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本就在不遠處等待, 接到消息連忙過來,很快阮柔上車離開。
天上烏壓壓雲層攢動,北風呼號,不多會, 雪花自天上飄然灑落。
透過窗戶, 阮柔隻見到天空灰蒙蒙一片,偏雪花晶瑩剔透, 可愛得緊。
“小姐, 我把窗戶關上了。”司機杜哥征求她的意見。
“嗯,關吧。”阮柔應道, 自車窗飄到手心的雪花,早已在體溫下融化。
窗戶緩緩搖上,與外界似是隔了一層。
回到阮宅時, 地上已經累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有調皮的孩子穿著圓滾滾、胖乎乎,堆雪人、砸雪球,玩得好不歡樂。
他們這棟小區本來是高檔小區,住的不是公司老板、也是高管之類的,路上遇見認識的人,也隻禮貌地打個招呼, 並不會過多寒暄, 如今這些孩子倒是添了許多生氣。
杜哥直接將車開到地下車庫, 兩人直接坐電梯回到阮家。
阮家有一片單隔出來的小房間,專門用來給保姆、司機休息, 杜哥早已熟門熟路,並不需要她招呼。
比如出門時候,這時候的阮家早已煥然一新。
家裡乾淨透亮, 似是有雨水衝洗過一般,就連家具都重新塗上了一層蠟油,地板更是光潔可見人影。
往常多少有些不大乾淨的整麵落地窗,也請了專業人士來清潔,力求每一處都做到一塵不染
“安安,你要不要來寫一幅春聯。”阮母見女人回來,招呼道。
原主自小被教導修身養性,小時候畫畫、毛筆字這些都學過,不敢稱大家,起碼能見人。
“好,我寫一幅我自己門上的。”
自家人寫春聯,這是阮家多年的老傳統,大多是阮父寫,偶爾阮母和原主也會寫一兩副。
阮家門多,光是春聯就得寫上十來副,阮父手都算了,忙將位置讓出去。
被阮父又央著寫了兩幅,那邊阮母又在喊,“安安,你來看看,明天的年夜菜,還有沒有要加的。”
阮柔便又趕忙過去,跟阮母和廚房阿姨一起看著菜譜點食材。
一圈下來,她忙道,“夠了夠了。”
春節是一家團團的好日子,阮母也沒讓人一直留在家裡。
似阮家請的阿姨和司機們,外地的提前兩日就放了假,省得回去路上擠,而在本地的,基本二十九也就放假了,每年待得最晚的就是廚房竇阿姨,為了請她做完年夜飯再回去,那時也才將近下午四點,並不算太晚。
阮母會給她包一個大紅包,竇阿姨自己也樂意。
說起竇阿姨,阮柔隱約記得聽阮母提過,她也不容易。
竇阿姨這輩子就生了一個兒子,早年丈夫去了,靠著給人當廚子,含辛茹苦將兒子養大,直到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才自覺功成身退,回家養老、順便帶帶孩子。
結果,兒媳嫌棄她天天在家不乾活,白吃飯浪費錢,連孩子也不叫她看,兒子更是不站她那邊,她一氣之下索性繼續出來做廚師,落個自在,手頭有錢,兒子兒媳都得看她臉色。
竇阿姨活了一輩子才算看清,誰有都不如自己有,她如今身體還好,在阮家衣食住行一樣不用操心,多攢點錢以後不管是去養老院、還是叫兒子兒媳伺候,都有個章法。
否則,人老體衰,再來場病痛,手頭沒錢吊著,那時才是難過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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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過食材,阮母緊跟著開始查看各個房間內的擺設裝飾,見都沒出錯才放心。
客廳平常吃飯的小圓桌,早已換成可以換選的大圓桌,鋪著紅色桌布,喜慶又養眼。
阮柔從一旁看去,阮父仍舊在勤勤懇懇寫對聯,阮母更是如一個負責的監工,一點點巡視腳下的土地。
忽的,她就起了作畫的心思,索性回房間取了畫筆,照著記憶裡的模樣勾勒成型。
這一次,她並未如過去一般畫國畫,而是畫了流行的卡通小人物,一副精英小老頭範兒寫毛筆字的阮父,一副精心操持家中的阮母,配上懶散鹹魚的自己,一家三口躍然紙上。
心血來潮,她將畫傳上公眾號,又給提前拜了個早年,滿意下線。
剛做完,那一邊阮母又在喊,“安安,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阮柔老實回答,實不相瞞,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她還沒交到一個交心的朋友。
一來是她自覺與這個世界有些隔閡,刻意與人拉開距離,二來,她總覺得太過周圍人都太過浮躁,很難有那種能夠靜下心來真心交朋友的,與其聚集一幫狐朋狗友,倒不如自己一人落個安靜。
“那就行,上午你爸有個宴會,咱倆一起跟著去,中午回來,正好準備年夜飯。”阮母利落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