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趙嫂子一頓,隔了謝茉倆位置坐下。

謝茉問:“萬春弟弟的傷勢怎麼樣了?”趙嫂子丈夫姓黃,小兒子叫黃萬春。

趙嫂子一窒,麵上起了愁色:“還在醫院那躺著呢,擱我這兒女都是債。”

謝茉忙道:“住在哪家醫院?還要住多久?幾號樓?房間號多少?我明天下班就去探望探望。”

趙嫂子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那小子就是活該,那動用你去探望。”

謝茉低頭彎了彎唇,又問:“具體傷到哪裡了?醫生怎麼說?”

“哎呦,醫生說的那話我都聽不懂,也學不上來,反正很快就能出院。”

趙嫂子招架不住她連珠炮似的追問,找了個搭理菜畦的借口匆匆避了出去。

那一頭,黃萬春看向一腳被踹開的門也懵了,不等他從驚嚇中回神,門後便走進來四五名公安,打頭那個高個公安打量他兩眼問:“你是黃萬春?”

黃萬春愣愣點頭。

待到一個身強力壯的公安把他雙臂彆在身後推出門外,他才反應過來

() 剛才公安還說了句“接到舉報說這裡有人耍流氓”。

黃萬春後知後覺拚命掙紮,衝同樣擰身試圖掙脫鉗製的兩個青年大吼:“你們說隻要我媽答應幫你們做事,就會放過我的!你們說話當放屁,居然還去舉報我!”

在極度的慌亂和恐懼中,他失去思考的能力,一見到曾以“流氓罪”威脅他的兩人,立刻找到宣泄的出口,不管不顧地吼叫起來。

那倆人正一頭霧水,聽見黃萬春的指責,也喊起叫天屈:“我們從頭到尾沒出過門,怎麼去公安局舉報你?!”

“你腦子被驢踢了嗎,要真是我倆舉報的,我倆還會被抓?”

黃萬春一臉懵逼。

錢成從黃萬春將才的話裡聽出貓膩,張口喝住三人,對摁住倆青年的同事使了個眼色,他和製住黃萬春的公安先開車疾馳回去。

黃萬春自幼受寵,是個典型的窩裡橫,把他帶回公安局還沒怎麼審他就全交代了,包括自己媽趙嫂子和扣押他的人做的交易也被他倒得一乾二淨。

謝茉接到錢成的電話時,趙嫂子正進門,低聲交談了幾句,她便麵色不改地扣上電話。

又拖著趙嫂子聊了大半個小時,謝茉體貼地讓她早點回家。

趙嫂子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並未發覺身後謝茉眼裡的笑意早已冷成冰渣。

趙嫂子避到無人處翻開包,見裡麵的信封完好無損沒有拆開的痕跡,繃到僵硬的肩膀才稍微鬆了鬆。

她雖然不知道這封信裡寫了什麼,但她明白那薄薄的一張信紙可以葬送謝家人現今的一切。

她對謝家人並非全無感情,感受到章主任的善意,看著謝茉的甜笑,她也會愧疚不安,可那些人她以她兒子的前程安危要挾她,她不得不從,畢竟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比旁人更要緊,人總要先顧好自己。

她其實可以向謝家人求助,但以謝市長的剛正,章主任和謝茉對“耍流氓”的厭惡,她要是向謝家人講出兒子都做了啥,兒子逃不了進公安局,她又怎麼舍得……還是那句話,人總要先顧好自己。

再說,謝家門路廣,就算真遇上事,伸手襄助的人也多,總能把他們撈上岸,到最後,興許隻是調到其他地方任職。

這裡有人在暗地裡算計,其實謝家能遠遠避開也不錯。

這般想著,僅剩的那絲愧疚也消失了。

趙嫂子邁出市委家屬大院院門,沿街向西走了一段,抄近路拐入一條甬道,剛走幾步忽然聽見身後跟來一道沉悶的腳步聲,她不明所以回頭,卻看到一個身穿公安製服的年輕男人,對方三兩步就到了她跟前,板聲問:“你是黃萬春的母親嗎?”

趙嫂子心頭一跳,緩緩朝下點頭。

誰知,不等她開口詢問,年輕公安就說:“那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趙嫂子一時瞠目,手腳霎時冰涼,心更是恨不能從嗓子眼蹦出來:“哎,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兒子怎麼樣了?”顫抖的尾音表明她此時的惶急和無措。

“有什麼話回局裡再說。”等在巷口的另一名女公安催促。

男公安冷臉沉聲道:“走吧!”

趙嫂子攥緊包,到底戰戰兢兢地跟上了兩名公安。

掛了和章明月的電話,謝茉渾身脫力似的靜靜癱窩在沙發裡,望著虛空怔怔出神。

時間慢悠悠溜走。

日光不知何時變得被橘色浸透,穿透玻璃漫散室內,一粒粒微小的塵埃徜徉在暖色光束裡,悠哉悠哉地四處飄忽,像她此刻的心情,浮遊沒有著力。

稱不上強烈的失真感。

謝茉正細細品味這份罕見的似真似幻之感,院門外驟然響起一陣粗暴的敲門聲。

謝茉一個激靈站起來,朝門外瞭望兩眼,當機立斷上了二樓,視線穿過走廊儘頭的小窗,望見自家院門外站著氣勢洶洶的十來個人。

謝茉在一陣更激烈的敲門聲裡奔下樓,這一刻,謝茉無比慶幸在趙嫂子走後不久,她從內把院門鎖了,給她留出打電話的空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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