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知曉裴行檢現在打不過雲初,就站在兩人中間對雲初道:「真金不怕火煉,經過此事之後,應該沒人再拿你這顆圓腦袋說事了。」
裴行檢接著道:「我們三人牽涉太深,看起來我們三個相互看不順眼,可是呢,旁人都認為我們三個是一夥的。
你這人就娶一個老婆不說,還守身如玉的不跟彆的女人撕扯,這說明你不好色。
你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弄來潑天般的錢財,偏偏又能在一瞬間就散的乾乾淨淨,這說明,你就不是一個愛財的。
你自己明明詩才了得,大唐泰半名句都是出自你手,你偏偏不珍惜,在戰場上殺人殺的橫屍遍野的,有屠夫之名,彆人想恭維你幾句,都張不開嘴,這說明你不好名。
酒色財氣你是樣樣精通,卻不留戀任何一種,而一個人終究是要有一個追求的,你不好色,不求財,不要名,那就隻剩下一種了,那就是心懷大誌的想要攬權。
如果不儘快弄清楚你的心思,萬一,你跳起來造反了,一定會連累我們兄弟。
如此大事,老子不弄清楚怎麼成?」
雲初聞言鬆開捏緊的拳頭,對薛仁貴道:「你也這麼看我?」
薛仁貴目光炯炯的道:「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女乾臣,隻是這麼多年下來,你比我還像是一個忠臣。
彆說你這樣做隻是一心為天下,老子是農夫出身,最恨的就是一心為天下的那些人,他們嘴上說為天下,實際上,隻要他們開始為天下了,農夫身上的賦稅,徭役就會增加。
就像軍士們最恨跟著一心為國的將軍作戰一樣,娘的,隻要將軍一心為國了,軍士們就會死傷慘重,所以呢,今天,咱們兄弟三個就說說真話,就算你說你想造反,老子也絕對不去告你的黑狀。
了不起將來在戰場上你我拚個你死我活便是。」
雲初想了想最終還是安靜的坐了下來,一大群人湧進來,很快就把亂糟糟的房間收拾的一新。
雲初喝一口酒對裴行檢道:「前日與陛下告辭時,陛下告訴我利天下隻是一個說法,沒辦法成行。」
裴行檢抖抖被凳子砸的生疼的左手道:「本就無法施行,大唐人要是人人都富裕了,如何能顯得出我等的富貴?
除非百姓的富裕與我等的富裕有著天壤之彆,百姓才會有相對好過的一點日子。」
雲初點點頭道:「我明白,聽說你裴氏燒的柴火上都是雕刻過花朵的?」
裴行檢道:「裴氏人材太多,有些想要引起某家注意力的人,就整日在柴火上雕刻花朵,最終被某家提拔了一下。」
雲初又瞅著薛仁貴道:「聽說你家吃的雞蛋上都有畫?」
薛仁貴道:「你也知道,我家夫人出身貧寒,平日裡待客,沒少被你老婆那群有學問的婦人鄙薄,都說進薛氏赴宴,要多撲香粉,否則就會沾染一身的土腥味。
我夫人被逼急了,平日裡又喜歡吃雞子,就生生地想出一個
在雞蛋上繪畫然後拿來待客的好主意,怎麼,有問題嗎?」
雲初歎息一聲道:「這就是沒辦法行利天下之舉的原因,你老婆這樣的土錘,都知道在雞蛋上作畫了,以後,你家說不得會發展到用絲帛擦屁.股,用婢女當痰盂的地步。
為了彰顯自家的不同,你們可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裴行檢道:「你家的豪奢與眾不同,卻更加的招人恨。」
雲初攤攤手道:「雲氏的宅子在長安是出了名的小,雲氏的吃食是長安出了名的簡樸,雲氏的仆人在長安是出了名的和善,跟奢華不沾邊。」
薛仁貴點點頭道:「某家倒是很想見識一下你家那棵價值千貫的迎春花,也想見識一下你家那堵價值千金的牆壁,見識一下老神仙為你家安置的藥房,見識一下雲氏子抄經的原本,佩戴一下出自大唐皇族雕刻匠人之手的玉飾,體驗一下你家能讓人如在雲端的臥床,也想品嘗一下你家那些看似簡單,卻製作繁雜的普通食物,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兩家可以交換府邸,你去住我家的大宅子,我去住你的陋室。」
裴行檢歎息一聲道:「老夫更想見識一下你雲氏家學,見識一下你雲氏為家中女眷準備的操房,見識一下你可以在臥房如廁卻毫無醃臢意思的房子……雲初,論起奢靡,你雲氏才是天下第一,我等雕柴畫卵不過是徒招人笑話罷了。」
雲初聞言笑了,對裴行檢跟薛仁貴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個剛才指責我不好色,不愛財,不知享受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吧。
就你們剛才說的這些話,足夠證明,我雲氏才是真正想要過上好日子的人家,你們之所以覺得我心性淡薄,一心求權,完全是因為,你們的眼光,經曆太差了,看不透雲氏的富貴生活,胡亂說一些夢話而已。
說真的,你們兩個在某家眼中,不過是兩個蠅營狗苟之輩,說你們是燕雀安知鴻鵠之誌都算是誇獎你們了。
要知道,老子的心在長安身上,老子要把長安打造成一個人間天國。
我要讓草原人對長安的憧憬變成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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