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無神卻一本正經臉發呆的微生也聽見了這一聲格外耳熟的清脆“啾”聲,有些疑惑地微微偏過頭,黑眸微垂看向桌上可愛漂亮絨球似的小金鵬。
他潛意識裡將小金鵬認了出來,卻並未意識到自己此時身處什麼場景中。
於是正經的仙人半蹲了起來,腦袋低得與桌上的小金鵬平視,然後也“啾”了一聲。
小金鵬的腦袋微歪:“啾啾?”
微生也迷惑地歪歪頭:“啾?”
一不小心圍觀全程的偵探三人組:“”
若陀無語道:“所以他們是在說些什麼?”
馬科修斯一言難儘:“大概是都沒有聽懂對方在說些什麼,所以才會疑惑啾啾叫吧?”
歸終凝眉沉思一瞬,笑容像是一朵盛開的琉璃百合:“我也沒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呢,不知道摩拉克斯可有聽懂?”
摩拉克斯自然是沒有聽懂的,隻有風才能傾聽萬物的聲音,而魈與微生之間的啾啾對話,卻全然是超越了岩君的能力範疇了。
但以小金鵬疑惑的表情來看,想來是微生的啾啾語也不太正宗,導致雙方都未曾聽懂對方的方言。
不過,達者為師,岩君自己沒能聽懂,卻也並不妨礙他尋一下外援。
在一人一絨球鳥團互相啾啾的背景音樂中,摩拉克斯抬眼看向尷尬拘謹沒有上前來的幾位夜叉兄姐,讓他們靠近過來,神情是平日裡難以出現的溫和,瞧著不像是一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魔神,而是一位凡人家的翩翩貴公子。
歸終聞弦歌而知雅意,施以障眼法替微生隱藏住能令其他仙人震驚到下巴都掉下來的淩微顯穹真君形象儘失的秘密。
在場亦有原身為仙鶴的仙家,必然是能聽懂小金鵬與微生的啾啾對話的。然而摩拉克斯仍舊是喚了浮舍他們過來,大抵也是含著一層維護一下眷屬仙家風雅形象的深意在。
四位夜叉與微生相處時間較久,微生壓根便放棄了在他們麵前維護形象,除了沒有變過史萊姆,其他不正經的行為,夜叉們也多少見識過。
不過,摩拉克斯這個笑容是不是太過開懷了一些?
歸終有些疑惑,懷疑摩拉克斯是不是也喝多了,還是說剛剛摩拉克斯喝的茶或者是酒水還有其他的功效不成?總不會真的是因為她意外研究出來的仙法吧?
歸終不太確定,但這並不妨礙她待在一旁看熱鬨。
眼尾上揚、笑容明媚好似春風白櫻的少女伸出手來揉了揉小金鵬毛茸茸的腦袋,將鳥兒頭頂的翹起的羽毛撫平,驚奇道:“原來魈酒醉神誌不清的時候竟是這般的嗎?難怪微生一直都覺得小金鵬可愛了。”
“啾!”
浮舍大哥尷尬地乾笑了一聲,若不是他們哄著小弟變回小金鵬圓形的話,他們小弟這會兒應該乖乖地坐著直到睡著的。
摩拉克斯輕聲一笑,眼中的笑意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光,與往生堂中博雅溫和的客卿先生糅合在一起,淺笑道:“你們可知他們在聊些什麼?”
啾來啾去的,倒是頗為有趣。
與之前在他屋簷上明顯是團雀微生逗小金鵬而單純啾啾叫著玩不同,這會兒的兩人倒像是在聊天一般。
浮舍麵色複雜,卻也是完全沒有聽懂小弟與真君的“啾”代表著什麼含義:“很抱歉,岩君,屬下也無法聽得明白。”
若陀哈哈笑了起來,看笑話似的拍了拍岩君的肩膀:“摩拉克斯,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嗎?我看微生可是儘給你出難題啊!”
馬科修斯也沒忍住露出笑意。
被打趣的岩君也不惱,呈現出一種雲淡風輕的意境,然而下一秒,他那雲淡風輕的臉便僵住了。
啾了半天也沒聽懂小金鵬在啾些什麼,一直牛頭不對馬嘴的微生同樣也不恥下問地尋求幫助,順手逮住了岩君的長發,然而嚴肅地“啾”了一聲。
龍王大人毫不掩飾地嘲笑起來,就連歸終與馬科修斯亦是笑彎了眼睛。
能看到摩拉克斯露出這般模樣,也是稀罕。
眉頭一蹙的摩拉克斯這次神奇地看懂了微生的意思,若是平日的他或許還會教育一下微生,但此時的他卻是心情氣和極了,無奈地將自己的長發從微生的手中拯救出來,歎聲無奈道:“你莫是也將自己當做了一隻鳥兒?我亦不懂魈的聲音。”
若陀大驚失色,簡直要懷疑摩拉克斯是不是被奪舍掉包了。
這般好脾氣,一點也不像是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的脾氣,不同的人皆有不同的評價。不談外人,摩拉克斯對親近的有人倒是也會縱著的,但微生在其中
不好說,不好說,但總歸不會是這種無奈的神情,至少也是會小小的教訓一下眷屬的。
若陀很難界定那種奇怪的縱容與更加奇怪的教訓,但這會兒的摩拉克斯,瞧著像是被微生被折騰習慣了的模樣,但據他所知,摩拉克斯在被微生折騰的時候,也必然是會找機會還回來的,隻看還的方式如何而已。
沉思臉的微生恍然大悟,模糊囈語道:“哦,我會說人話”
摩拉克斯啞然失笑,無奈輕柔地揉了一下微生手感也極好的腦袋,像是在哄一隻小狗狗:“彆鬨,乖一點。”
麵色怪異的歸終、馬科修斯、若陀、夜叉等:“”這會兒的摩拉克斯/岩君果真有些奇怪。
腦子不太清醒的微生也狐疑地挑了挑眼尾,但他無論從哪方麵來判斷,麵前的都確確實實是摩拉克斯沒錯。
唉,看來龍龍今天晚上也不太清醒。
微生肯定地點了點頭。
摩拉克斯還以為他是同意了今天不再瞎鬨騰,轉而對乖乖站在桌上的小金鵬伸出手指,似乎是想如歸終一般揉一揉小金鵬的腦袋。
微生再一瞅過來,斷片了一段記憶的他疑惑地發出了一聲“嗯?”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