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暖瑤發燒了。
楊瑤兒的這具身體本來就弱,平時稍微不注意就會感冒發燒。
昨天後背又受了遲文修那麼長的一記刀傷,會發燒也在曲暖瑤的預料中。
她起床拎著昨晚帶回來的藥,找到廚房裡的毛炎。
“誰生病了?”毛炎不知她受了傷,見她提了藥包來,隨口問道。
因為失血過多,曲暖瑤的唇色蒼白,偏偏麵頰上因為發燒有些酡紅,她簡短解釋:“是我受了傷,麻煩你幫我煎出來,我現在在聞薑院裡,要是好了我沒過來,你把藥送過來。”
“怎麼會受傷,哪裡受傷,嚴不嚴重。”毛炎聽到是她受傷,不免有些緊張。
曲暖瑤擺擺手:“沒什麼大事,就是破了個口子,失了點血,休養幾天就好。”
“那你快回去休息,這幾日彆起來了,我給你把飯送過去。”
“謝謝。”曲暖瑤笑笑,強撐著精神,回了聞薑的院子。
在進門的時候,遇到已經在院子裡練劍的聞薑。
聞薑還是跟昨天一樣,穿著貼身裡衣,手裡長劍舞得行雲流水,好看得不得了。
看到曲暖瑤出現,聞薑舞動的劍尖一抖,整個人一踉蹌,差點沒站穩。
“你還活著!”
“托少爺的福,撿回一條命。”曲暖瑤揚聲回道,看也不看聞薑,繼續朝她昨晚睡的房間走。
聞薑聽出她話裡的諷刺,臉色有些許尷尬,不過眨眼又恢複原樣,收劍向她走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閉口不提昨晚的事,隻問她是怎麼活下來。
曲暖瑤沒想到這貨這麼無恥,忍不住出言諷刺:“怎麼,讓聞少爺失望了?”
“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少爺我昨夜還為你難過傷心,夜不能寐。”聞薑被她兩次陰陽,臉上一點愧疚也沒,跟著她往前走著,虛情假意道:“既然你無事,這幾日就好好歇著養傷,我讓人給你送些補品過來,父親那邊,我會替你說明。”
譚布。
曲暖瑤沒心思去關係聞薑又跟譚布說了什麼,口不對心道:“那真是謝謝聞少爺了。”
再一次見識到聞薑是個什麼貨色。
曲暖瑤心裡對這個人也更加厭惡。
昨夜拿她擋刀逃命,今天連正麵承認都不敢,隻敢在這跟她玩虛的。
頭還昏著,曲暖瑤隻想回去躺著睡覺,不想跟聞薑繼續聊下去,“你要是沒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你去吧,需要什麼知會一聲。”
聞薑笑眯眯點頭,目送曲暖瑤進了房後,轉頭對樹下的兩個太監招了招手大聲吩咐:“上庫房多去取些補血益氣的補品,讓廚房每日三餐送到這個房間來。”
“對了,這幾天你留下來照顧照顧他。”
假仁假義。
在房裡聽到聞薑的說話聲,曲暖瑤在心裡冷笑道。
躺回床上,沒一會就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來,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她口乾舌燥,頭也似有千斤重。
勉強坐起來用手摸了摸額頭,曲暖瑤歎了一口氣,起身去開門。
“你醒了?”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太監,手上提著個木盒。
見到曲暖瑤出來,他笑了笑解釋遞上木盒:“聞少爺說你受了傷,讓我過來照顧你。”
“廚房送了煎好的藥過來,看你睡得沉,沒喊你。”
“現在什麼時辰了。”打開木盒,一股濃重的中藥立刻鑽到鼻子裡。
曲暖瑤看了木盒裡靜靜躺著的湯藥,又看看眼前的人,“沒下毒吧。”
“……沒有。”譚鑫被曲暖瑤問得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看來還真沒有。
曲暖瑤放心了,端起那碗湯藥一飲而儘。
“麻煩你再幫我準備一壺熱茶。”
將碗放回木盒,曲暖瑤又躺回了床上。
譚鑫沒多會就送來了熱茶,曲暖瑤發燒身子重,懶得跑,把熱茶和水杯都放在床頭邊上,每過一會就給自己補充水分。
夜裡睡覺前,她又喝了一次毛炎送過來的藥。
這一次她拉住毛炎,讓他接下來幾天都自己送藥,不要讓彆人送。
毛炎跟她一樣都是東廠遲文修的人,怎麼也比,西廠的人靠譜些。
毛炎知他擔憂保證道:“你放心,我會注意些的。”
一連發了三天燒,曲暖瑤才算熬了過去。
這幾天裡,聞薑裝模作樣也過來看了她幾次,每次來都會給她些補品,曲暖瑤照單全收,維持表麵的和善沒跟聞薑鬨開撕破臉。
等她開始慢慢恢複了精神,後背的傷也開始結痂。
聞薑又來了。
這一次,他和往常一樣,帶著補品過來,先是問她身體怎麼樣,又跟她說了些彆的毫無關係的話。
曲暖瑤聽著,偶爾應上兩句。
就在她估算聞薑差不多要走時,聞薑突然說道:“我已經向父親推薦,你會成為下一次暗殺遲文修的主要人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