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國光看了他一眼。眼鏡後麵的情緒可能是驚訝。畢竟他和一陽海鬥今天是第一次交換名字,僅僅打了一場比賽的交情。
一陽海鬥說:“我家有條狗,叫菠蘿,在公園玩的時候喜歡在彆人跳繩的時候鑽進去玩。
每次都被抽到掉毛——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笨。
被抽也玩,掉毛也玩。
後來我才知道,中間跳繩的小姑娘腰上有個香囊,橙子味的。這笨狗一邊盯著人家的香囊,一邊跳繩,不被抽才怪。”
他繼續說:“那笨狗如果聰明點,就會知道在人家休息的空隙裡再上去貼貼,而不是主動進去挨打。”
一陽海鬥露出點嫌棄的表情,然後鄭重地看著手塚國光:“一邊打球,一邊繼續傷害身體。現在嚴重到不能打不出絕招的程度,但還是要活躍在球場上,比賽上。
手塚君和菠蘿有什麼區彆?”
手塚國光並沒有覺得冒犯。無論是一陽海鬥突然跑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也好,還是將他比作那條名叫菠蘿的狗也好。
他說:“這是我的選擇,一陽君。”
“哦。”一陽海鬥說:“後來菠蘿掉毛禿掉了。那個女孩換了個其他味道的香囊,再也沒出現過。”
一陽海鬥尊重彆人的選擇。
走之前,他說:“手塚君的理想是什麼?……該不會是打職業網球吧?”
身邊的人裡,跡部景吾以後會繼承家業,真田弦一郎想考警校,柳蓮二說會學文學,柳生比呂士學醫,仁王雅治的夢想是環遊世界,丸井文太想去烹飪學校進修,傑克桑原想開烤肉店……
堅定到將職業網球作為目標並一直為之努力的人,隻有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也是他們之中最注重身體的人。會損害身體,影響以後打網球的招式,幸村精市從沒用過。
體育競技項目的花期都很短。職業網球選手在25就從巔峰下滑,27歲後就會漸漸消失在比賽場上。
多少也要考慮到自己的網球壽命吧。
一陽海鬥撇撇嘴,走掉了。
他很少多管閒事。
但手塚國光身上隱隱有一種光芒。一陽海鬥短暫地想:他或許就是這種迷茫主角身邊勸解的npc之一。
他偶爾會控製不住地想要扮演某種角色,這無傷大雅。
走出沒兩步,就遇到了一個熟悉的隊服。
和之前那個肌肉很多,長得很凶,皮膚很黑,之前還試圖搶劫的少年穿著相同的隊服。
對方笑容和煦:“一陽君,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倉田。專程來為我隊友道歉的。”
一陽海鬥還在煩惱中,說道:“喔。不客氣。”
倉田愣住:“啊?”
一陽海鬥盯著他,腳抬起來了一半,就要離開:“還有什麼事嗎?”
倉田說:“打了那麼久比賽一定很累吧,一陽君。”
一陽海鬥疲憊地歎了口氣:“對,我現在累得不得了,所以你有話快說啊。”
倉田笑容更燦爛了,說道:“真是辛苦呢,一陽君。
不過還要辛苦你再和我打一場。”
時間還剩不到二十分鐘。大家都進入到了疲憊期。
有些人忍不住出動了。
一陽海鬥直起腰來,認真地打量對方,記住了這個善良的好心人。
在時間結束前,一陽海鬥拿到了對方的兩顆網球。他震驚:“你隻有三顆球啊?!”
他還以為是給隊友找場子的厲害人物呢。
倉田欲哭無淚,笑容在一陽海鬥打出第一個發球的時候就維持不住了。
“你不是已經很累了嗎?!”
他是趕來撿漏的,不是千裡迢迢送外賣的!!
一陽海鬥沉重地說:“對。但打贏你損耗電量不超過1%。”
總有人分不清大小王。
分組測驗正式結束,喇叭裡適時地播放出男人的聲音。
“啊咧啊咧,戰況沒有我想象中的激烈誒,大家偷懶了嗎?”
“現在我宣布分級的名單。”
“A組,一陽海鬥,真田弦一郎,手塚國光,白石藏之介。”
“接下來是B組的名單。”
國中生裡一片嘩然——
“一個組隻有四個人?!”
“真的有在認真分組嗎?這不是才剛結束測驗……”
“完蛋了,我輸到最後一顆都沒有,不會被分到Z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