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行的飯局之後, 旅行者與一些熟人告彆之後便踏上了前往稻妻的旅程。
微生得到了旅行者關於賺取摩拉的指示之後,沒事便用神飛天外的思索目光盯著鐘離,弄得鐘離一頭霧水。
盯了好長一段時間後, 疑惑的鐘離先生終於問道:“你這段時日總是盯著我做什麼?”
小金團此時正一臉嚴肅地將自己掛在屋簷下當燈籠, 嘿咻嘿咻努力長大的花花將自己紮根在鐘離院子裡的泥土中, 左邊一顆石珀,右邊一顆夜泊石,左擁右抱, 好不自在的“嚶嚶”哼著歌。
大抵是什麼樣的主人便能養出來什麼樣的花, 以往微生偶爾去歸離原夢之魔神半座殿宇廢墟中看花花,花花就還沒來得及跟微生學到些什麼。
而現在,花花和微生待久了, 竟然也染上了沒事就嚶嚶唱歌給主人聽的習慣。
鐘離先生並不反感這樣的歌聲, 畢竟其中也有幾分野趣活潑的快樂, 況且他已經將那隻畫眉贈與一位好養精貴鳥兒的老人家, 沒了畫眉婉轉的“啾啾”聲, 能欣賞花花的歌聲也不錯。
在甜軟哼歌聲的背景音樂下, 微生嚴肅的表情也就變得更加不同尋常了。
“我在研究怎麼才能和你一樣筆酣墨飽、字字蘭章。”
鐘離低笑一聲:“怎的突然冒出來這等念頭了?你不是素來對舞文弄墨之事興味索然?”
“因為旅行者在走之前與我說了一個絕好的賺摩拉的方法,我正準備嘗試。”自掛屋簷角的微生放飛自我地從高處跳下來,蹦到石桌上高高躍起, 然後才一個疾衝穩穩落在鐘離的掌心中。
“可惜書到用時方恨少, 提筆隻能墨懸珠,腦子裡一片空白。”
鐘離一隻手捏著下巴作沉思狀:“寫書麼,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你可有想法?天文地理,遊記曆史,亦或是一些知識類的文章?”
難得微生今日不展示他的廚藝了, 鐘離也自然不可能去虧待自己的味覺來提起下廚一事。
舞文弄墨極好,既修身養性,又能打發時間,旅行者倒是給微生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鐘離先生決定給旅行者讚助一點原石,讓旅行者的旅途更加順暢一點。
“沒什麼思路,我又寫不來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小金團得意地蹦了蹦,“要我說,給人看的書當然要充滿趣味,那些枯燥乏味的書又怎麼能讓人看得下去呢?”
鐘離先生淡笑不語,不論寫什麼,寫得高興便好。
眼見微生仍然在努力思索中,鐘離好心道:“可要我替你參考一二?”
“不要!”舒展筋骨的微生扭了扭身體,將自己扭成麻花,十分不樂意,叭叭反駁,“在我沒想好寫什麼之前,我才不讓你參考呢!你說著說著就開始引經據典,我肯定被你帶偏!”
被嫌棄的鐘離微微挑眉。
“你等著,我馬上就去寫!你不許過來偷看!”微生凶巴巴地瞅著鐘離,像是火騙騙花噴出來的火球一樣從鐘離的掌心中躥進了屋子裡,還“啪”的一聲關緊了門。
鐘離:“......”以普遍理性而論,那是他的房間。
雖然客卿先生的員工宿舍也並沒有第二個可供休息的房間,附帶一個小院子和廚房已經是很有個人隱私的條件了。
早已習慣微生這般性情的客卿先生莞爾一笑,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他抬頭仰望天上明月,皎潔的月輪緩緩移過雲夢澤,清透美麗,月色中倒影著海浪的波紋。
這般美好的月色,是應好好欣賞一番。
不如找一位故人一同去賞月。這個時候,荻花洲的月夜想必如人間仙境一般,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於是,剛剛回到往生堂沒多久的客卿先生便悠然自得地往荻花洲去了,想必望舒客棧的那位少年仙人也極為歡迎客卿先生的到來。
而將鐘離趕去荻花洲的微生獨自一隻史萊姆占據了整間房間,圓潤的史萊姆身體壓著素色紙頁,捏著一隻毛筆絞儘腦汁。
他已經研究過了,基本上每一本書的作者都不是用自己的真名來寫的,通常都會有一個用於出版發行的筆名。所以,想好一個令人震撼的筆名,寫書的步驟便成功了一大半!
等到連鐘離都慢悠悠地抵達了荻花洲之後,微生才靈光一閃,鄭重地往紙頁的首處寫下了一個筆名:真君。
寫完之後的微生還認可地點點頭,這筆名,一看就非常有氣勢,還能掩護他的真實身份!
但提筆要在正文中落下第一個字時,隱隱約約有一點思路的微生又突然卡在了這第二步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客卿先生有一個和史萊姆長的極為相似的金色雕塑。
微生頭疼地用虛幻的手抓了抓後腦勺,顯然,他今晚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但萬事開頭難,隻要先邁出了這第一步,後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信心滿滿的微生分分鐘盯上了鐘離置於書架上的各種書籍孤本,將一些看書名覺得能有所參考的書全都搬了下來,以一副映雪囊螢的架勢開始苦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