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終和離 賈母扭過頭,不看邢夫……(1 / 2)

賈母扭過頭, 不看邢夫人唇邊的笑容,她此時隻是覺得心中憋屈,然而卻無計可施。

然而縱然是心中再不忿, 卻也不得不告訴自己,如今形勢逼人強。

這些東西太過重要,重要到如若是不注意, 恐怕賈家三族都有危險。

想到這裡, 賈母此時恨不得, 將賈赦那個蠢貨掐死。甚至有一瞬間,痛恨自己當年將其生了下來。

她緩閉上雙眸, 再次睜開之時, 冷靜下來。

既然已經事不可為,她便不可再有半分的退縮, 不然恐怕回頭事情會更加麻煩。

賈母深深地看著邢夫人,她心中清楚, 自己不是敗在邢夫人手上。而是敗給了,站在邢夫人身後的羲和長公主, 也就是那位滄海遺珠——康眠雪。

這一刻,賈母那原本有些熱的頭腦終於冷卻下來, 她不禁深深有些懊悔。自己這是怎麼了,要知道天地君親師, 君可在之前。

賈母苦笑一聲,還未等說話,便聽到外邊傳來,急促而沉悶的腳步聲。

賈赦小跑著走進房間,看著鴛鴦懷中的賈母。他先是一愣,隨即雙眸閃爍, 片刻之後變成驚慌。

“老太太,老太太您沒事兒吧?邢氏,你是何時回到府中的?怎麼沒有說上一聲,而且你怎麼照顧的老太太,竟然讓老太太不舒服?你簡直是不孝。”賈赦仿佛化身雷霆暴雨,不停地言語向邢夫人砸來,而邢夫人這隻是懶懶地看了對方一眼,理都沒有理對方。

邢夫人此時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跟眼前卻一個蠢的多言呢。

賈赦看著邢夫人頗有幾分認不出來,然而對方熟悉的容貌,似乎也在說明這一切。

他下意識地扭過頭,不肯看邢夫人,然而口中卻仍舊是不停地埋怨。

邢夫人本來已然說服自己,不要跟賈赦這個人生氣不值得。然而對方真模樣,邢夫人忍不住一股無名火,便竄向額頭。

“大老爺來得正是時候,老太太說是還是不是。”邢夫人轉頭看著賈母,雙眸之中直直的冒火。

賈母這會子連想裝暈都不行,她看著賈赦忍不住想要,掐死自己的這個長子。

往日裡,縱然這孩子給自己添了不少麻煩。自己也對其有幾分不待見,然而到底是一碗水可以端平,偏偏未曾想到,對方如今竟鬨出這個來。

看著對方如今這幅理直氣壯,不明所以的模樣,賈母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如今這種狀態,哪裡是他胡鬨得了的。

但凡換個人,也不至於這麼一般,搞不明白狀況。賈母想到這裡眼神更加的複雜,她看著邢夫人,隻覺得此時竟有些,自己兒子配不上對方的念頭。

也是在這一瞬間賈母心頭有一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應該在攔這些。

然而轉瞬之間,賈母便將這個想法放到一旁,她心中清楚,邢夫人能夠拿出那些東西,便證明事情再無回轉的餘地。

眼前之人,若說往日裡是那落魄的山雞,如今雖非鳳凰,卻也算得上是玄鳥之數,然而賈家卻是留不住了。

既然如此,不如壯士斷腕在求其他。賈母心中思索,看著邢夫人,隨即又看向賈赦,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埋怨:

“孽障,你平素裡怎麼鬨怎麼做,我都裝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卻是越發地上臉起來,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

我聽說你還弄了個什麼狐媚子,咱們這等人家,竟弄些個娼婦粉頭之流的,也不覺得卑賤。

如今你那醜事已然被看得清楚,我也老了,管不得你們這些孽障的事情,如今也不說彆的,趕緊寫那和離書吧。”

家母一口氣說完,看著一人有些愣怔的賈赦,心頭氣更大。忍不住拔下頭上的一朵花釵,就砸在賈赦的肩頭。

鴛鴦不敢多言,隻是輕輕地撫著賈母的肩膀安撫想讓對方冷靜下來,賈母略微沉默一下,長出了幾口氣,這才又伸出手指著賈赦罵道。

“你這個孽障,平素裡隻顧著在屋裡,跟那些不要臉的東西鬼混,如今報應來了,媳婦都要離你而去。

我如今也老了,管不得你們的事情,你且去趕緊將和離書寫了,然後讓璉兒和迎春,陪在媳婦兒身邊。”

賈母看著賈赦這呆呆傻傻,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心頭越發的生氣,如果說開始之時還有些心疼兒子,如今竟隻覺得邢夫人也沒錯。

而跪在地上的賈赦,則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會如此發展,甚至會這樣一個結果。

他滿臉不可思議,幾乎連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抬起頭盯著賈母說道:“老太太您是在開玩笑對吧。”

賈母將臉直接扭過去看,都不肯看賈赦一眼,開玩笑,可是誰敢拿會誅族的事情,開玩笑?

