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 黎明115 混戰場-我愛她,因為她像……(1 / 2)

聖者汙染她, 她汙染聖者,竟然互不乾涉。

兩個人在不同的能力方式與能量層級上傾軋對方。

就像阿黛爾無法擺脫黑海對她精神力的啃噬一樣,聖者也沒有辦法排除“控製”對他的滲透, 即使在他堪稱龐大的軀體上這點瘢淤渺小得過分——黑海都可以算作他肢體的衍生——但“控製”不斷增殖,如果他不停止啃噬她, 它就始終會源源不斷地侵入。

而他並不能像是分解吞食阿黛爾的精神力一樣,化解掉這個東西!

人類的精神力在形成天賦能力後,本來就會改變性質,精神天賦本來就是沒有道理的東西, 像是柯冬那樣,對於人類生命與精神的研究能夠深入徹底到為自己“創造”天賦,簡直是涉及神的範疇了, 但柯冬絕無僅有, 異種的精神與天賦更無法理解。

她能模擬無命的能力,卻也不能解釋這能力的由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柯冬比聖者還要厲害?

她很早就覺得那家夥的科研實力強得離譜,如果放開了讓那家夥研究自己,會不會有些意外、額外、局外的收獲?

“柯冬?”眼前的人形漠然道出了一個名字。

阿黛爾愣了愣……這家夥現在都能讀取她的實時思維了嗎?!

她本能地看看自己缺失的手臂, 以及正在慢速度被消融的身體;現在被困在黑海裡,無法與識海取得勾連, 所以意識體消失的肢體並不能直接補全,吞噬的過程仍在持續,她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不能接受連思維生成都被聖者旁觀的可能。

阿黛爾一個警覺, 邊清空自己思緒,邊反過來揣度對方的態度:“你放棄解除被汙染的成分了?”

“即使我現在就能嘗試支配你的軀體你的思維?”

“你可以試試,”聖者看著她, 語氣越平和越是能凸顯骨子裡的傲慢,“是我吃掉你速度更快,還是你汙染我更快。”

她皺眉,那點微渺的牽係,確實不足以讓她支配對方。

“彩畫師”的生效都要在解析的基礎上,無命的“控製”無解,但律令的生效至少要刻進目標的識海。

她現在還摸不到邊呢。

阿黛爾並不沮喪,因為她猛地意識到很重要的一點:“那並不是會隨我的死亡而消失的能力。”

“你想通過吞食掉我全部的精神力,從而讓汙染不攻自破,那是不可能的。”

她扯了扯嘴角:“事實上,你要知道,這不是屬於我自身的能力,是我複製、模擬自某個高階異種的天賦,這個能力有原本的主人,它對生命體無差彆的‘控製’更加可怕,更加無解。”

更好笑的是,無命就在深藍星域。

它悄無聲息,但一定潛藏在生態網的某一個環節。

沒準它就有接觸到聖者的機會,而一旦叫它發現聖者身上有她汙染過的痕跡,猜猜它能不能對深藍至高之主做什麼?

聖者幽深的黑瞳冷得仿佛連視線都要凍結,又慢慢地道出一個詞:“……無命。”

阿黛爾已經不在乎他能讀取自己多少思維了,隨著意識體被吞食,這一點總是在所難免。

現在她很愉快,特彆是聖者身上的理智光環,又帶給她很多彆樣設想。

以她的經驗來說,越是強大的東西,越是不會輕易顯露,如果不得不顯露在表麵,那多半就是很重要的東西。

除非她認為的強大能力,對彆人來說隻是司空見慣、隨手處置的東西。

可她並不將聖者視為是不可戰勝的“神”,再加上她始終認為自己所見的聖者很奇怪。

已知他的本質是被扭曲的秩序,那他的存在狀態應該是混沌,而非理性——越是彰顯理性,反而越是證明他缺少、他需要。

特彆是她發現剛才被他的行為消磨掉的光環,竟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重又凝聚起來。

為什麼會重聚?

理性力量是他自體產生的嗎?

“你吞食情緒能量,是為了維持理性?”阿黛爾忽然產生一個大膽的猜想,極其大膽,大膽到甚至叫她自己都覺得荒誕與震懾,“深藍龐大的生態網……不會是你維持理性的需要吧?!”

