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幾人怎肯安心繼續坐下來吃晚餐,連忙跟在自己雙親的身後上了樓。
“好了,你們趕緊的去吃完晚餐,然後也早點休息。”班內特先生擋在門口,不讓幾女兒進去打擾班內特太太的休息。
“爸爸,要不還是去鎮上請醫生來一趟?”簡墊著腳看著躺在床上“哎呦呦”叫喚的班內特太太道。
“不用來,”班內特先生微微的搖著頭,對幾個女兒做著口型:你們媽媽沒事的,裝的。
伊麗莎白一看到加德納先生的口型,便往房間裡探頭大聲道:“媽媽,要不我寫信讓瑪麗趕回來一趟!”
既然知道自家母親沒事,伊麗莎白的眼珠子一轉便起了要逗弄班內特太太的心思來。
“你讓她回來氣我是不是?”班內特太太大聲應道,“你是不是看你母親今天受的刺激還不夠?”
班內特太太可不敢讓瑪麗因自己裝病的事情趕回來,就是怕瑪麗回來的時候還要把倫敦的醫生往家裡帶,要知道倫敦 的醫生最喜歡讓班內特太太喝那些又苦又黑漆漆的藥水,美其名曰還說是為了班內特太太的身體好,必須要一滴不剩的喝光才能了事的。
已經喝了七八年中藥的班內特太太算是喝怕了,她也想過不喝的,但每次要喝藥的時候,瑪麗總會讓人在一旁給她念叨著這藥的一切花銷,聽著仆人說出的價錢,饒是班內特太太這見過些世麵的小姐都有些受不了,為了不浪費也隻能硬著頭皮給喝進去。
“可媽媽你身體不舒服,我們怎麼也應該寫信告訴瑪麗一下,不然她到家看到這樣的你肯定會傷心的。”莉迪亞道。
“你們不要總是來我麵前晃悠,我很快就能好的。”班內特太太又道。
班內特先生無聲的翻了個白眼,這母女幾人的對話多少是有些無聊極了的感覺,再也受不了她們的班內特先生“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將這幾個想看母親笑話的壞女兒給拒之門外。
“哎呦呦、痛~~~”班內特太太一看到班內特先生關門了,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將脖子伸得長長的往門所在的方向看著,一邊側耳聽著外麵的動作,一邊捂著自己的額頭在那嚎叫不停。
“我的好太太,你的手是不是應該放下了,還有你的聲音是不是也應該消停一會了,現如今這房間裡就隻剩下你可憐的丈夫還在,可以可憐可憐您丈夫的耳朵嗎?”班內特先生走近了道。
班內特太太先是狠狠的瞪了班內特先生一眼,然後開始小聲的咒罵著賓利先生他們,“上帝,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壞心眼的紳士,竟然吊著一個小姐那麼久都沒有求婚,到了最後竟然還一走了之,這種人就應該出門踩狗屎,在家頭上掉鳥屎。坐的馬車車輪子會壞…………”
班內特先生聽完班內特太太的咒罵,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好,怎麼自家太太罵人的話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都說了二十幾年了,她就不累的嗎?
彆看加德納太太平日裡總是咋咋唬唬的,嗓門又大,說的話又經常惹人發笑,但她還是有一定的教養的,最起碼在她的認知裡,在家天降鳥屎出門踩狗屎之類的就已經夠惡毒的了,畢竟一個紳士這樣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就已經是很不體麵的表現了。
“我還以為你會去說簡的不是,沒有想到我的好太太這次竟然會如此的明理。”班內特先生在班內特太太停頓的間隙裡,好不容易的插了那麼一句話。
“嗬,合著在你心裡你家太太我就是一個傻子,簡她喜歡賓利先生得很,我要是再去說她,她隻會更加的傷心。”班內特太太對簡這個孩子還是疼愛的,畢竟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那時候班內特太太初為人母滿腔的愛意都給了簡,即使是後來伊麗莎白出生都沒能分走多少她對簡的喜愛。
“我可憐的簡,說不定這時候她正躲在被窩裡偷偷的哭泣呢。”班內特太太猜測道。
麵對班內特太太這些無厘頭的猜測,班內特先生隻想歎氣並在心裡腹誹道:想要躲在被子裡哭的人是你吧,我的好太太!
形單影隻的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回房的路上,她謝絕了伊麗莎白想要來陪自己的好意。
換了一身睡衣的簡坐在了梳妝台前,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漫不經心的梳著自己那頭金燦燦的長發,突然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湊到了鏡子前,手撫在自己的臉上,朝著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
“什麼朗博恩遠近聞名的美人,不過如此。”
簡“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在那一瞬間,她有了一種衝動,她想趕去倫敦去找賓利先生,想要問他個究竟,問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問他為什麼為何要待自己如此特彆,特彆到讓她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說自己隻是他在無聊鄉村生活裡的一個消遣玩意?
但當簡走到門口,手握上那冷冰冰的門把手時,冷冰冰的觸感頓時讓她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