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不過崗的二樓內一片寂靜, 客卿先生悠悠執盞品茗,精致的瓷杯掩去了唇角的笑意,仙人們也處於一片沉默的氛圍中, 目光在在坐眾人的身上遊移, 卻是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帝君和微生的身上。
至於微生, 他抑鬱地占據了一個空位,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也不知從何而來的茶杯上, 好似上麵的花紋是由哪一位丹青聖手所繪, 有著極高的藝術價值。
但事實上, 那也隻是一個簡簡單單未加修飾的瓷杯而已,倒是工藝也還能算得上是精巧。
旅行者和派蒙則是占據了最後的一個座位,但她們看看四周神色各異的仙人們, 隻覺氣氛一片尷尬凝滯, 就連前來替換茶水點心的侍者也麵色僵硬怪異地趕忙換了茶點退下。若是再在此處多留上須臾之刻,他恐怕連話都要不會說了。
鐘離先生是三碗不過崗的常客了,這一次鐘離先生會見的客人也是個個鶴骨鬆姿,宛如那仙露明珠,若說是自絕雲間訪塵而來的仙人, 侍者也是信的。
更何況旅行者也在其中。
但這氣氛,卻是怪異極了。侍者心中納悶,替換上茶點後便促然離去。
話癆的小派蒙實在是忍不住了, 尷尬道:“呃——你們怎麼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微生假裝自己不存在, 並不接派蒙的話。
最後, 還是最為淡定的鐘離先生輕笑一聲,開口道:“倒是巧了,剛剛與旅行者分彆不久,便又在這兒相逢。”
派蒙撓了撓頭, 也覺得自己先前與微生的爭論有些離奇幼稚了,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和旅行者是跟著微生來找鐘離的,並不能算是巧合。”
說起這,鐘離卻是流露出幾分好奇之意:“哦?來找我是有何要事嗎?”
派蒙更加尷尬了,星塵一般的小披風輕輕浮動著,就好似某隻史萊姆略有波瀾的心情。
“其實是因為微生有事要找你啦......”她猶豫地看了一眼微生,想著是不是應該要給某注意形象真君一點麵子,不然萬一以後她和旅行者找到的寶箱真的全部都是卷心菜怎麼辦?
“唔......竟是如此嗎......”鐘離的眉眼微挑,本就含著幾分清淡笑意的眉眼間又平添了幾分趣味,金棕的眼眸注視著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微生。
見對方如此作態,鐘離反而是對旅行者與微生來找他的目的更感興趣了。
被眾仙注視著的微生終是泄了氣,放棄一般將自己癱成了一隻史萊姆餅餅,自暴自棄道:“好吧好吧,沒有什麼需要瞞著的了。旅行者,還請你公正嚴肅客觀平等地描述一下剛才我與派蒙的爭論。”
旅行者:“......”
從心底裡覺得好笑的旅行者清了清嗓子,惟妙惟肖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易懂的描述了一遍,就連微生那因為不服氣而與派蒙爭辯的語氣動作都學了個□□成。
當然,她同樣也沒能落下派蒙的神態語氣,極其形象地回溯了一番昔日之景,的的確確是簡單易懂又公正客觀的中立人。
同時被傷害的微生與派蒙:“???”
應達與伐難在旅行者模仿到一半的時候已是掩唇竊笑了起來,安安靜靜聽著旅行者演示的魈嘴唇也上揚了一個像素點,難以辨彆得清楚。
待旅行者表演完了之後,派蒙不可置信地跺腳,眼睛都睜圓了:“啊!旅行者!你怎麼全部都演出來了!”
金發旅行者樂不可支:“因為覺得當時你們兩個的行為都很可愛有趣,所以才忍不住給眾人都看一看!”
派蒙鼓起臉來:“我才不信呢!你當時明明就是在數原石!”
旅行者神情一肅:“非也,如果我隻是在單純數原石的話,怎麼能將當時的情形還原呢?說明我一直都有在關注你!”
應急食品頓時就害羞了起來:“真、真的嗎?”
旅行者鄭重點頭,將小派蒙逗得都不自在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旅行者逗派蒙的微生則是真誠地給旅行者提出了一個建議:“旅行者,你也去說書或是做戲曲吧,肯定能開創一個全新的流派!賺好多好多的摩拉!”
旅行者嘴角一抽,微生的關注點怎麼又偏了?
雖然微生的關注點偏了,但眾仙卻還是清醒的,隻能默然無言。
沉默了許久的削月築陽真君眉頭微蹙,掩藏憂慮的目光看了一眼鐘離,最後乾巴巴的說道:“時光飛逝,您還是如過往一般性情自由,未曾變過。”
小金團悄咪咪豎起一隻耳朵。
理水疊山:“......”削月,你都把話說完了,要我說些什麼?
浮舍哈哈笑了起來:“本來就沒有變過啊!”
浮舍的笑好似一個開頭,眾仙你一言我一語,好似一個大型哄孩子的現場,將微生哄得飄飄乎熏熏然的,謙虛道:“哪有哪有,我也變了不少嘛!”
這畫麵雖是其樂融融,但旅行者卻意識到了其中的怪異之處。
將小金團哄得高興之後,他也沒有在意是否有損形象的事情了,開開心心地蹦躂了一下,目標精準的蹦躂到了少年仙人哪兒去。
伐難嘻嘻笑著:“微生,我們很少來璃月港,要與我們一同去逛街嗎?”
“逛街?”經伐難提及這個詞彙,微生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懷念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