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末要最先下鍋,在熱騰騰的油裡變成金黃色,再加上肉沫。
肉沫也帶一點肥,能滲出豬油香。
肉的顏色一變,就能將白茄瓜加進去了。
油很快滲入白茄瓜了,蒜香、肉香也一並滲進去。
堅硬的茄瓜看起來越來越軟,還沒有嘗,都讓舌尖錯以為感受到了嫩滑滋味。
毛節瓜雲礫就不打算費事了,稍稍去皮,表麵還留一點皮青,然後切成片,就這樣放水裡煮。
這樣的白灼做法,能最大程度保留節瓜本身的味道。外層爽脆,內部沙軟清甜。如果嫌淡,還能蘸醬油。
醬油本身是經過加水、加糖熬製的醬油,鹹味不重,細品之時能品出紅糖的回甘,然後再給加上蒜粒、淋一點蔥油,佐著生蒜粒的微辣,以及蔥油的蔥香,滋味就更好了。
至於籮筐裡土豆、黃瓜之類的食材,隻要是餐廳菜單能用到的,雲礫一概不再碰,全留給木頭人們用來做招待客人的菜。
如此折騰一番,閔誠瀚等人都吃開心了,雲礫也隻剩蘑菇人離開前砸過來遮擋他視野的那部分蘑菇還沒使用。
這些蘑菇撿起來後,竟然也夠裝滿一籮筐。
隻不過雲礫還是將它們分成了有毒和無毒兩籮筐。
手蘑看著怪異驚悚,其實無毒。
反而有一種外形看著像蒲公英,又有些像綻放菊花、外形很漂亮的蘑菇,帶有毒性。雲礫知道這種蘑菇叫做白鬼傘菌,極易碎,還夜間開傘,破曉時枯萎。
蘑菇人砸向雲礫的白鬼傘菌都保持了完整的模樣。
雲礫將它們和其他帶毒的菌菇放到了同一個籮筐中,暫時不好處理。
他肯定吃不得這些東西,閔誠瀚等人或許能憑強大的實力,抗住毒性,但沒必要。
事實上就旁邊那筐無毒的菌菇,已經讓雲礫處理的時候頗覺棘手了。
難不成他真要來一個菌菇亂燉?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雲礫很快收起這樣的念頭。
不用急著做他熟悉的蘑菇,他隻要先將手蘑給做出來就行。
閔誠瀚和胡牛壯對話時提過,這手蘑可以直接烤著吃。
但雲礫現在更像炒一個看看,會是何等滋味。
蘑菇也有一定的紋理,雲礫將手蘑手掌部分切成長方形片,就正好順著紋理切。除了兩邊的那片,有比較明顯的手蘑表皮,其他地方都以手蘑裡麵的蘑菇肉為主,隻邊緣有淺淺的、顏色要深一點的皮包裹著。
未曾被切開的手蘑看起來很濕潤,好像隻要弄破它的表皮,它就能立刻滲出大量的水。
但當雲礫真的開始切,就發現它的肉質更貼近雞腿菇的肉質,雖然軟,但能鎖住水分,而且紋理與紋理之間的結合還比較密切,總體還帶著一定的緊實感。
雲礫再切手蘑的手指部位,就要將它的紋理切斷了。
這些被切成圓片的手蘑,看起來有些像紅腸,但比紅腸還要紅豔一些。
第一次做手蘑的雲礫沒經驗,不知道手蘑本身的味道如何,又要用什麼佐料搭配才能最大限度激發手蘑的鮮香,又能讓這鮮香和配料的味道很好地結合起來。
雲礫選擇了一個最不會出錯的做法。
他要清炒一碟。
不需要添加其他東西,隻有油,再炒手蘑。
這一碟,他做的分量特彆少,做出來後也沒端出去給閔誠瀚等人品嘗,自己在廚房裡,一手端著碟子,一手拿著筷子,就給吃光了。
表麵裹上油的亮色後的手蘑看起來更像紅腸了,但其上的紋理又和紅腸形成了明顯區彆。
油在手蘑的表麵形成了鎖水層,讓手蘑的鮮美味道都鎖在了蘑菇肉裡。
雲礫一口咬下去,牙齒才突破油層保護,將蘑菇肉咬出一小個口子,就感覺到有鮮香的蘑菇水從中冒出,衝開表麵的油花,與自己的味蕾緊密結合在一起。
除了細鹽與油,沒有其他佐料的手蘑鮮美得能將肉香都壓下。
雲礫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亂加配料。
這真稍不著意,用錯了一味配料,配料的味道就會牽累手蘑的鮮香。
手蘑的不同切法,也為手蘑帶來了不一樣的口感。
順著紋理切,基本保證了紋理完整的長方形片狀手蘑更有嚼勁,每咬一口,都能感覺到纖維絲還在抵抗牙齒。
儘管油層能鎖水,經過翻炒的手蘑還是有了一定水分流失。
變乾了一些的纖維絲更有韌勁和彈性了,曉得如何用形變來躲避牙齒的攻擊,須得牙齒更狠勁一點,刺破它,它才會無可奈何地宣告失敗,釋放出自己的鮮美滋味。
圓片的手蘑咬起來更輕鬆,纖維絲已經先經受了破壞,因此吃起來更有油香。
油香與手蘑香混合後,同樣能帶給人強烈的滿足感。
雲礫將一小碟手蘑吃完,旋即開始了自己的新製作。
這般鮮美的滋味,總讓他覺得做湯也能做出不錯的味道。
再說了,哪有不適宜做湯的蘑菇?
唯一可能讓人覺得糾結的點,隻是單純用蘑菇,做一鍋菌菇雜湯,還是要放上肉、蛋之類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