時光是在那裡度過的,甚至我和你舅舅的相遇也是因為它。”
在加德納太太的娓娓道來中,瑪麗至於知道了一些和約克蒙特中學有關的事情。
在加德納太太她們還在上學的時候,教授她們知識的是一位文采十分出眾的修女,這位修女原是約克蒙特中學所在的約克郡郊區一個修道院裡潛心修行著的,但因修道院裡接收了不少無父無母的孤兒,日常的花銷便成了修女最大的煩惱。
恰巧這時新建的約克蒙特中學向她發來了邀請,說是想請她去中學給一些有能力來上學的小姐們啟蒙,為著那豐厚的薪水,修女便去了中學教學。
有了修女豐厚薪水的支撐,修道院的日常花銷得以正常運轉,但隨著修道院肯接收孤兒的消息傳開,一些生了孩子而無力撫養的貧民們,也紛紛狠下心來將出生幾月的孩童扔在了修道院門口,其中以女孩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