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請恕在下拒絕。”
“若是酬勞方麵的問題……”
譚昭搖頭,指向旁邊的損友:“我已收了他的定金,按理接下來的三個月,我都隻能是他的護衛。”
這……知府大人試圖說服符師,但眾所周知,符師都是犟種,輕易得罪不起,哪怕他是一方地方大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後台。
與知府大人的糾結不同,步費鳴在見到人的時候,就知道這位一級玄師必然不會留下來,此人身上的肆意和不拘幾乎是寫在了臉上。
這樣的人,是不會為了普通的金銀留下來的,而且這兩人說是雇傭關係,其實更像是摯友,知府大人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果不其然,知府大人隻買到了一些高階符籙,至於留人?一個都沒留下。
步費鳴親自將兩人送到門口,表情卻有些猶豫不決。
“步統領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步費鳴前日就收到了總府的消息,總督發了召集令,凡大魏二級以上的玄師,若無職責在身,都請儘快趕往京城,若提燈衛遇上在野的一級玄師,儘量在不得罪、不透露怪的前提下,邀請玄師趕往京城護城。
若是從前,步費鳴自然責無旁貸,可……黃統領的頭顱還是他親手下葬的,他能察覺到洛乾風身上的仇恨,那不是普通玄師擋得住的。
眼前的青年還這麼年輕,去京城恐怕就是送死。
“這是提燈集結令,你是一級玄師,若你願意,可攜此去京城。”
譚昭看了一眼遞過來的小令牌:“提燈衛發的令?若我不去,會怎麼樣?”
步費鳴便把令牌收了回來,不過還沒等他收好,令牌就落到了對方的手裡:“不過,如此盛會,不去的話,稍微有些可惜。”
“你可想好了?”
譚昭點頭,他自然看得出這位老實人統領的糾結,但他並不準備戳破:“多謝統領提醒,集結必然沒小事,但自保的本事,在下還是有的。”
步費鳴目送兩人走入人群,等他下了值,應該說是經曆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匆匆趕去芳來客棧,卻被掌櫃的告知兩位貴客已經離開了雲容城。
“這麼快?何時走的?”
“得有一個時辰了吧。”
一個時辰,那恐怕是追不上了,步費鳴有些索然,夕陽的餘光投射在他身上,總覺得渾身都不得勁。
修玄四十餘年,入提燈衛也有三十年了,他近些年愈發不知道提燈的意義何在,或許,再過幾年,他也會被當做一顆棋子死在貴人們的棋局上吧。
姓黃的雖然偏執性左,但若是個人私怨,不至於會做出戕害百姓、陷害官員的事情,他隻能是得到了彆人的命令,聽令行事。
就像現在這樣,他將集結令給了一個過路的年輕玄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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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距離雲容城其實並不遠,若是慢悠悠的走,譚昭和鄧繪能走一個月以上,但若乘坐熱氣球,三日就能抵達。
不過三日的熱氣球還是蠻貴的,畢竟熱氣球的租期是按小時收費,所以禦劍飛行成了最好的交通方式,而且所用時間更短。
不過一夜不到,晨光熹微中,兩人就站在了排隊進城的隊伍裡。
鄧繪掐算了一下:“咱們比他更快哎。”不過洛乾風也快了,再有個半日就該抵達京城門外了。
“居然,早知道帶他一程了。”
譚昭伸手交了進城費,“不過那樣的話,就很刺激了,玄師與怪沆瀣一氣,咱們怕是要被整個京城的玄師追殺。”
“……你也知道啊。”
京城的繁華,自然非比尋常,甚至連城樓上都配備了四位玄師,可見大魏對於玄師的任用確實很細致,但從街上來來往往的戒嚴護衛看,京中應該已經做好了洛乾風來報仇的準備。
不僅如此,出城的隊伍裡,許多都是華貴體麵的馬車,可見都是勳貴世家用的,他們此時出門,或恐有避禍之嫌。
畢竟普通百姓不知道怪的存在,但京中的貴人們,消息都是很靈通的,哪怕自己不能走,也會將族人親眷送到安全的地方。
“誒,你發現沒有,守在城門口的那個玄師,對女子特彆是兩人以上的隊伍,搜查得格外仔細~”
鄧繪氣哼一聲,連個眼風都沒給:“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