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得分,比分4:0。
“你喜歡的那個猜猜猜的遊戲,不如也讓我猜一次吧,黑頭發君。”一陽海鬥站在距離球網很近的位置。
“嗯?但猜無妨哦,一陽君。”千歲千裡倒是很配合這種遊戲。
“那個發球,是旋轉吧。”一陽海鬥伸出手指指向地麵,“垂直於地麵的旋轉,很彆出心裁哦,給我了相當多啟發呢。”
千歲千裡笑眯眯道:“是嗎?這是我的榮幸。”
不生氣不生氣。
這就是立海大,沒有挑釁的立海大怎麼能算是立海大呢?之前遇到的辱罵選手家庭父母的都能心平氣和,麵對立海大的垃圾話一定也可以……
一陽海鬥的宗旨,在賽場上將挑釁進行到底。
“赤也!再努力一點吧,我想喝冰鎮的可樂。”他頤指氣使地指揮後輩,“就這樣拿下比賽,打出六比零吧!”
切原赤也發完球,還沒來得及應聲,橘桔平已經先一步回複:“這種大話,還是不要在比賽中說出來了,以免閃到牙齒。”
他半曲手臂,肌肉微微鼓起來,揮動著球拍觸球,網球向著一陽海鬥的方向飛來。
一陽海鬥將球拍橫在身前,攔下了這顆球,頭從球拍後麵探出來,吐槽道:“喂,你這顆球的角度有點危險誒。”
“啊,是嗎?”橘桔平說道,“那再來一球吧。”
一陽海鬥攔下來的網球幸運地越過了球網,千歲千裡球拍輕挑,網球高高飛過球網,一陽海鬥躍起打出了一個小扣殺,網球朝著橘桔平飛去,以此回應橘桔平剛才那句“再來一球”。
網球被球拍擊出,瞬間化為無數個黃色球影,囂張地衝著人飛過來,每一顆球都瞄準了身體部位。
“暴走雄獅!”
“原來這就是柳說的‘打球風格殘暴’啊。”一陽海鬥若有所思地回憶起比賽前開會的內容。
網球隱藏在真真假假的球影中,僅憑肉眼一時間難以辨彆出哪一顆才是真正的球。
“也太吝嗇了吧,有這種好招式現在才用出來。”一陽海鬥說,“上次的會‘消失’的發球也是,這次有‘分身’的回
球也是。”
他避開瞄準了身體要害的網球們,有些雀躍地笑出聲:“什麼嘛,搞得我更興奮了,網球就是要這樣才有趣。”
然而網球卻不像他預料的一樣落到地麵上,身後沉悶的觸球聲讓一陽海鬥一愣,立即轉身去看。
切原赤也悶哼一聲,單膝跪地低著頭,垂落的頭發擋住了麵部,看不清深色,左手用力地按住了腹部,好像十分痛苦。
那顆網球被一陽海鬥避開後,擊中了切原赤也的腹部。
網球溜溜地在切原赤也腳邊滾動,好像全然不知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喂。”一陽海鬥轉頭怒目等著橘桔平。
“站上球場,就要有麵對一切的覺悟不是嗎。”橘桔平說,“憤憤不平的話,等到真正打敗我們再說吧。”
被壓抑著的,帶著他本身性格中固有攻擊的一方麵的網球,就要徹底地要釋放出來了。
“另外,我看你們的雙打,也不過半吊子水準吧,默契沒有看到,配合也一塌糊塗,一個簡簡單單的網球就能輕易發現這些了。
我說,間接害自己隊友被網球擊中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橘桔平淡淡說道。
球場上的語言攻擊,心理戰術罷了,難道獅子樂就不會嗎?
“彆太過分了。”一陽海鬥說。
切原赤也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左手從受傷的部位上放下來,抬頭,被頭發遮擋住的眼神露了出來。
那是興奮的,充滿戾氣的,帶有血絲的微紅的眼睛。
“我要生氣了哦,”猩紅的舌頭露出來,沿著唇周舔了一圈,“就是說啊,你們一個個根本就忘記有我的存在了吧。”
黑發少年從口袋中拿出網球,手指用力到網球表麵微微變形。
他拋球揮拍,不滿道:“這可是小爺我的發球局,不要忽視我的存在啊!”
含帶著的怒氣的發球一鼓作氣越過球網,徑直飛過了橘桔平的周圍,目標是……千歲千裡。
依舊是網球痛擊□□的沉悶的聲音,切原赤也興奮地睜大眼睛:“還你的一球,怎麼樣,還不錯吧?”
一陽海鬥轉身豎了個大拇指:“這一球酷死了赤也!”
橘桔平跑到千歲千裡身邊,扶住了他的肩膀:“千裡,你怎麼樣?”
千歲千裡拂開他的手,冷哼了一聲:“放心吧,我好得不得了,至少還能再打幾十局。”
從“□□雄獅”開始,網球成為了比賽場上無往不利的巨大攻擊力。
“完全混亂起來了呢。”幸村精市說道,“暴力網球嗎?”
