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上巳節根本不是嬴詩曼她們說的那樣。
除了踏青遊玩,情歌相會,還有……
幾人嘰嘰喳喳,壓低了聲音在那裡擠眉弄眼,想來有些話不好跟她說得太明白。
自小在深宮長大,全天下好像就她一個人不知道裡麵的門道。
“怪不得許多人都怕你。”
“你也太壞了。”
“大道理就不用說了。”
陳慶打斷了她的話。
“做人不光要謙遜恭謹,還得有猙獰棱角。”
“要不然都以為你軟弱可欺……”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乾什麼。”
他停下話頭,突然發現一大群人提著棍棒、馬鞭,正氣勢洶洶朝這邊跑來。
“在前麵!”
“就是他!”
“冒充黑冰台趙統領的,拿下他賞錢十貫!”
“彆讓他跑了!”
陳慶發愣的功夫,人已經到了十步之內。
他低呼一聲臥槽,拉著羋瀅就跑。
“追!”
“賊子休走!”
“停下!”
一群人高聲呼喝,在身後緊追不舍。
幸虧羋瀅體態輕盈,陳慶拽著她奪路狂奔。
黑冰台的密探呢?
特娘的出來救人啊!
他回頭瞄了一眼,四下裡都是被驚走的男男女女,哪有密探的影子。
剛才冒充趙崇的那會兒,黑冰台的人不想得罪他,全都假裝不知道,躲得遠遠的。
一時間被追得雞飛狗跳,竟然無人救援。
足足過了快一刻鐘。
陳慶在茂密的林子裡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才甩脫了追兵。
二人躲在山壁拐角處的天然凹陷內,大口地喘著粗氣。
羋瀅臉色酡紅,緊張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直到嘈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才鬆了口氣。
“都怪……”
羋瀅剛要說話,突然聽到一聲婉轉嬌啼。
離著二三十步的距離,一處陡峭的山坡上。
半截古銅色的精壯上半身與環繞它的兩條雪白藕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羋瀅瞠目結舌,腦袋裡嗡的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嘶……”
陳慶倒吸一口涼氣,雙目瞪得溜圓。
他霎時間想起了什麼,一把捂住羋瀅的眼睛:“小朋友不要看。”
窸窸窣窣的動靜,夾雜著如泣如訴,蕩人心弦的低吟淺唱。
陳慶的手很大,看得又入神。
指間狹小的間隙,讓羋瀅有了一窺究竟的機會。
原來……是這個樣子嘛。
羋瀅無法感同身受,更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全情投入,心無旁騖。
大概……應該很快活吧。
她突然間明白過來,陳慶一開始要乾什麼。
就是因為錯過了這個,他才那麼暴躁的嗎?
回憶起之前她想方設法的要補償對方,追著要與他結伴共遊,羋瀅的臉蛋瞬間紅得發燙。
“咦,旁邊有隻野兔。”
“這家夥,好歹你給人送頭鹿啊。”
陳慶沉浸在大好風光之中,突然有了重要的發現。
他下意識鬆開手,指著扔在山坡頂上的野兔說道。
汪,汪汪!
一條體型矯健的獵犬不知從哪裡狂奔而來,衝著陳慶躲藏的方向大聲吠叫。
沉浸於歡愛中的男女霎時間警醒。
古銅肌膚的男子仰起上半身,目光警惕地四處張望。
然後,他的視線與陳慶四目相對。
“啊~嗬嗬。”
“老弟,忙著呐?”
“我忙完了,你繼續。”
“不打擾了。”
陳慶尷尬地笑了笑,拉著羋瀅逃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