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為醉香樓一事,牽扯了多少人!
“且慢!”
徐乘頂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嘴巴開合了幾次才喊出聲。
“是在下所為。”
“我以為……那是酒樓的夥計,未曾想是您的屬下。”
“還望前輩看在王公子的麵子上高抬貴手。”
徐乘呼吸急促,臉色慘白,語氣顫抖著說完了這段話。
陳慶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
“讓我看誰的麵子?”
王威頓時傻眼,恨不得抽徐乘十個大嘴巴,再抽自己十個耳光。
“姑丈,我跟他不熟。”
王威偏過頭去,撇清了彼此的關係。
徐嫣倒吸一口涼氣,驚詫地望著平日裡稱兄道弟的王公子。
“哦。”
陳慶這才滿意:“還有誰想讓我看他麵子的?”
連王威都慫了,其他人更不敢作聲。
徐乘兄妹好像失了魂一樣。
他們沒想到平日裡巴結獻媚的鹹陽顯貴竟然會袖手旁觀!
父親拿出辛苦積攢的十萬貫,讓徐乘來走門路。
如今錢花得差不多了,原本以為與諸位世家公子打成一片,錢也沒白花。
現在冷冰冰的現實擺在麵前,二人一時間完全無法接受。
“還有什麼話說嗎?”
陳慶冷眼打量著徐乘。
“我……在下……”
徐乘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請前輩明鑒,小子一時莽撞,冒犯了您的屬下,願以萬貫家財賠償。”
“哦?”
“萬貫家財?”
陳慶一聽來了興趣。
“嗯。”
“一萬貫。”
徐乘認真地點點頭。
“尼瑪!”
“我當是虛數,你來真的!”
陳慶原本以為對方願意傾家蕩產贖罪,沒想到人家是真的想掏一萬貫了事。
他頓時格外火大,眉毛都豎了起來。
王威焦急地不停給徐乘打眼色。
都什麼時候了還舍財不舍命?
你也不看看對麵站著的是誰,人家缺你一萬貫?
“前輩。”
“家父不過範陽一介小小縣令,一萬貫已經是累世積攢,實在拿不出更多了。”
“王公子,您幫忙說句話吧。”
徐嫣泫然欲泣,可憐巴巴地看向了王威。
“姑丈……”
王威猶豫半響,終究是敵不過美色的蠱惑。
“姑丈,徐家確實不是什麼豪門大戶。”
“您消消氣,彆動怒。”
他顧不得身上狼藉,低頭哈腰地替徐乘求情。
陳慶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對方。
這廝現在還是個小卡拉米,將來可不得了!
王離的兩個兒子在鹹陽陷落之前分彆出逃,一個去了山西太原,一個去了山東琅琊。
在故舊親朋的幫襯下,二人很快崛起,成就了兩個綿延千年不衰的門閥世家。
太原王氏,琅琊王氏。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這個‘王’,說的就是頂級豪門王家。
“念在你們都是小輩,本官今日也不為難你們。”
“徐公子,你害得我屬下跌了一跤。”
“現在你去樓梯上滾它十個來回,此事便罷了。”
陳慶答應了扶蘇不把事情鬨大,又礙著王威的情麵,把要求放低再放低。
徐嫣不禁勃然變色。
外麵的樓梯又長又陡,滾十次不死也得傷筋動骨。
“徐兄,快去吧。”
“我姑丈好不容易高抬貴手,換了往常你哪有命在。”
王威用眼神示意道。
“諾。”
徐乘猶豫了片刻,咬牙答應下來。
“威兒,你跟我出來。”
陳慶神色嚴厲地把人叫了出去。
徐乘像是帶著鐐銬般往外緩緩挪步。
“兄長。”
徐嫣忍不下心看著哥哥遭逢大難,向其餘人投去哀求無助的目光。
“你好端端不在家操演武藝,熟讀兵法韜略,來這裡做什麼?”
“姑丈,我們……來此飲宴聚會,順便暢談國事。大家都是勳貴子弟,彼此親近,以後也好多條出路。”
“廢物湊一百個還是廢物!”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上流人物啦?”
“正經人誰特麼搞這個!”
陳慶不留情麵的叱罵聲傳入雅間內,諸位貴公子頓時臉色晦暗,目光閃躲,好像罵的是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