論暴力網球的話,切原赤也現在的程度,也隻能是做到輕微的反擊罷了,而橘桔平則是已經完全成熟了的暴力網球打法,狂暴殘忍的球風徹底地釋放出來,每顆網球都冷酷無情地向著最痛的部位打去。
回擊瞄準身體的網球本就困難,經過無數次汗水與淚水,無數次揮拍練習打磨出來的,回球接球的肌肉記憶,在麵對這種網球毫
無作用。
而橘桔平的網球更是在此基礎上增加了回擊難度。
會化作無數個分身的“□□雄獅”,一道道黃色光影仿佛真正的雄獅一樣向人襲來,網球砸在身體上的痛苦仿佛都要遲鈍了。
從戰術角度來說,橘桔平更偏向於瞄準場上唯一的一年級生。
青澀的後輩身高還沒有發育,肌肉也並不發達,是整個球場上最好捏的“軟柿子”。
而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
切原赤也被橘桔平的暴力網球搞得相當狼狽,網球將身上的隊服打得皺皺巴巴,也粘了不少地麵上的塵土。
“□□雄獅”再一次朝著切原赤也襲來,真真假假的球影裡,雄獅的憤怒咆哮仿佛就在耳邊響起。
“我說你適可而止吧,有本事衝著我來啊。”一陽海鬥擋在後輩身前,“‘□□雄獅’對吧,就算看起來花哨,還起這麼花哨的名字,網球也隻有一個不是嗎?”
分辨不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網球,那就全部都打回去好了!
他用球拍將麵前狂舞的網球影子一個一個地揮散,最終留下的那個才是真正需要回擊的網球。
球拍在無數個球影之間篩選著,將真正的網球大力反擊回去。
橘桔平說道:“競技網球本來就是殘酷的篩選,技不如人就下場,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嗎?”
麵對飛過來的網球,他豎起了球拍,自上而下,用球拍框狠狠劈了上去,想來習慣了球拍麵的網球突然收到了來自球拍框的猛烈撞擊,無法釋放的力在網球內部橫衝直撞起來。
網球帶著七葷八素的力在半空中晃動,黃色的雜亂光束乍一看好像是在飛舞一樣,然而其中所蘊含的力道發出不詳的氣息。
“爆球亂舞!”
網球飛舞著越過了一陽海鬥,狠狠撞在了切原赤也的胸口上。
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後,切原赤也整個人被網球攜帶的暴戾的力掀飛出去,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幸村精市直接從教練席上站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著,緊盯著球場上的變動。
“太過分了吧。”丸井文太手指緊緊扣著欄杆,紫色眼睛裡滿是怒火。
“也不知道赤也他怎麼樣……”傑克桑原則是焦急地看著切原赤也倒下的地方。
“從規則上來看,暴力網球並不算犯規,”柳生比呂士放下抱胸的雙臂,推了一下眼睛,“但無論如何……”
“暴力網球啊。”仁王雅治意味不明地說道,“無論如何都有點生氣呢。”
承認雙標並不困難。
暴力網球當然不犯規,但用暴力網球對付他們立海大唯一的後輩……哼。
“要叫暫停嗎?”柳蓮二看向幸村精市。
“赤也那家夥還不到打不動了的程度吧。”真田弦一郎持反對意見。
幸村精市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場上的一陽海鬥與切原赤也。
此時,裁判宣布比分。
“獅子
樂中學得分,比分4:2。”
憑借著暴力網球,獅子樂中學連續拿下了兩局比賽。
一陽海鬥半蹲下,查看切原赤也的情況時,卻在後輩的眼睛裡看見了熟悉的猩紅色,和狂熱興奮的神情。
在城成湘南踢館的時候,那個曾經出現過的“暴走模式”。
“赤也,你的眼睛……”
被暴力網球搞得渾身臟兮兮的後輩握住了前輩伸過來攙扶的手,沒有喊痛,卻神經質一般低低笑出聲。
“前輩,他說的對,殘酷的篩選嗎?
所以‘以牙還牙’是對的,把‘無關弱旅’清掃出賽場也是對的,是嗎?”他低聲確認道。
被後輩握著的手心出了些汗,一陽海鬥卻仿佛渾身過了一道電一樣,凝視著後輩。
對。
就是這樣。
被狠狠打擊到了的少年,在風雨中不斷地成長,然後反殺所有攔在路上的反派……
這種熟悉的感覺。
這是切原赤也的獨有的立場。
他將“暴走模式”的後輩從地上拉起來,笑道:“對,所以去反擊吧,赤也。”
暴力網球也好,精英網球也罷,反正網球,隻要勝利就好了吧。
一陽海鬥此時不知道,他釋放出來的是什麼。
重新站起來的少年活動了一下關節,緩慢而機械的動作發出了牙酸的聲音,視線鎖定了橘桔平,仿佛野獸鎖定了他的獵物一樣,他張唇,氣聲逐漸演變為囂張的宣言:
“我要,擊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