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冷寂下來,像是被陳鬱南帶來的寒氣所籠罩,十分難得的,陳鬱南的心頭苦澀了下。
庵主掩唇咳嗽一聲,提醒伍榴月不要再說了。
“他來了?”伍榴月起身,目光通過人影縫隙,對上陳鬱南的眼睛,伍榴月無所謂地聳肩,“就算你聽見了又怎麼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好了。”庵主走到陳鬱南這邊來笑著幫伍榴月圓場,“你彆介懷,她年紀輕,說出什麼話來也正常,也是她在我們這兒被我們慣壞了。”
陳鬱南將草藥遞給她,她眉目溫柔地鬆動,感慨道,“你手都凍僵了吧?先不要出去,在屋裡坐坐。”
庵主拿著藥草離開前,伍榴月大聲問陳鬱南,“常涵呢?”
陳鬱南說,“她一會兒就到。”
伍榴月盯著他看,他移開視線,端坐在椅上,沉沉眸光停留地板之上,不知是在想什麼。
就這般過了片刻,屋裡的其他女子也全都出去了。
“你真的好裝啊。”伍榴月打量著他,甚至還下了床來上下掃視著他,“你做到這種地步,究竟是為了什麼啊?你想得到什麼啊?”
陳鬱南眉一擰,“彆說了,不想聽你說這些。”
“我的嘴巴又沒長在你身上。”伍榴月像看一個實驗對象般湊過來,雙手撐在膝上,俯身看著陳鬱南的臉,“你實話實說吧,你是從哪兒來的?你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我這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怎麼不問我?”陳鬱南抬眼跟她四目相對。
“我沒看見。”伍榴月說。
“我之前是黑袍軍隊的。”陳鬱南的眉眼陷入回憶的愁雲,他沉聲說,“軍隊遇襲,我們殺敵,我不小心受傷,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好像就這樣默契地解散了。”
“哦。”伍榴月問了句,“你還要回去?”
陳鬱南不言語,流光般的眼睛靜靜看著伍榴月。
“我看你的傷快好了,再過幾天。”伍榴月直起身子,眼光冷漠,“你就走吧。”
陳鬱南點頭,“好。”
距離陳鬱南離開還有幾日,而今晚起,他就要住在柴房了,他獨自坐在柴房裡木樁上感受著四麵灌寒風時,屋外傳來伍榴月的喊聲。
“陳鬱南!”伍榴月喘著氣。
陳鬱南忙起身,走出柴房後看見伍榴月走在一條小道之上,她是來找他的,陳鬱南揚起下巴,“什麼事?”
伍榴月確實是來找陳鬱南的,喝了藥後身子一好,庵主就勸著她讓她來給陳鬱南送鋪蓋。
但她沒帶鋪蓋來,走到距離陳鬱南差不多一米遠的地方後,她叉腰說,“你的被子還在我屋裡,自己去拿。”
說完這話她就走,陳鬱南跟上來,故意問,“你既然都走一趟了,為何不幫我把被子帶來?”
“那麼重你休想。”伍榴月說話時語氣沒停頓,好像有些疲累。
陳鬱南背在身後的雙手交扣了一下,“你之前的男人是什麼樣的?”
“我不是跟你說了他死了嗎?”伍榴月瞪向他。
“死之前是什麼樣的?”陳鬱南看著她充滿怨恨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不應該提彆人的傷心事?”
“你還在為此傷心?”陳鬱南反問,“我還以為你對他現在隻剩下恨了。”
伍榴月一時語塞,陳鬱南輕聲笑了下。
“是一個花言巧語,不遵守承諾,沒有責任感,又虛偽,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伍榴月一股腦說出前男友的缺點。
陳鬱南擇了一句,“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這你都不懂。”伍榴月淡漠掃了他一眼,語氣冷冷的,“像你這種富家公子哥,應該上過很多次花樓了吧?”
陳鬱南搖頭笑,“原來你說的是這個,這也難怪。”
“你也這麼說了,可能這就是男人的天性吧。”伍榴月諷了句。她快步向前走,想跟陳鬱南拉開距離。
但陳鬱南腿長,依舊跟在她身側,陳鬱南說,“要想一個男人一輩子保持忠心耿耿確實很難,分心是常有的事,但忠誠是可以選擇的,所以你下次挑男人,要選一個原本品性就好的。”
伍榴月扭頭,“你侃侃而談這些,你有過女人嗎?”
陳鬱南搖頭。
“那你懂什麼?”伍榴月翻了個白眼。
“你眼睛還好麼?”陳鬱南還是跟在她身邊,嗓音像是憋著笑,“你一天起碼要翻八百個白眼。”
“能不能閉嘴了?”伍榴月覺得他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