到最後賈母竟是直接閉上眼睛看,都不肯看賈赦一眼。

賈赦抬起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邢夫人往日裡,他一直覺得邢夫人是個粗俗醜陋的女子。

然而此時抬頭看向對方,才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從未真正的看過邢夫人的長相。

然而如今卻不是,如此這般的樣子,賈赦有些失神地看著邢夫人。

難不成對方是給自己的母親,吃了什麼迷魂藥嗎?

想到這裡,賈赦眼前似乎出現,原本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

想到自己馬上就會,變成那些人口中的,夫綱不正的下場。賈赦班級上前撲住,賈母的手臂搖晃。

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幾乎讓賈母背過氣去,她此時隻是惱怒地想要將賈赦踹出去,到了這一回子事情。

“放手。”賈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賈赦下意識地顫抖一下。看著母親,手悄悄放開。

如今眼前的這些鬨劇,邢夫人隻當在看戲,就差吩咐人再送點瓜子、酸梅湯之類的。

眼前賈赦那也是真情實感,賈母卻是不過在做戲。

自始至終,賈家母子都是一副隻為自己考慮的模樣,似乎從未考慮過邢夫人所想。

邢夫人看著眼前,勾勾唇角,她從此以後,不會再為了對方生氣。

“老太太還請您,趕緊吩咐道老爺寫東西。”邢夫人轉頭看看外麵,仍舊高高在上的豔陽天,她如今隻想得到自己該得到的東西,以期轉身離去。

賈赦聽到邢夫人的話,眼神中劃過怒氣,然而不知為何他這會兒,竟沒有勇氣去跟邢夫人辯駁。

隻能夠看著賈母,希望對方能夠為自己出頭,難道自己真的要寫一下和離書,變成全京城的笑料嗎?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將會成為整個京中的笑談,沒有一絲翻身的機會。

畢竟這和離的不是一家,然而合離之時,讓妻子帶著記在名下的女兒,和兒子離開府邸的,恐怕這個世界上,唯獨他賈赦一份。

他心中清楚,自己定然會成為千古第一人,反麵教材的那一種。

賈母也很明白,自己的兒子懼怕的是怎樣的情況,而這種情況也定然會發生。可是在現在這種情勢之下,賈母已然說不出其他的話。

在她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時的勝負毫無疑義,將賈府經營下去才是重點。

想到這裡,賈母剛有些變化的態度,再一次堅定起來。

邢夫人此時看著二人的這一番做派,忽然隻覺得可笑,更是一種疲憊上心頭,她不想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感覺,她隻覺得如今這一切太過可笑。

這會子邢夫人忽然有一種歸心似箭之感,她看著賈赦一句一頓地說道:

“妾身還請大老爺,速速寫完合離書,好讓妾身能夠離去。”邢夫人帶著幾分鬱氣地說道,她此時也是強自撐著聲控,賈母在她的麵上發現任何端倪。

如今不是為了她自己,更是為了孩子們。

賈赦聽的邢夫人的話,停頓了一下,這才將目光轉到對方的身上。

他此時眼神滿是複雜,甚至帶著幾分的晦澀不明。

眼前的邢夫人是他從未見過的活泛,沒有錯是活泛,是他這麼多年來,幾乎未曾見過的那般。

甚至此時言語之間,流露著一絲咄咄逼人,可是卻是有一種獨特的美。

賈赦忍不住有些恍惚,仿佛往日裡也曾有一個,這般明豔大方的女子,曾經與他相伴,可惜她們之間沒有一絲相似。

如果說剛剛他對邢夫人,還可以百般挑剔,那麼此時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張開嘴想要解釋些什麼,然而無奈之下想,隻能又將雙唇緊閉。

邢夫人雖說看著,突然沒了底氣的賈赦有些驚訝,一時之間也摸不清對方在想些什麼,隻是她如今早已經不想,管對方的想法。

她隻等拿到和離書,自己便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孽障,馬上寫吧。”賈母沉重地說出,顯然她也覺得有幾分糾結,然而到底還是將此言說出。

賈母這會兒,仿佛是滿身疲憊的蓑翁。剛剛對方還在咄咄逼人,想要努力抓住一切,那麼現在這會兒想,賈母似乎隻想將此事快快完結。

眼瞧著賈母的巨大變化,邢夫人尚且不說,一直在跟前的鴛鴦,卻是心中古怪。

她忍不住開始好奇,那簡單的花箋之上,到底寫著怎樣的秘密?

縱然她知曉,不管是什麼,都不是她這個丫鬟能夠知道的。

而賈赦也明顯地看出賈母這份心思,他心中更加的古怪,下意識地推諉:“老太太這些東西可不是我寫救醒的,那可是要請出族譜的,到時需要珍哥兒簽押的。”

賈母身形一頓,似乎在思索這件事的可能性,然而未曾等她明白,邢夫人馬上便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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