她真的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

聖者一度沒有開口,但他的眼神出現了異樣。

“你很敏銳。”他說。

被證實了猜想,反而輪到阿黛爾沉默無言了。

她甚至要因這個答案而發抖。

怎麼會是這樣?

這家夥——他竟然要以人類的情緒能量——來對抗自身不斷滑落混沌的深淵?

為此不惜獻祭整個深藍的人類生命?

為此甚至要捕獲深藍之外人類的精神與恐懼?

所以即使是深藍所有子民加起來的痛苦與絕望,都不夠他需要的總量?!

作為生態網的頂端,他在龐大星域版圖上的布局,最終是為了維持人類的理性……是為了繼續保留為人的認知。

怪不得無命“控製”能夠發揮效用了!

“你需要理性做什麼?”阿黛爾死死盯著他,都不害怕更靠近他的本質會讓她都趨近瘋狂了,“你究竟在探究什麼?!”

聖者沒再回答,他的眼神有清晰的俯視,那是不加掩飾的輕慢,是對夏蟲不可語冰的隔閡。

於是長久的靜寂之後,她忽然笑出聲來。

“我不在乎,那與我無關,我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深藍的一切與她都有著莫大的距離。

她驀地收了表情,平靜的眼神透著喜怒無常的冷漠:“隻是很可惜,如果你想吞下我這份‘食糧’,就注定是妄想。”

就在話出口之後,阿黛爾的軀體忽然四分五裂。

她沒有自爆,隻是將門開在她自己的身上。

畢竟黑霧僅僅將她束縛、方便吞食她,卻並未定格她的思維她的能力。

空間通道撐開,將她這個意識體切割開,但凡有一個碎片被傳輸到門的另一個端口,她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貪婪之門”都被她玩出花來了。

肢體與黑霧的接觸麵更大,被吞噬的速度也就越快,她需要構成身體的這些精神力被聖者分解,以便加重他的汙染程度,為此不惜留下門的隱患。

聖者不會放過她的意識體的,不僅是因為她的情緒能量充沛至極,也因為他需要她的知識,來打開回歸“至高權杖”的門。

而她殘破的頭顱懸掛在黑霧織成的網上,淺薄的嘴唇依然在張合、談吐。

唇角的弧度依然愉悅而詭異:“你回不去了!”

……

阿黛爾又一次聚合自己的意識。

接連搞崩自己兩次,她已經虛弱得無以複加。

這跟被內核重新發育的生長痛搞崩掉的經曆完全不同,至少那時候她崩潰的精神力與意識還留存,而她現在崩一次就少一個,這誰受得了啊!

她讀取完信息,就有些發愁。

狠話隨便都能放,事兒不能做絕反倒是自取其辱了。

“……你在乾什麼?”

阿黛爾還在想著要怎麼搞死聖者,就發現紅向陽用他的精神迷宮將整個腦袋深層區域全部圍起來了!

維度顛倒錯亂的鏡子狀迷宮層層疊疊、無邊無際,看一眼,就叫人頭暈目眩。

幾乎在她問出口的瞬間,紅向陽的影子就出現在每一麵鏡子之中,其中一個正對著阿黛爾,然後所有的影子眨眼就消失,隻剩下這一個走出鏡子,凝實身體。

“甕中捉鱉。”他答道。

阿黛爾:“……”

“捉什麼?”她麵無表情,“你敢說你要捉什麼?”

紅向陽笑了笑,他還是那副虛弱的懨懨的像是馬上要斷氣的模樣,笑起來,眼角眉梢飄著愉悅,就壓下了幾分病態,顯得好看極了:“保護你的腦子嘛。”

他說:“看起來情況沒有太糟糕?”

阿黛爾說道:“你看著我的樣子再說一遍。”

紅向陽鎮定自若:“能出來就問題不大。”

阿黛爾慢吞吞道:“我在黑海裡麵開了扇門,沒機會把通道給毀掉,如果他能借此跟出來,沒準就會直接撞上你的迷宮。”

這回紅向陽倒是思忖了片刻。

然後搖搖頭:“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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