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萬花樓跳舞呢。”白彤彤露齒一笑,“隻是抽空出來買點吃的。”
伍榴月點頭。
這時那男子一個滑跪過來,衝白彤彤拍掌磕頭說,“快把錢還我吧!那可是我姐姐的治病錢啊!”
白彤彤急哭了,在懷裡掏啊掏,掏出幾個碎銀子。
男子愣了,繼而揚聲喝道,“好啊,我看你是不肯把我的錢袋還給我,既然如此,我就隻能搜身了!”
“等等。”伍榴月將一枚金葉子遞給了他。
男子被突如其來的金光閃到眼睛,更加愣怔了。
人群中的陳鬱南哼笑了聲,看來他送去的那些東西裡,伍榴月最喜歡的是錢。
“夫人破費了。”白彤彤怯生生地說,“我會還你,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的上。”
“不用還了。”伍榴月說,“遇見是緣,這錢也不是我掙的。”
白彤彤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敬佩與羨慕,拉著她的手說,“不如我先請夫人喝茶吧?就去萬花樓。”
伍榴月想了想,說,“我一會兒再去找你,我得先找個人。”
“找誰?”白彤彤說,“這兒我熟悉,我可以帶你去找。”
“一個繡工,繡花的。”伍榴月低聲說。
“我家附近就有好多繡坊,我現在帶你去。”說完這話,白彤彤有些不自然地笑了。
伍榴月以為她是看見了陳鬱南,望過去時,看見陳鬱南正朝他們走來,人群像蝦米一樣湧散,陳鬱南則像條大黑魚。
“哎呀。”白彤彤看見陳鬱南之後,羞怯笑道,“是陳公子,我是白彤彤,我們見過麵的。”
“記得。”陳鬱南說。
白彤彤問伍榴月,“陳公子也要跟我們一起去麼?”
伍榴月看向陳鬱南,“你——”
“一起。”陳鬱南說。
“好。”白彤彤開開心心地走在前邊給他們帶路。
跟著白彤彤走了好久好久,伍榴月的腳有些酸了,她走得慢了些,邊去看街邊各色各樣的商鋪。
“那繡工怕是找不到了。”陳鬱南悠悠地說。
“你知道些什麼?”
“荷包是一個遺物。”陳鬱南說。
伍榴月腳步一停。
“夫人公子!”白彤彤站在不遠處的一間衣鋪子前,“這兒的繡工最好,快進來看看吧。”
“那你怎麼現在才說?”伍榴月有些惱。
陳鬱南不說話,唇角勾起來,在伍榴月看來是一種譏笑。
在伍榴月跟陳鬱南於鋪子裡閒逛的時候,白彤彤站在門口有些緊張地東張西望,陳鬱南看出伍榴月在暗自揣度,便說,“她害怕被人看見。”
“被誰?”
“或許家人。”
“為什麼?”伍榴月要走到門口白彤彤身邊去,還沒走到,看見對街一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子指了白彤彤一下,白彤彤立即回頭,“你們先看,我先走了。”
不料伍榴月就在她身後,白彤彤一愣,極其小聲地說,“夫人,我爹來了,我恐怕要先回萬花樓了。”
沒等伍榴月做出回應,白彤彤被她爹揪過衣領子打了一巴掌。
聲音極大,伍榴月都有些愣神。
“你不在萬花樓給你病重的弟弟掙錢!”她爹一身酒氣,膀子渾圓,朝她大聲說,“跑來這兒消費來了?把錢給我交出來。”
白彤彤覺得丟人,小聲地哭起來,“我沒有錢,我們家不是不差錢了嗎?為什麼我還要繼續留在萬花樓?”
男人鬆開她領子,指著她教訓,“你不在萬花樓拋頭露麵,能被有錢男人看上?他們難道還會來你這兒,去你屋前求娶你嗎?”
白彤彤小幅度搖搖頭,輕聲反駁道,“但也不會有男子真心喜歡上在萬花樓的女人,他們都當我們是消遣。”
“做有錢男人的消遣有什麼不好?”
“有什麼好的?”伍榴月厲聲回懟過去,“你既然不缺錢了,為什麼還讓她呆在萬花樓?那兒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
“哪裡來的瘋丫頭。”男人上下掃她一眼。
“不過是重男輕女的惡心人罷了。”伍榴月冷嘲。
白彤彤驚訝看向伍榴月。
男人一拳要打過來,伍榴月用胳膊去擋,眨眼過後,發現陳鬱南的手在她手臂前邊,男人不敢鬨大,收了手悻悻然跑走了。
“欺女怕男。”伍榴月對著他的背影評價,然後看了陳鬱南一眼,像是扭捏地表達謝意。
“再怎麼說也是我爹爹。”白彤彤抬眼去瞄陳鬱南的表情。
“這樣的人不配做爹。”伍榴月罵。
“彆說這個了。”白彤彤勉強展開笑顏,她被打的那張臉紅通通的,招人疼惜,她問,“你們找到那個繡工了麼?”
伍榴月拉住她的手,“我帶你去醫館。”
“不用了。”白彤彤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有些丟人,再說了我這算什麼,要不你們找吧,我得回萬花樓了。”
“一起去萬花樓。”伍榴月說。
“不必了。”白彤彤有些焦急地說,“我想先一個人靜靜,你要是來的話,也等一會兒再來吧。”
伍榴月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目送白彤彤遠去之後,伍榴月歎口氣往路麵上走。
“你的父母是什麼樣?”陳鬱南問。
“冷淡,永遠苦著臉。”伍榴月忽然轉過臉來看著陳鬱南,陳鬱南衝她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她罵,“你套我的話?惡心!”
“我想了解你。”陳鬱南真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