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
“我,你,她,還有許家小姐。”
賈琪狐疑地點了點頭,湊過來繼續聽柳清說了下去。
先行離席的伍榴月早猜到柳清會跟賈琪說些什麼,無非是圍繞著陳鬱南的那些事,她心裡想,隻需注意著,不要踏入這趟渾水。
於是,賈琪按照柳清說的那些話自己摸索出一套法子來,她先是登了許府的門,與許盈見了麵,見過麵之後,她自認為許盈是個單純的主兒,便在外邊招了些青年才俊,叫他們一個個接著假冒許盈的相好。
一日過去又一日,街上熱鬨起來,每個人都在說許盈的那個相好,還猜測著她是會選擇殿下,還是會選她那個窮小子。
這話叫真正的許盈聽見了,可氣壞了,她讓白彤彤去找賈琪討個說法,還教了白彤彤一套說辭讓她不要怯場,白彤彤來到賈府門外,遠遠看見賈宇士從馬車上走下來,這賈宇士是個經常跑萬花樓的,她一下緊張了,手中的薄扇掉在了地上。
身旁一個身影近了,白彤彤身子一抖,認命般看向來人,她驚訝:“紹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來,你可就要出洋相了。”紹星羽睨著她,將扇子遞給了她。
白彤彤雙手將扇子握在身前,語氣很輕:“我已經出洋相了,還是在知道我身份的紹公子麵前。”
“今日賈府設宴,我隨殿下一起來的。”
白彤彤呼吸一緊:“殿下也在?”
“還不止呢。”紹星羽說,“賈琪自然是在的,連想看你笑話的柳清也在。”
白彤彤不知在想什麼,語氣一變,問:“那位伍夫人也在麼?”
紹星羽笑著點了下頭。
兩人趁著賈宇士還沒走近,提前進了賈府,走在長長的廊道上時,白彤彤小聲問:“紹公子這是第三次來找我了,究竟找我是為了什麼呢?”
紹星羽悠遠的目光落在假山石之頂,他沉默看了會兒,將要路過山石時,他才說:“原先我想讓你成為殿下身邊的那個人。”
白彤彤一聽這話臉就紅了。
“但現在,看你這般蠢笨。”紹星羽瞧著她,“倒有些不舍了。”
白彤彤訝異了聲,自認為臉像猴子屁股一樣不雅觀,她急急撇過頭去,這一撇,恰好看見湖心亭裡,那幾位圈著一襲黑衣的陳鬱南坐著。
柳清與賈琪在身旁一唱一和,陳鬱南移了眼神去看身後的柱子,就連柱子也在打瞌睡,他再次將眼光放在伍榴月身上,伍榴月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茶,眸光同茶水一般的清澈。
陳鬱南起身說要先走,柳清與賈琪一起喚住他。
“一會兒許家小姐就來了。”柳清改口說,“賈老爺或許一會兒會經過呢。”
陳鬱南壓根不想來,但賈府的老爺子親自來請,他隻好就來短暫坐坐,真是沒想到,柳清跟賈琪會給他安排了場戲看,他坐下後,聽見廊上響起匆忙的步聲。
幾人齊齊望去,賈宇士那慌張的臉露了出來,陳鬱南覺得掃興,沒想到柳清此時開了腔:“看你弟弟那副一見了榴月的樣子!”
“什麼意思呀?”賈琪問。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陳鬱南看一眼伍榴月,伍榴月望了過來,這時柳清說:“你還不知道吧,你弟弟喜歡我們榴月呢,之前還跟榴月寫信來著。”
陳鬱南嗤笑一聲,搭在膝上的手撐起額,這一撐,讓坐在他右邊的柳清與賈琪都看不清他神色了,他於是直盯著伍榴月看,伍榴月早已撇開目光,好像自己並不是閒話中的人。
紹星羽與白彤彤一同走到木橋上來,兩人身影看起來倒還般配。
“喲。”賈琪立馬起身,挑釁般看著白彤彤,白彤彤才不會理她的,款款走來後,衝陳鬱南行了個禮。
“怎麼許小姐還有空來?”柳清疑道,“這滿城風雨,我聽著都替許小姐擔心呢,這是解決好了麼?”
白彤彤心裡替許盈生出一股子氣,她醞釀半天,也不知道要說個什麼,猛然的,響起了什麼東西的落水聲,她抬眼,視線恰好停在伍榴月的側臉上。
隻看伍榴月淡淡地指向那湖中。
柳清看清之後說:“賈宇士落水了。”
“什麼?”賈琪提著裙擺跑到欄邊張望,那湖的邊際波瀾如洪濤狀泛起來,她弟弟不善水性,她急聲叫喚侍從,“來人啊!還不快去救他?”
趁這亂子,陳鬱南拉了伍榴月的衣袖,將她帶著往外走。
她雖是乖乖跟著自己走出來了,但卻回過頭去看紹星羽,陳鬱南臉色不善,但一路忍著,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樹叢裡來,他才逼近伍榴月,將伍榴月逼得背靠在樹乾上。
“你心裡的人不是蕭淮麼,怎麼又去看紹星羽?”陳鬱南生冷的語氣帶著諷刺,“倒是沒見你留戀一般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