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下按鈕，傳感器與身上的線路像是遊動的蛇一般褪下。
她也說不出是輕鬆還是疲憊，總歸精神力的負累在長時間的安撫作用下消除不少，但意識層麵的內核始終處在運轉之中，可以被感知到的倦意總在不斷加深。
人的精神是不可能停止流動的，她的精神力又比尋常的能力者要複雜得多，負擔也更重。
再加上一個陰魂不散的家夥總在宣泄存在感……
無命的化身所留存這點意誌，其實並沒有特定的形態，大多數時候就像光霧一樣遊走不固定，極少數跟阿黛爾正麵挑釁的時候會幻化出類似人的形態，但又不是十分清晰，就好像他現在殘留的力量不足以叫他模擬出完整的輪廓一樣——阿黛爾有理由相信無命的本體也沒有確切的可以被理解的形態。
這東西的生命形態與人類差彆太大了。
以至於她想搞死他都無從下手，隻能強迫自己適應這種糟糕的相處模式，總歸她自己吞的麻煩，她自己承擔。
順利巡視完最後一部分戰線，可以啟程回晨星要塞。
時刻保持警惕的阿諾德與青鳥衛隊，在她終於回到沃克蘭姆的時候，才總算是能鬆弛繃緊的心弦。
阿黛爾本能地先詢問卡爾洛西的所在，聽說他去眾明塔了，有些訝異，很快就想到，或許是那幾位來自源星的“客人”帶來了一些意外的消息。
但是什麼重要事務，需要卡爾洛西親自趕去呢？
她直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要發生。
但事沒擺在她麵前，她也猜不到，隻能照常工作。
“光河”每日彙聚到要塞的情報數不勝數，所有部門各司其職、運轉良好，阿黛爾還有一整個軍務團隊幫她整理各種信息、處置各種請求，即便如此，光是要她親自過目並且簽署的文件就足夠耗去她大半天。
這還是沒有大規模戰事的時候！
一旦大戰起，所有陣線進入戰時，普通部門停擺，一切工作集中到晨星要塞，據說那才叫可怕。
阿黛爾做不到像蕾拉那樣，統帥著十億半機械人的同時，還有足夠的精力兼顧方方麵麵的戰局，阿黛爾要維係精神聯結已經很艱難了，有些重量是不會因為時間的推進、熟練度的提升而減弱的，所以她的白獅，分權是必須的路徑，協作是定然的結果。
所幸她適應得不錯，白獅軍團適應得也很好。
卡爾洛西並沒有在眾明塔停留太久，但他也沒有立即趕回要塞，等到他趕回的時候首先就召開內部會議。
與會者其實不多，甚至不包括眾位軍長閣下。
卡爾洛西道：“有一個合作，關於新型星核能源……我已經證實是真的。”
他看著阿黛爾：“凱撒要借一位指揮，至少恒星級，輔助性天賦更佳，精神力延展性在無儀器加成的前提下要達到200KTF，精神屏障級彆至少橙色。”
所有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阿黛爾。
阿黛爾眨了眨眼，覺得他的注視很不同尋常，短暫的沉默之後開口：“這樣的人我們有？”
“有。”卡爾洛西語氣沉穩，“有三位。”
“這個合作很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卡爾洛西嚴肅道，“無論如何都必須拿下。”
他按捺住心下的煩躁：“危險性毋庸置疑……”
他沒有往下說，但阿黛爾猜到了：“雖然有三位人選，但最合適的人是我，對不對？”
……
“抱歉打擾了，長官。”
“白獅方麵已經給出了回應！”
擦拭刀的手微微停頓，另一隻手腕轉動，正對著自己的刃背斜翻，雪亮的刃光映照出一雙平靜的眼睛。
綠色的虹膜清透至極，微冷的色調叫一對眼眸好像點亮了兩盞青火，眸光流轉間，寂夜有星，青螢點燈。
他慢條斯理放下白布，修長的指尖彈了彈刀身，傾聽了一下輕盈又綿長的的刀鳴。
冷兵器的肅冷落在他的臉上，也為他的臉容勾勒出幾分刀劍鑿刻般的寒意。
“很好，”他說，“準備談判。”
作者有話要說： 5.17
1.好的，開副本了，是受害者我才多描摹幾筆的，反正這一個個的，遲遲早早都得給跪
2.隔日更啊，明天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