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清淨的房間。”
“上幾個硬菜,肉多,分量足,管飽就行。”
“酒水暫且不必。”
“麻利點,吃完飯還有事呢。”
陳慶打斷了他的話,另外吩咐道。
蒙甘瞪著眼:“愣著乾什麼,聽我師父的。”
“諾。”
夥計躬著腰引領著他們上了二樓。
不多時,幾大份菜肴端上來。
全都是陳慶要的肉多、分量足的那種。
田舟等人乾了一上午的活兒,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待扶蘇和陳慶拿起筷子,頓時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頤。
不到半個時辰,眾人酒足飯飽。
蒙甘走在前頭準備去結賬,陳慶還在和扶蘇商討著從美洲遷移殷商遺民的可能性。
咚。
身後的樓梯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楊寶跌跌撞撞撲到了田舟的背上,然後引發了連鎖反應。
幸虧韓信身手矯健,以靠山之勢頂了上去。
加上蒙甘反應也快,雙手一左一右撐住了兩人,這才沒讓秦墨工匠摔成滾地葫蘆。
“沒事吧?”
“楊師兄,你小心點。”
“嘶,誰踩著我腳了。”
楊寶聽著師兄弟的埋怨聲,回過頭去望著一名負手離去的錦衣公子,麵露氣憤之色。
“走吧,剛才我失足……”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慶已經冷眼盯著那名錦衣公子離去的背影:“他推你了?”
“不是。”
楊寶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再說一遍?”
“以師門的名義起誓。”
陳慶冷聲說道。
楊寶這才抬起頭:“那位公子或許是無意的,剛才咱們走的慢,擋了人家的路。”
“笑話!”
“酒樓是他開的?路是他家的?”
“彆說沒擋他,就算擋了又如何?”
陳慶一拂袖,就準備上樓。
“先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扶蘇拉住他的胳膊。
“殿下,今日再教你一招。”
陳慶回過頭來笑道:“若有一朝國朝棟梁棄你而去,那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官爵沒給到位。”
“第二,心受委屈了。”
“我沒遇上也就罷了,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管。”
扶蘇思索片刻,無奈地鬆開了手:“小懲即可,近日父皇似有心事……”
他打了眼色,提醒陳慶彆把事情鬨大。
“微臣省得。”
陳慶瞬間就明白了。
始皇帝最近看他正不順眼呢,這時候像以往一樣沒心沒肺的去招災惹禍,那不是給陛下添堵嗎?
“師父,交給弟子來辦。”
蒙甘用醋缽大的拳頭擊打著掌心,惡形惡狀地說:“弟子最近正愁身子骨發癢呢。”
陳慶讓秦墨工匠隨扶蘇在樓下等著,自己帶著蒙甘和韓信上了樓。
一間位置清淨,寬敞大氣的雅間內。
錦衣華服的貴公子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俆嫣一身男子打扮,輕抿了一口酒水,偷眼打量著對麵幾位豪門功勳之後。
窗外隱約可見渭河滔滔流淌,奔流向海不複回。
同坐的都是公卿貴胄之後,個個身世顯赫,一表人才。
就連桌上的酒菜也是小小的範陽縣見所為見,聞所未聞的。
不愧是大秦的都城,來了這裡才知道何為世家豪門,何為公卿風骨!
“妹子小心點,彆喝多了。”
俆乘不動聲色地湊過來,低聲提醒。
“嗯。”
俆嫣姿色過人,身著男裝也魅力不減。
在場的勳貴弟子頻頻示好,有意無意的彰顯自己的家世和能耐。
她暗中心動不已,無論與其中哪個成就好事都不算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就怕這些毛頭小子隻是覬覦她的身子,一夕歡愉後就翻臉不認人。
轟!
突然,兩扇單薄的門扉被一股沛然大力直接撞飛了出去,砸到某個公子哥的背上後,連人帶門一起趴在了桌案上,他的大臉結結實實撞在了杯盤狼藉的酒菜中。
蒙甘收回右腳,雙眸如電般環視室內。
“某家赴北地戍邊多年,鹹陽城中莫非已不知曉我姓名?”
眾位貴公子滿臉怒色,幾道視線來來回回地打量著他。
“蒙……”
終於有人想起了他的身份,不禁臉色大變。
聽到‘蒙’字,在場的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蒙家的人!
怪不得如此囂張跋扈!
“咳。”
陳慶麵色不虞地站在外麵。
你個憨貨,讓你當打手來的,你還想搶戲?
“師父,請。”
蒙甘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討好地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