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溪順著祝寧的思路說:“可能這樣才能跟筆記本建立聯係。”
他們在合力撰寫一本調查筆記,算是“共同著作人”,陳啟航是署名,署名之後才能呈現。
祝寧:“像個汙染物。”
祝寧回想起蘇何的那句話:“你找到陳啟航了嗎?”
說不定找的不是筆記本,找的就是汙染物。
大膽猜測,“陳啟航”還活著,不同的陳啟航分布在各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進入不同汙染區調查,不論是哪個“陳啟航”寫的,所有記載都會呈現在筆記本上,所以“陳啟航”才顯得那麼神通廣大,什麼區域都進去過,就算死在汙染區也沒事,隻要臨死之前記錄下來就行。
如果“陳啟航”的數量夠多,說不定全世界的汙染區都被標記過,會記載世界汙染的源頭嗎?是不是祝寧走到那裡,就會知曉答案?
祝寧等同於帶著一個汙染世界大百科在身上,使用這樣的汙染物品,會有什麼代價嗎?比如提高危險度?以危險來置換信息?
祝寧說出自己的猜測,霍文溪那邊無法給出確切的判斷,也沒有任何證據輔助,還是那句話,祝寧需要先找白澄。
祝寧把這次歸鄉號的事兒跟霍文溪說了,這回需要霍文溪調查的東西更多,複蘇會,骨灰壇,劉瑜,還有歸鄉號本身。
祝寧合理利用小神婆,自己需要大冒險沒時間解密,小神婆就是她的智慧囊。
以她對霍文溪的了解,祝寧可能會挨罵,但霍文溪聽完後把煙掐了,說:“你注意安全。”
啊?祝寧還有點不適應,自己給她增加工作量,她讓自己注意安全?霍文溪被人奪舍了?
霍文溪有直覺,祝寧出牆,調查出更多信息,自己深入挖掘,對世界了解越多,她們就越危險。
霍文溪抬起頭,眼罩下的惡魔之眼又在蠕動,停屍房在地底,明明不見天空,天花板也低,此時視線被拉高,停屍房線條抽離,向上彙聚,好像天上有隻眼睛在盯著自己。
這次遇到的危機可能不是來自神國,或者某個人類團體,而是更未知的存在。
祝寧覺得霍文溪狀態挺不對勁的,“如果危險,要不彆查了吧。”
霍文溪:“激將法?”
祝寧心想這麼大一口鍋,喊冤:“冤枉啊,我真為了你好。”
霍文溪笑了:“你把陸大小姐聯係方式給我一個,我試著接觸下她那條線。”
那感情好,祝寧其實挺擔心劉年年的,但她身在牆外,發生什麼事兒趕不過去,霍文溪幫忙盯著,祝寧求之不得。
而且很多信息劉年年本人不在意,但在小神婆眼裡都是重要線索。
祝寧把通訊號碼發過去,霍文溪數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量,“歸鄉號我估計找不到什麼消息,牆外的麻煩牆內少有記載的,劉瑜說不定還有點機會,我查到什麼線索就直接發消息給你,你有信號了可以看,不懂的問我。”
祝寧心想她竟然成了霍文溪的領導,可以看她寫的調查報告了。
霍文溪:“骨灰壇你那邊先研究,有什麼線索分享給我,我再跟進,現在這麼說我沒頭緒。”
祝寧應下,在掛斷之前照例囑咐,“你也注意安全啊,好好休息,彆太拚命了。”
霍文溪笑著說好,掛了通訊後笑容消失,襯得她臉色很冷,霍文溪靜靜抽完最後一根煙,凝視了一會兒上方。
103區淨化了,但那隻眼睛又出現了。
起初霍文溪被注視會感覺危險而壓抑,甚至會止不住發抖,但隨著她跟惡魔之眼融合,她好像成了對方的奴仆。
她習慣了被注視,有時候還會好奇看回去。
“組長,”門外傳來莊臨的聲音,“結果出來了,過去看嗎?”
莊臨感受不到,隻有霍文溪能感受到,所以她必須獨自承擔這份注視。
“來了。”霍文溪掐了煙推門而出。
……
祝寧掛斷之後神情凝重,剛才不是激將法,是真的擔心霍文溪,相比較什麼世界真相,她更在乎霍文溪的命。
霍文溪剛才傳送了各類通訊資料過來,她沉默片刻,給莊臨發了私信,讓他多照顧霍文溪,注意她的異常。
按理說莊臨是霍文溪的人,肯定不會答應,但可能也注意到自家組長最近精神不太好,答應了。
祝寧又看了一會兒陳啟航的筆記本,外麵纏繞著繃帶,不敢再次打開,打開絕對需要付出某種代價。
起碼霍文溪給她解釋清楚了一部分疑惑,祝寧也知道該怎麼合理利用調查筆記,不能全信,最多算是個參考。
祝寧又把骨灰壇從卡片裡放出來,這東西就是個複製品,她這個異能很少使用,雖然異能多,但大多數都處於初級階段,算不上頂尖。
複製自己身上的東西可以做到還原,但是複製外界的,效果應該大打折扣,祝寧沒嘗試過幾次,她猜測完全未知的存在,應該無法複製,不然那太逆天了,複製兩個邪神出來還得了。
比如什麼汙染物品,她不可能得到一模一樣的,但是如果是普通的東西,比如一支筆一本書,可以做到複刻。
運氣好的話,骨灰壇裡如果放著一張地圖,那她可以得到。
但她運氣不好,因為祝寧拿到過原版,原版骨灰壇散發著一股混沌感和敵意,她手裡這個跟花瓶一樣。
祝寧嘗試著擰了兩下也打不開,這難道在她手裡就是個廢品嗎?
多了個沒法打開的東西,還是不太懂複蘇會要乾什麼,這麼看來,蘇何好像並不是什麼大角色,算是個高級打工人,複蘇會很複雜。
祝寧收起通訊器和骨灰壇,走向飛車,沒立即上車,而是靠在車窗上往裡看,不愧是調查員的車,不華麗,但看上去很抗造,老趙心很細,什麼都準備好了,起碼再次出發她物資充足。
林曉風已經上了駕駛座,研究新車性能,這裡摸摸那裡看看。裴書坐在車後座上打毛衣,粉紅色的毛線團隨著動作滾動。
跟出發的時候一模一樣,等再接上白澄,好像又把出發那條路重新走了一回。
祝寧回頭看了一眼避難所,跳上副駕駛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