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微的點了點頭,表示承認。
長風頓時又氣又急,“你,你怎麼這樣啊?一點都不為自己著想,若小青有個什麼事情,你的身子怎麼辦?”
“放心吧,後麵都不會有事情了。”阮柔安慰。
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長風隻得垂頭喪氣地看向兩個護衛。
不得不說,兩個高大壯實的漢子往麵前一站,尤其兩人脊梁挺直、身姿如鬆的模樣,給了人很大的安全感。
頓時長風又想起上午那一茬,遂將衛寧如何、如何等等一翻添油加醋又說了一遍,最後還忍不住狠狠罵了幾句。
“玲瓏,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你可不要心軟再上他的當。”
“嗯,不會了。”阮柔好脾氣應下,沒解釋自己壓根沒上當受騙。
“行了,你們倆跟我來吧。因為不知道你們要來,沒能提前準備,好在有多餘的被子和房間,你們暫且休息一晚,明日若缺去什麼,隻管來,我帶你們出去。”
“多謝。”兩個護衛彼此對視一眼,皆接受了眼下的事實,起碼他們編製還在皇城內,而不是成為某個人的私人護衛,隻是在想到辦法回去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晉升的機會,且也不知何時才能回去,還有的愁呢。
——
兩個護衛的想法,阮柔多少能察覺一點,但還是那句話,他們的主子是皇上,而不是自己,既然來了她隻能保證在這段時間他們儘心儘力,自己也不會虧待了去。
夜已經深了,涼風習習,齊齊洗漱之後沒有在多說什麼,很快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因著昨日鬨得太晚,一向作息良好的阮柔竟也晚起了。
她是被屋外的一陣嘈雜聲吵醒的,隔著幾道門聽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隻覺得吵鬨異常。
她蹙起眉頭,心想誰那麼早就吵吵嚷嚷,擾人清夢。
卻不料,緩緩地睜開眼,外麵天光大亮,早已過了她平常起來的點,隻是無人喚她。
穿衣起身簡單,洗漱過後她往鬨出動靜的方向走過去。
大門處,毫不意外看見了衛寧的身影,長風正與他糾纏,絲毫不見昨日話語中內涵自己被欺負的模樣,反而他身後站著兩個高大的護衛,看起來氣勢逼人。
她的到來很快驚動了兩邊人,長風著急道,“你過來乾什麼?”
“我來看看吵什麼呢。”
“還不是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非要見你,我不讓他進來,他還就不走了,也不知上輩子是不是癩□□轉世的。”
“噗嗤”一聲,阮柔樂開了花,長風這張嘴,罵起人來可真利,沒見衛寧臉都黑了。
“玲瓏,我們談談吧。”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阮柔乾脆利落拒絕。
“玲瓏。”男人語調拉長,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哀求,讓人聽見就覺得有苦衷。
“我們阿巴爾部族都是一夫一妻,你既要娶那三公主,難不成還要我為妾不成,趕緊滾吧,不然。”她偏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兩名護衛。
護衛眼色很靈,一下子站出來,以威勢喝住衛寧。
衛寧眼神逐漸詭異,這兩人身手矯健的模樣,顯然不是一般人,相反,頗有些軍中行伍的作態,他甚至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打過對方。
玲瓏二人不過初來,身邊怎麼突然就有了這樣的人手,難不成是醫治的什麼人特意給的。
想到此,衛寧眼中再次浮現出後悔。早知今日,他做事就不該那麼果決,直接逼得玲瓏離開,而是應該軟刀子磨肉,讓其漸漸軟化才對。
女人麼,得到她的心,再要了她的身,如今對方的助力,豈不都是他的。
好在人心隔肚皮,阮柔不知他現在所思所想,否則定是要直接唾一句到他麵上,罵聲想得美。
但即使不知衛寧想什麼,阮柔總覺得這廝沒啥好心思。
“趕緊滾吧,不然可就真打了。”
衛寧昨日吸取了教訓,今日沒帶小廝,而是換了兩個護衛,隻是體格明顯沒有對麵強壯,故而,此時兩人在後麵練練擺手,示意小少爺不要衝動。
衛寧無奈,再次拂袖而去,隻覺得臉都丟儘了。
他沒看見,身後阮柔的眸色逐漸加深,轉瞬在聽見長風的話後,很快隱去。
“賴皮糖可算走了,希望以後都不要再看見他。”
“不會看見太久了。”阮柔回答,等她找到衛家不軌的證據,屆時抄家滅族,流放千裡,可不就看不見了。
事實上大前段時間在各家府裡來回竄,也沒白忙,可是打聽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當然以他一個外人的身份,所聽到的不過一些小道消息,可恰恰是這些小處才最容易暴露。
魏武侯所統帥的兵馬名為魏武軍,幾十萬兵力,光是養著的吃穿用度就不少,更彆說還有其他撫恤金、安頓費等等,支出極其龐大。
朝堂文官多次提出削兵,奈何始終沒能達到目的,沒辦法,隻要一提出削兵,魏武侯帶兵退後些許,那些北荒的蠻夷就敢得寸進尺,入得邊關燒傷搶掠。
如此一來,退兵之事自然不了了之,到了後來,文官也懶得提了。
不是沒人看出來其中有貓膩,事情顯而易見,奈何壓根抓不住人家的把柄。
魏武侯還沒那麼蠢,身居高位就敢私通敵營,隻是兩邊顯然很有默契,你退我就進,你進我就退,彼此互相牽製。
總之,幾十年來,大戰爭沒有,小爭鬥不斷,從來沒消停過。
這樣,對方兵強馬壯,魏武軍就不敢鬆懈,日複一日的堅持,使得軍費支出異常龐雜,成為了朝堂的龐大負擔。
戶部尚書企圖多次以國庫空虛為由,削減魏武軍開支,卻遭到同樣的老牌勳貴極力反對,近幾十年風調雨順,國庫收的稅銀卻壓根沒存下多少。
幸在這任皇帝是個著調的,既沒想著大修陵寢,更沒修建園林彆宮,否則,戶部尚書早就寧願辭官回家了。
事情聽起來很正常,看著也就是魏武侯在練兵,縱有些小心思,還沒到抄家滅族的地步,但阮柔直覺不對。
眾所周知,水越混,越好摸魚,那麼多軍費砸下去,賬目誰能查的清,又有誰能保證,全部花在魏武軍身上,而沒有挪做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