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吾了許久,深深地垂下頭去:“師父,弟子知道錯了。”
咦?
陳慶忽然覺得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甘兒的娘親生他的時候,因為產厄而死。”
蒙毅小聲提醒道。
“哦,瞧我這張嘴。”
陳慶輕輕拍了下臉頰。
怪不得蒙甘如此作態,剛才眼神隱隱流露出羨慕之意。
合著也是個沒媽的苦孩子。
在莎車國的時候,上千名王宮侍衛前赴後繼地衝上來揮刀亂砍沒破你的防。
被我一句話給破防了。
“你們呀,就是吃得太飽了。”
“為師恰好有一件差事交給你去辦。”
陳慶立刻轉移話題。
蒙甘意誌低沉,抬手作揖:“悉聽師父吩咐。”
“本官放養於草原的鷹犬傳回了消息,我要找的人他們帶回來了。”
“還有北地新一批押送回來的刑徒也在路上。”
“你去接應下吧。”
陳慶忍不住露出興奮的神色。
綠帽王冒頓!
想不到趙歸等人還真的把他抓回來了。
沒有他,草原上的部落還能統一嗎?
匈奴將來還有控弦三十萬,與華夏征戰上百年的實力嗎?
陳慶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殺一個人。
為了防止中途出了岔子讓冒頓給跑掉,還是讓蒙甘跑一趟比較放心。
“弟子遵命。”
蒙甘心情不佳,什麼都沒問,恭敬地領命。
“這位公子。”
“我兒韓信粗魯莽撞,妾身代他向您賠個不是。”
“公子沒傷到哪裡嗎?”
韓夫人雖然覺得委屈,但是顧忌蒙家的聲威,隻好帶韓信過來賠禮道歉。
“是蒙某的錯。”
蒙甘慚愧地主動承認了錯誤:“蒙某不該無理挑釁,請夫人見諒。”
“若您要責罰,蒙某也願意承擔。”
陳慶不耐煩地嗬斥道:“快得了吧!”
那是人家的娘,不是你的!
“速去收拾行囊,沿著直道進發,最多三五日就會遇上往鹹陽來的隊伍。”
他不耐煩地催促道。
“諾。”
蒙甘作揖行禮,依依不舍地走了。
陳慶嫌棄地搖了搖頭。
長得五大三粗的,居然還特麼缺乏母愛?
瞧你那樣子,跟受了委屈的兩百斤大孩子似的。
“叔叔,少年輕狂,意氣相爭,不礙事的。”
韓夫人溫柔地勸道。
“是呀。”
“一個個的都不頂用,還得我這老家夥再頂幾年。”
陳慶自嘲地說。
韓夫人忍俊不禁。
你也就比信兒大不了多少歲,說話卻老氣橫秋的。
蒙毅歎了口氣:“這個孽畜,淨給老夫添亂。”
陳慶目光複雜。
你們全都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甘願火中取栗跟我做生意。
蒙甘看著傻大黑粗的,心思卻縝密、敏銳。
他要不是怕你這老匹夫賠得傾家蕩產,能跑到這裡來?
“少年浮浪嘛,等過些年就沉穩了。”
“蒙尚書,外麵曬得慌,咱們繼續進屋商談。”
“本官拿人頭擔保,各位的工坊絕對萬無一失。”
陳慶熱情地邀請眾人回去。
蒙甘再怎麼懷疑,又沒有切實的證據。
等他返回鹹陽的時候,蒙家的錢都交了。
想退門都沒有!
陳慶自我開解地想道:師父我也是為了你們蒙家好。
你叔父太飄了,得好好給他長個記性,不然將來早晚要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