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該怎麼做?
雲礫有點急。
他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已經將自己感知到的事情說出來,但在場的人也沒誰能給出合適的意見。
閻佑忽然問:“雲老板,要不你就在外麵待著?我和阿祚再進去看看。你留在外麵,也好想一想這些樹該怎麼解決。如果能斷掉外麵的情緒補充,也許裡麵的情況也會好處理一些。而且,你在外麵,更能看到裡麵有人的時候,會發生什麼變化。”
雲礫下意識地點頭答應。
而後,他忽地想到什麼。
“祚爺,佑爺,我也許有辦法將公園裡的動物都吸引過來。但如果我這樣做,一定會讓那些還沒有被完全汙染的人都失去被拯救機會。他們會吃進更多的汙染。”
閻祚與閻佑對望一眼。
兩人沒有過多猶豫。
“沒事,你處理吧。已經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的人……外麵已經沒誰再抱有希望了。”
也許還能被救,但被救的幾率已經太低。
雲礫的心卻還是往下沉了沉。
終究不大好受。
哪怕閻祚閻佑沒反對他,但他依舊能從兩人的語氣中聽出傷感。
旁邊的文職不作聲,隻瞄向了彆處。
閻祚輕輕拍了拍雲礫肩膀。
“如果犧牲是必須的,如果犧牲少數就可以拯救多數,那麼,犧牲是有價值的。”
他說完,就和閻佑一起,再度走入規則之地。
這時候的規則之地範圍已經進一步擴張。
之前追著他們出來的那些樹枝、樹根也沒有恢複原狀,而是隨著規則之地的擴張一並往外延伸。
閻祚和閻佑一進去,這些樹枝樹根就瘋了似的再度出手。
雲礫以局外人的角度看進去,隻看到這些攻擊都已何等瘋狂。
但閻祚與閻佑揮刀時,刀光閃爍,再有若隱若現的火光縈繞,灼燒著那些樹木,逼得那些樹木退開。
戰鬥變激烈了。
遠方傳來的樹木倒下聲也變密集了。
留在雲礫身邊的那位文職輕聲問:“雲老板,要用您說的那辦法嗎?”
他再怎麼小心翼翼地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雲礫還是能聽出他的不安。
哪怕他也覺得雲礫之前說的辦法可能會傷及到無辜,但入侵動物發狂,會更直接傷害到的,是他的同事。
雲礫深吸一口氣,壓下種種思緒,斬釘截鐵道:“用!”
“那需要我們做什麼?”
“生火。”
“好。”文職毫不猶豫,答應一聲,就準備用對講機,聯係其他人,讓其他人準備燃燒材料。幸而閻祚和閻佑通知了外界,又調集了更多人手,要不然,現在他還真不夠這麼隨意喊支援。
雲礫卻說:“就用剛剛被砍下的這些樹生火。”
文職怔了怔。
樹是濕的,內部還有水分。用這樣的材料生火?
他還聽到雲礫說:“火勢要足夠猛。”
文職的疑惑更重。
雲礫繼續說:“哪怕要用多一些樹都沒關係。”
文職醒悟過來,連連應聲。
“我這就去準備。”
有人,行動就很快了。
單純的剛砍倒的樹不好燃燒,隻要再添加其他助燃材料,那就可以了。
簡易的、能讓雲礫往上架起他帶過來的大鍋的火堆升起來了。
在火堆的外圍,還用燃燒的樹木形成了一個類似於M型捕魚陷阱的火陣。
捕魚陷阱中,吸引魚的是魚餌。
而現在,吸引魚的是雲礫在鍋上燒煮著的血液。
雲礫默默地往鍋裡添加樹枝。
更多的,是他強行彙聚過來的樹木情緒。
他現在已經將附靈技能掌握得更好了。
像油炸鬼那樣,強行將不屬於麵團的情緒壓進麵團裡,確實很很難,很容易被排斥。
但如果隻是將周圍的情緒都彙聚過來,融入到同類,乃至原本就是本體的樹木裡,卻並不怎麼艱難。
周圍飄散的情緒顆粒多了不少疑惑。
這讓雲礫更肯定,哪怕這些樹倒下了,它們依舊沒有徹底死亡。
就像被砍掉腦袋的蛇,蛇身還能繼續抽出,如果有誰碰到蛇頭,依舊可能被蛇頭狠狠咬一口。
樹倒了,可它們還留有一定的感知。
它們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都維持著這樣的狀態。
而雲礫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知已經死亡的它們,感知到它們在死後,還能發揮價值。
它們現在的倒下,和它們想象中的不同。
它們,能付出。
一片又一片的樹葉落入被煮開的血液裡。
雲礫還在往裡麵加水。
雲礫帶來的鍋就比裝獸血的木桶要大的多,雲礫還隻倒了三分之一桶的血,再用水進行充分稀釋,還添加了樹葉……
文職在旁看著雲礫不斷攪拌的動作,看得眼皮直跳。
他不理解,可他覺得神奇。
怎麼起初還隻是腥臭味道的血水,被熬煮了一段時間後,竟然還散發出了濃鬱的香味?
清新、自然。
之前所有的腥臭都蕩然無存了。
而遠方激烈的戰鬥聲也漸漸變小,變成許多奔跑聲,快速往這邊彙聚。
獸血引誘計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