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斬骨切肉(1 / 2)

巨刃帶著勁風,向黃家兩兄弟橫掃而來。

電光火石,黃俊下意識抽刀。

多年來的訓練已經讓這一動作化作了本能,速度快到甚至超過他自己思考的速度。

待到兵刃相擊的那一刻,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搞什麼鬼!

雖然他聽說過沙克戰士間喜好決鬥這項運動,但沒想到來得這麼突然。

在聯合城,有的武士也聲稱自己對上彆家的武士時會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但事後證明他們要麼欺負的是手無寸鐵的貧民,要麼就是和對手演出的一場假戲,隻不過是為了吹噓自己的狠厲或者證明他們有在拿錢好好乾活。

現在這情況,黃俊完全無法適應。

打刀切上斧刃的邊緣,火花四濺。

一瞬的火光映入弟弟黃傑的眼簾,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把整套單衣都浸得貼在了身上。

涼風透體,酒也醒了。

他立刻弓身下蹲,哪怕看起來哥哥已經接下了對方的分段斧。

事實證明他的反應是正確的。

黃俊的力量根本無法和沙克人抗衡,他們幾乎隻是僵持了一瞬,打刀就被巨力彈開。

分段斧來勢未減,但黃傑已經避開了它的軌跡。

趁這遲緩的一瞬。

年輕人蹬地拔刀!

他的打刀形製與黃俊的彆無二致,看起來出自同一個匠師之手,隻是刀麵更加清亮,不似哥哥的佩刀沾染過太多血腥和殺氣。

伴隨著劃破空氣的尖嘯,刀尖直指沙克人的腰腹!

比起哥哥,黃傑確實是個有天賦的年輕人。

黃俊充當侍從武士,砥礪刀技多年,才練出了這麼一手快刀。但黃傑隻是初摸上刀柄,仿佛就天然知道該如何揮刀,再加上黃俊的親身教導,他在刀術上的造詣很快就後來居上,甚至在時機的把握上還有所超過。

他比起黃俊差的就是實戰上的經驗,而這部分也在雷霆競技場中得到了補足。

黃傑的每一輪對手都是沙克人,他已經積累了許多對付他們的經驗。

沙克族的周身幾乎都覆蓋著骨板和鱗片,它們是天然的護甲。但有的地方還是覆蓋不到的,因為要保證最起碼的活動能力。

比如腹部。

骨片之間的縫隙寬大,否則沙克人根本完成不了彎腰的動作。

“錚!”

在沙克人收回分段斧之前,黃傑的打刀已經搶先刺中了他。

刀尖劃破了沙克人身上的黑衣。

然而他沒能貫穿。

甚至,刀尖崩斷了。

黃傑的眼睛捕捉到一小塊鐵片跳躍出來。

“哥,他穿著甲!”他隻來得及喊出這麼一句,就被沙克人抬腿一腳踹翻在地。

黑衣劃破,破洞露出一絲明光。

——是一套貼身短鎧,完全包裹住了沙克戰士的胸腹。

這是雷霆競技場沒有教會給黃傑的。

若是在賽場上,他剛才的那一刀就是製勝手,足以將對手淘汰。

當然也很難想象一個普通的沙克戰士身上能穿著品質這麼好的護具。

他們的打刀都是改裝刀級彆的,在聯合城,它們每一把的價值都以萬記,甚至會有貴族把他們當做工藝品來收藏。

原本以黃俊這種落魄武士的身家是買不起的,好在原本的主家嫌棄他的刀太破,跟著自己出去都丟麵子,這才從藏品中隨便提出兩件丟給他們。

乾掉了主家之後,這刀自然也是不用還了。

打刀的鋒刃輕薄了些,不太可能切開重甲,但也不至於一刀就崩斷口。

除非對方披的甲,品質要比他們的武器至少高出一個檔次。

黃傑迅速從地上翻身站起。

然而沙克人剛才的一腳踹在他的腰上,疼痛和酒勁一起襲來,年輕人再也止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嘩的一下就把整個酒宴上的吃喝都吐了出來,渾身酸軟無力。

他這才算是明白了哥哥之前對自己的教誨,但為時已晚。

黃俊小心地持刀,沒有攻擊,而是擋在沙克人和黃傑的中間。

“平皮人。”

沙克人將巨刃扛在肩上,戲謔地看著他:“我記得你不是戰士吧?”

“剛才的出手我可以不管,難道你現在還想摻和我們戰士之間高貴的決鬥嗎?”

“你可想明白了後果?”

黃俊皺眉。

他的第一刀是下意識反應,如果不出手弟弟就死了。

但這個沙克人也說得對。

作為雷霆競技場的選手,公然違反戰士法,自己肯定是要取消參賽資格的。

更重要的是,弟弟現在已經成為了戰士,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這件事影響到未來的前途……

“我們認輸。”他垂下刀,“認輸總可以了吧?”

他們可沒有什麼沙克族的驕傲、戰士的榮譽感。

自己不能出手,黃傑現在連刀都握不穩了,再打下去就是送死。

年輕人抹掉嘴角的殘渣,看了眼哥哥,無奈點頭。

“我認輸。”他說,“沙克戰士,你贏了。”

成為戰士後的第一場決鬥就敗北,這很讓人沮喪,但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未來,不必要爭這一時的意氣。

“好……不愧是平皮人。”沙克人放下分段斧。

看他的表情,根本就沒有獲勝的興奮和喜悅。

“這年頭,連平皮人都能成為戰士,他說的沒錯……這果然就是在玷汙我們的榮耀。”

黃俊扶著黃傑就要離開。

他們兩人都沒有吭聲。

還是那句話,榮耀能當飯吃嗎?

活著才有未來。

現在彆人喜歡罵兩句就隨他好了。

沙克人冷冷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黃俊沒有放鬆,一邊偏頭警惕著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沙克戰士。

突然。

剛才還被攙扶著的黃傑,用力把哥哥推開到一邊。

一聲巨響,寬大的巨刃砸在黃俊剛才待著的地方。

地麵磚石碎裂,塵土飛揚。

與此同時,還有潑天的鮮血。

“啪。”

一條手臂連著肩膀摔落在地,上麵還緊握著精鋼長刀。

黃俊麵色慘白。

他看見弟弟正捂著右臂坐倒在地,傷口透骨,齊根而斷。

“可惜。”有人說道。

的確可惜,如果不是黃傑的那一推,現在就該輪到黃俊了,他整個人都會被剖成兩半。

身後的沙克戰士走上前來。

黃俊抖出長刀,憤怒地看向他。

為什麼?

我們都已經認輸了,你還想怎樣?

像是察覺到了浪人眼中的疑問與仇恨,沙克戰士笑出了聲。

“你們以為戰士間的決鬥是什麼樣子的?”

他手上的分段斧光潔如新。

出手的不是這個沙克戰士。

“那就是……”

街燈照不到的陰影中,更多黑衣人走了出來。

他們蒙著麵,頭上的犄角卻遮不住。

這全部都是沙克人。

“勝者生,敗者死。”

黑衣人們已經與黃俊戰在了一起。

黃俊的刀光飛舞,交織成網

黑衣人們的身上不時濺起血花,然而任黃俊左衝右突,這些沙克人們都絲毫沒有退卻,死死包圍住他。

另一邊斷臂的黃傑,動脈飆血,已經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