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得代替尾椎骨折的倒黴哥們一個月時間,當然也包括格鬥科的教習工作,不可避免地要與西蒙斯打交道。
當然,就算沒有這麼個意外工作砸頭上,西蒙斯也陰魂不散。
他在千葉麵前狂刷存在感,基本是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的地步。
彆說吃個飯了,就連去浴室洗浴的前後腳都要跟她打個照麵。
旁人很難理解,他不跟她打架卻出現在她麵前的目的,總覺得西蒙斯找上她的唯一理由就是約她打架——大概就是因為她倆交手太多次,一眼見他們就條件反射認為馬上就要打起來——事實上兩個人站在一起的姿態確實也足夠劍拔弩張。
那種隱約的直白的、互相抗衡的氣場,實在有種針鋒相對之勢。
但是千葉知道,這家夥就跟轉了性子般,竟然是在追求她!
不過能乾出把親爹養的珍稀花卉一把薅了送給她的家夥,思維方式跟常人不一樣。
千葉也不想理會,但確實是煩,她寧可跟對方擺開架勢打幾場,也懶得去揣摩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隻不過西蒙斯對於摸底線這種東西實在太擅長了,始終站在千葉能容忍的範圍內,看著十分礙眼,但也不至於必須掃除。
本來同事們還提心吊膽的,每次見西蒙斯靠近她都要屏住呼吸,唯恐下一秒就大打出手,然後很快就發現不對,這明顯不是想你死我活的決鬥,分明是自然界中雄性生物在追求雌性時的緊跟措施——排除異己,死纏爛打。
那種洋洋得意的、帶著驕傲與理所應當表情的姿態分外欠扁,但沒人打得過他。
全堪底士都被迫注意到他“求偶”的過程,教官們甚至苦中作樂開了一局新的賭盤,賭西蒙斯什麼時候能得手。
千葉最大的煩惱還不是西蒙斯,而是——到底是哪個混蛋說出來的——打贏她就能得到她的獻吻?!
好家夥,本來對她還帶著幾分敬畏的,現在集體躍躍欲試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格鬥教習輪到哪班都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當然要教這群狼崽子怎麼做人。
最後總要演變成單方麵的暴揍。
而她前腳教訓完,後腳西蒙斯接上,把人摁地上摩擦幾個來回——還不給人尊嚴的那種——與其說是在“彰顯主權”,更像是在玩。
整個堪底士所有教官壓迫學員的一切出發點都是達成“彩虹計劃”的目標,但基地偏偏就混著西蒙斯這麼一個異類。
他以追求個人的愉快為目標。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梅格醫生在千葉做理療完畢之後,悄悄摸過來,“你要不要去與心理援助醫生聊聊?”
這段時間的千葉大概是體力與精力消耗過大,有種顯而易見的暴躁,對學員暴躁,對同事暴躁,對西蒙斯更是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的暴躁——大多數時候她都能忍耐,但大概是熟了的緣故,看在醫生的眼裡,難免提心吊膽。
他覺得千葉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蓄積的力量已經瀕臨極限,隨時都有毀天滅地的危險。
這時候還看仍在不斷撩撥她的西蒙斯,好像嫌火山爆發得太慢,不斷往上施加壓力,興致勃勃地等待著它徹底爆破……醫生已經徹底無語了。
千葉扭頭看一眼醫生,那個眼神瞬間就讓後者覺得自己是被盯緊的獵物,下一秒就會被擰斷脖子。
醫生猶豫難言。
他覺得自己該奪門逃跑,但又有一種強烈到極點的好奇心——多麼奇怪啊,西蒙斯是一隻蒙著人皮的凶獸,她卻是在身體中壓製著一頭凶獸。
怪物果然會跟怪物紮堆。
“好吧,那請務必控製你自己,”醫生深呼吸,拿手不斷往下壓,“冷靜,冷靜。”
他近乎於無奈地說道:“彆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然而醫生的祈禱並沒有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