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重點,這個星球麵臨的困境才是迫在眉睫的問題。
她閉上眼切換到阿曼的視角,感受了一下目前的處境,越是探查越是心驚,在發現熔岩的觸手已經攀附到無法企及的地底,汲取這個星球的生機來蘊養自身之後,連她也隻能歎息。
片刻後她睜開眼,正對上加羅凝視她的眼神。
“我沒有辦法,”她有些慚愧,“阿曼在開花期,它很快就會孕育種子,然後死去。哪怕吞噬這裡的能量,也沒辦法收拾殘局……如果非要形容的話,你可以想象帝星是人體,‘熔爐’是病毒,現在,病毒已經侵入到內臟,吸取人體的生命力以補足自身,並汙染更多的機體……就算儘可能祛除病灶也沒辦法阻止汙染擴散。”
就算毀掉多明尼卡這個軀殼,也無法阻止噩夢蠶食星球,因為她身上攜帶的最重要的那樣事物,已經順著裂隙進入地底。
加羅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說道:“但你依然想要救她。”
即使,這個所謂的“救贖”,是以徹底殺死她作為基礎。
“……是的。”千葉深吸一口氣,她認真地注視他,“我需要……您的幫助。”
因為在請求對方的幫助,所以不自覺地有些羞赧,不知不覺又用上了敬語,但是那種堅決要去做一件事的信念又是如此強烈,叫她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種凜然無畏的氣勢。
她伸出手,露出了掌心握著的事物——那是一個三角形的金飾,樸實無華的外表並不能顯露出它有什麼特殊之處,但她踮起腳,將這個金飾的墜子掛在了加羅的肩上垂落的白金穗鏈上。
她用手掌將那個墜子按在他的胸口,慢慢笑起來:“我知道您一定會幫助我……”
“我會用儘一切助您去往那裡……”她認真道,“請遵循我為您點亮的火種的指引,找到它,殺死它……以及,請務必回來。”
對自身人體掌控到加羅這樣的程度,幾乎是在觸碰到「理性天平」的瞬間就感覺到它驚人的力量,但他並未顯露出多少驚訝,在聽完千葉所說的話之後,白梟的長官露出了溫和又自負的笑容:“永遠樂意為您效勞,我的女士。”
很難去形容那一瞬間在地麵上鋪陳的銀色藤蔓,如同泉湧般轉眼就散落滿地,就像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生命力耗儘那樣,拚命地開花,拚命地延展,整個廣場整個視野都被這種帶著微微熒綠的銀光所遍布,夢幻般的景象帶著奇異的美感叫人屏息,最初時它呈漩渦狀繞著千葉遊淌,她整個人都在這種光輝的映襯下不似凡人,隨後光芒又向中心卷集而去,如浪濤般將那多明尼卡團團圍繞,無數銀光爭先恐後地順著熔岩下去的方向流淌下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些如蛛網般向外無窮擴散的裂縫,擴張得更為恐怖。
就像是有一雙手在地下撕扯,將原本的溝壑撕扯得更為巨大。
在所有觀者驚恐的視線中,加羅提著劍躍入了裂縫。
脆弱的人體進入深不見底的地下,這是何等狂妄的舉動——但她竟然提出了,而他竟然也答應了!
“X,”千葉睜開眼,說道,“去幫助天後。”
“好。”X一瞬間接掌半機械人“重山”的控製權,用它的發聲係統應答道。
封鎖網已經被打破,主腦天後的視線已經轉移到凱特西,隻不過這個地區的基礎設施被毀壞得差不多了,短時間內並不能恢複天網,隻能讓那些戰艦本身充當可移動的基站,由此來鋪設並建立足夠的係統平台——但這個過程,如果有X幫忙指引,必然會快上很多。
“∞,”千葉一心兩用,“與博士聯絡上了嗎?”
“還沒有,”∞同樣通過半機械人的聲腔說話,“需要切斷定位是嗎?我也可以幫忙!”
摩格斯癡迷地望著她,就像是在看某種完美的作品,他胸前的傷口依然在淌著血,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一動不動地仰望著她,眼神慢慢地變作了崇拜,甚至是誠惶誠恐的敬畏。
“神啊……”他喃喃道。
千葉的手掌按上自己的肩,銀色的藤蔓纏繞住她的手指,瞬間開了滿手掌的花。
她閉上眼——多明尼卡開始無聲的地尖叫,妖異的臉孔扭曲崩塌,整個世界都在抖動,就像是火山即將噴發前一個瞬間的恐怖——然後所有的畫麵,忽然之間就消失了。
直播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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