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殘渣極難清除, 以微生之力,目前將夢之魔神遺留下來的力量與怨恨全部封印在岩元素包裹的半座殿宇中已是極限,剩下的汙穢便要經過長時間的淨化來驅逐泯滅。
將最初的封印完成後, 失血過多的微生已是極為乏力,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唇色蒼白如紙。
更明顯的是他不斷湧出血流的手腕, 傷痕仍舊未曾乾涸,在顏色蒼白的腕上留下不規則的紅痕。
他一手撐著腦袋, 眼中渙散,心跳也越發快了起來,耳畔是陣陣的耳鳴, 隻是在那刺耳的鳴聲中, 他隱隱也聽見了身後之人的一聲歎息。
但摩拉克斯也並未有過多的言語,他隻是默默伸手攬住微生的肩膀,讓對方不至於一動彈便癱軟在地上,嗓音低沉:“我帶你回去。”
“......嗯。”
再之後, 微生便安安靜靜地修養了好幾天,麵對著仙醫每日送來的無比難喝的湯藥,萬般拒絕卻還是隻能捏著鼻子吞咽下去,隻因那仙醫笑眯眯地說:“真君,岩君說若是您嫌苦不喝的話,他便來親自給你灌下去。”
微生:“......”比起喝苦藥, 他更不想讓摩拉克斯強製性灌藥!
但這藥一入口, 苦澀的藥味便差點沒熏得他吐出來, 胃部都因為這藥味開始痙攣。
他瞪了一眼仙醫,這家夥肯定是給他加了十倍的黃連!
仙醫扇著羽扇,作為一個醫者卻是一派風流倜儻、似乎隨時都能與人談情的浪蕩的模樣, 笑而不語。
而另一處,摩拉克斯在解決了一部分夢之魔神遺留下來的問題之後,聽聞救回來的夜叉已經醒了,便抽出時間來見了小夜叉一麵。
流風卷雲的窗欞下,岩君的語調沉穩平緩。
夢之魔神已逝,夜叉的真名也隨之解放,成為完全的自由之身。他並未探尋夜叉的真名,也認為夜叉以“金鵬”為名實在欠妥,便賜予歸家的夜叉一個新的名字。
他名為魈,自此以後,他再無真名被奪的風險。
同樣的,岩君與魈簽訂契約。作為流落在外受儘磨難後又重新歸家的夜叉,魈成為了夜叉一族中唯一的特例,單獨與岩君訂下契約。
但少年卻是個執拗的性子,他希望早日上戰場洗清自己的罪孽,半跪著請求岩君的同意。
岩君的目光包容,並未同意這樣的請求,讓魈回去好好休息。
但卻在臨走之前,魈的目光猶疑,嘴唇囁喏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忍說出口。
最終,他隻得無比含蓄地說道:“真君在夢境中遇到了一點不好的事情,近日或許心情......略有煩悶,還請岩君能......多多關注。”
摩拉克斯:“?”
夜叉走後,摩拉克斯思及魈所說的語焉不詳的話語,心底浮現一些隱憂。
莫非微生在夢境之國中遭遇了什麼難事?
沉吟片刻之後,摩拉克斯一撩衣擺,往微生的居所走去。他到時,微生正無聊地翻著書架上的書卷,手腕上的傷口是因特殊的情況而傷,便好的極慢,他自己並無多少感觸,但摩拉克斯一進來便嗅到了隱約的血氣。
微生的目光一瞥,瞬間被驚得跳了起來,抱著書凶巴巴又不確定地喊道:“你不會是來灌我藥的吧?!”
摩拉克斯目光一頓:“你把調養用的藥倒掉了?”
微生:“......”
他慢悠悠坐下,假裝無事發生,清了清嗓子,滿臉正經嚴肅:“哪有,我隻是怕你真的來灌我藥而已,那些湯藥雖有養身之用,但入口之味卻極為難言。”
若是一般人在這,還真能被他唬過去。
摩拉克斯並不是一般人,但他卻也並未立即拆穿某人的謊言,而是委婉地問道:“前段時日你在夢境國度中,可有要緊為難之事?”
小心警惕生怕摩拉克斯下一秒就發作抓住他的謊言的微生一愣,腦袋上都仿佛具現化的冒出幾個問號:“你在說什麼?”
問的是要緊為難之時,可摩拉克斯的表情卻告訴他,此要緊為難非彼要緊為難。
見微生如此反應,摩拉克斯也頗為疑惑,這等反應,應是沒有什麼能讓魈難以啟齒的事情發生,那為何夜叉又是那等反應?
疑惑的岩君倒也沒有悶著不說,反而是直接告知了微生魈的異狀。
微生陷入沉思,之前小夜叉在地牢中看他的眼神也的確是不太對勁的樣子,所以是為什麼?
不解。
於是,等到歸終若陀也前來看望他時,仍舊很疑惑的微生便在歸終若陀的詢問下詳細地描述了在那之前發生的事情。
心思細膩的少女陷入沉思,見多識廣的若陀同樣也陷入沉思。
若陀大大咧咧地問道:“摩拉克斯,你也沒明白嗎?”
摩拉克斯:“......”他應該明白什麼?
歸終“噗嗤”一聲捂著嘴唇笑了起來:“你們分明也活了這般久的歲月,竟然都沒有想通這一點嗎?真是令人心驚的單純啊!”
單純的摩拉克斯與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