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悅依舊是老說辭,道歉,解釋是誤會,毫無新意,聽得阮柔直打嗬欠。
至於舒一銘,竟然改口求複合。
隻阮柔瞧著他們一起過來,歪著頭好奇問,“你們在一起了嗎?”
“啊?”韓悅搖頭,“安安,你誤會了,我跟一銘真的沒有關係。”
舒一銘也急忙解釋,“安安,我跟悅悅就是簡單的朋友關係,上次你看到的都是誤會,我一直很抱歉。”
“哦,這麼親密的稱呼啊。”阮柔嗬嗬笑,顯然並不相信,轉頭對身邊的保鏢道,“杜大哥,我們走吧。”
杜大哥開車的時候是司機,下了車就當保鏢,可謂身兼兩職,此時聞言,小心護著人離開,眼睛一定盯著那兩人,仿佛警惕什麼壞人。
韓悅與舒一銘到底沒有與保鏢較量的膽量,一路跟在旁邊小跑,一邊說著什麼。
風太大,話入耳就過,阮柔壓根沒放在心上。
事後,她讓人去調查了下兩個人的近況,結果不出所料,都有點慘呢,
韓悅本就不是節儉的性子,在阮家幾年,養成了她大手大腳的毛病,偏偏離了阮家後,沒有足以匹配的能力,不過三個月,徹底陷入缺錢的窘境。
如今她住的地方,已經從五星級酒店,搬回了學校宿舍,夥食也變成了學校食堂,除了身上有些舊的名牌衣服外,看起來跟學校裡一般學生沒什麼兩樣。
哦,對了,因為跟舍友相處不好,鬨到學校領導麵前,現在身上還背著一個警告呢。
如此,回到阮家可不就是她最迫切的願望嘛。
至於舒一銘,倒不是他自己願意,而完全是被家裡人逼的。
上次在阮家通融之下,舒父順利進入崇安醫院複檢,隻是讓一家三口震驚的是,其高昂的檢查費用。
得了阮夫人的囑咐,兼之負責的醫生多長了個心眼,特意在每一項檢查前都詳細說明了費用明細,最好的設備與專家,自然收費高昂。
舒父當即就要離開,舒母不放心,愣是拿出存起來準備年底用來還債的錢,咬牙做了一套全身檢查。
出了醫院,一家子腿都有些軟,因為,一次檢查竟然花費了五六萬。
“這醫院怎麼這麼黑心呐。”舒母回頭,隻覺一頭吞金獸。
路邊還有人,一個個穿著富貴,看見他們就像看地溝裡的老鼠,舒一銘嫌棄丟臉,扯了扯親媽的衣角,“媽,彆說了。”
“什麼叫我彆說了,還不都是你,之前安安在,你爸過來檢查,哪次需要我們自己花錢了。”舒母越想越不滿,一路對兒子指指點點。
舒一銘隻覺臉都被丟儘了,悶頭往前走的同時,又忍不住回憶起以前來。
當初治療費用大概花了一百五十萬,前期他們家借了大概五十萬,後麵阮家出了一百萬,就再也沒要他們出錢,至於後續複檢,有阮家安排,他們沒多想,萬沒想到竟然也要花這麼多錢。
幾年的花銷,舒一銘隻要想想,就能算出其中的費用。
一瞬間,愧疚席卷而來,他第一次認識到,這份金錢背後沉甸甸的分量。
等回到家,舒家三人聚在一起,麵臨當前最大的問題。
“今年存下還債的錢全都花光了。”掌管錢財的舒母點出殘酷的事實。
當初借了五十萬,雖然債主們看在阮家份上沒有死命催,可每年舒家都會努力攢錢還上一點,幾年過去,還了差不多一半,壓力並不很大,但每逢過年總得還上一部分。
如今麼,舒母簡直難以想象,年底麵對七大姑、八大姨該怎麼交代,於是,逼著兒子去和好成為她唯一的選擇。
舒一銘隻覺自己放下了所有男人的自尊,低三下四前來和好,結果,迎頭痛擊。
眼看輕飄飄離開的阮安安,一瞬間,仿若本就分屬兩個世界的人,各歸各位。
意外結束,他還是小巷子裡的窮小子,對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阮家千金。
“呼,呼。”韓悅粗喘著氣,實在追不動了。
她看向一旁的舒一銘,問,“一銘,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一銘、咱們。”不知為何,舒一銘覺得這兩個詞有些刺耳,那一瞬間,他仿佛想明白了什麼,放棄道,“當初或許就是一場意外,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怎麼行,明明隻是一場誤會。”韓悅焦急道。
“誤會麼?”舒一銘嗤笑,當初的心動不是假的,如今怎麼就全是誤會了呢,難道騙人久了,連自己都會被騙過去。
“就這樣吧,我下午有一場麵試。”對如今的他,找到一份好工作,靠自己把債還上,才是最要緊的。
舒一銘拍拍手走了,韓悅卻依舊不甘心,“什麼兩個世界的人,明明我跟她就是一樣的人。”
隻是無人再聽得見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