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唐之晚從屋裡走出來,站在廊上觀雨,這已是第三天了,但老梁的消息還沒傳來,她莫名有些擔憂。

侍女來報,說是陳鬱南來見,唐之晚甩袖轉身,“不見。”

她前腳剛進屋,後腳陳鬱南就跟了進來,她回頭看陳鬱南臉色,虛弱地咳了聲,“你三番五次地找我,我知道你是想搞清楚你真正的身世,但鬱南,人都死光了,死無對證啊。”

“三番五次地拒我。”陳鬱南掃了眼裡間,“是真的每日都留在屋裡還是為了避人耳目做了些其他事?”

唐之晚氣道,“陳鬱南,你現在是在懷疑我?你連我也敢懷疑?”

陳鬱南冷聲嗤笑,“我能進去吧?”

“你進來要做什麼?”唐之晚跟來他身邊,與他一起踏進裡屋。

屋裡香煙繚繞升霧氣,柳清誦經的聲音不大不小,語氣密麻。陳鬱南再向前一步,看見一張桌邊坐著伍榴月,她在抄寫經書,但整個上午還隻寫了一行。

“你是找你嫂嫂說話?”唐之晚不想他來這兒毀了清淨,連聲問,“你找哪個嫂嫂?”

陳鬱南找柳清確實有事,驀地與抬眼看來的伍榴月對視上,他便說,“伍榴月。”

唐之晚催似的,“去吧去吧,去了回來繼續。”

伍榴月起身,她走過陳鬱南身邊,清香落下,陳鬱南跟在她身後,兩人角色好像對調了,走出屋子來到長廊上,雨勢很大,伍榴月側首望雨,陳鬱南視線來到她唇畔。

陳鬱南片刻沒說話,伍榴月看他一眼,“說。”

“你對我有沒有想說的。”

伍榴月眉一緊,“梁先生是中了什麼毒?”

陳鬱南說:“未查出。”

“誰有可能跟他投毒?”

“唐之晚。”

“其他三人的嫌疑消了麼?”伍榴月問。

陳鬱南定定看著她,不說話。

“據說那夜明珠是你娘的嫁妝。”伍榴月說,“有人急迫地想掀開你的身世之謎,如果唐之晚沒有充足準備,不會冒這個險吧?”

看著伍榴月唇邊冷漠的譏笑,陳鬱南問,“你覺得是我動的手?”

“這府裡,最想搞清楚身世,又最想奪回位置的人是你。”

“奪回。”陳鬱南重複。冷冷眸光掠過伍榴月的臉,看向雨幕時被天色染得柔和了些。

伍榴月不想再說了,這渾水能不摻和就不摻和,但她現在也不想回到屋裡去了,她根本不想為陳儒抄什麼經書,她是被柳清拉來的。

“傘借我。”伍榴月看向陳鬱南擱在門邊的油紙傘。

“去哪兒?”

“回去。”伍榴月冷淡地說。她已走到門邊去。

陳鬱南快步走來,取了傘說,“我送你。”

“不必。”

“最近有些謠言,你聽見了麼?”陳鬱南走到廊邊撐傘,雨滴斜落,滑出道道相同弧線,陳鬱南的眼瞳似是含笑。

伍榴月看他一眼,他繼續說,“說我癡迷你,甚至想強占你。”

“這是謠言?”

陳鬱南揚唇笑了,“你也覺得不是?”

伍榴月走到他傘下來,他垂目去瞧伍榴月眼中的情緒,他不知道伍榴月有時像這般的親近隻是因為伍榴月把他當做可利用之人,他還以為是伍榴月並不討厭他才這樣。

“如果這謠言坐實。”陳鬱南問,“會對你產生困擾嗎?”

“走不走了?”伍榴月又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陳鬱南移開傘,“你困擾的話,這傘不借你。”

伍榴月不明白地看向他,他黑眸沉沉,墨團一樣化也化不開。

“惡心。”伍榴月罵。

但伍榴月還站在他身側沒有走,他重新舉起傘。

雨滴濺到伍榴月臉上,她用袖子擦去,頓時猜到陳鬱南剛才是在試探她。

走入雨中,伍榴月察覺到傘在往她這邊傾斜,她評價,“廉價。”

“淋雨去。”陳鬱南停下腳步,望她側臉。

她回頭一瞪,兩人都鋥亮的目光對峙了片刻,陳鬱南繼續往前走。

經過一個院落,兩人豎起來的耳朵都聽見了從屋裡傳來的巴掌聲,陳鬱南抬高視線,從伍榴月的頭頂上望過去,這院子,是賈宇士暫住。

耳光聲又響一遍,這回女子淒厲的叫聲喚出伍榴月心中的憤恨,她走出傘下,一鼓作氣衝到廊上,然後猛力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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