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時候,康熙正聽歌,一隊操著吳儂軟語的歌女在西暖閣的榻窗外鶯聲燕語的唱著采蓮歌。他已經閉著眼睛躺在榻上聽了小半個時辰,隻覺得暑熱帶來的煩悶儘消,誰知一睜眼,他就看見了一個小妖精。
琳琅斜著身子坐在榻沿上,一身紫色的紗衣襯得她皮膚雪白,細腰扭著便顯得更細了,見康熙睜了眼,一雙漂亮的杏眼就笑得微微的眯了起來。康熙還從沒見過琳琅這麼有風情的樣子,不禁就看怔了一秒。
嗯,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琳琅心裡得意的一笑,麵上卻是笑盈盈的拉起了康熙的右手,聲音軟綿綿的道:“我的萬歲爺,可彆躺著了,我拉你起來吧。”
說是要拉他,她卻是一點都沒使勁,一邊說她一邊就輕輕的搔了搔康熙的掌心。
康熙被她搔得心裡麵都癢了,就低聲笑了起來,一邊笑他就一邊伸手一拉,把琳琅拉倒在榻上。兩手一撐,他就把琳琅壓在了身下,在她的嘴上親了兩下後,他道:“讓朕摸一摸,你今兒的膽子怎麼這麼大。”
飽讀醫書的萬歲爺突然不知道膽長在哪裡了,摸來摸去,摸得呼吸都粗了,也還沒摸到地方。
琳琅全身都被他的兩隻大手摸了個遍,臉爆紅心狂跳,一雙鹿子眼和那裡都濕潤潤的了。可今天她是憋著一股勁的,非要性感得把康熙迷住了不可,於是她一撩到底,兩腳蹭著一蹬,把花盆底給蹬掉了,然後就赤著腳用腳趾頭去劃了劃康熙腳踝上的皮肉,一邊劃動,她一邊就給了康熙一個挑釁的眼神。
康熙被她看得心火直竄,也不多說話了,說乾就乾起來了。
兩人翻來覆去地摟著來了兩回,又下了床,扶著榻沿來了一回,然後才精疲力儘的完了事。
等洗完了澡,還從來沒有如此儘興過的康熙心情很好的拉著琳琅坐下來說話。
他細細的打量了幾眼,見她臉色白裡透紅,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隱隱還帶著些春/色,就笑著道,“朕本來還擔心你嚇著了,結果叫來一看,你吃吃睡睡一點都沒耽誤,也是天公疼憨人。”
“誰憨了……”琳琅皺著鼻頭撒了個嬌,然後一把抱住康熙的胳膊,把腦袋歪在他的肩頭上,“打小我、我額娘就告訴我,能好吃好睡才是她的好女兒,吃不好睡不好,這人活著哪裡還能開心啊。”
這話可是琳琅媽媽帶孩子的至理名言,因為這個,琳琅小時候可是小胖妮一個,天天吃好睡好的,能不長肉嗎?
康熙聽得一點頭,話糙理不糙,從小就被這樣教養著,也難怪琳琅的性子淳善又樂觀了,他不由就誇了一句,“此話入情入理,既有慈母之心,又有幾分微言大義。”
琳琅對著他嘻嘻一笑,萬歲爺可真是特彆會歸納總結啊,不管什麼話被他一翻譯,立馬就高大上起來了。
見她如此高興,渾然忘了兩天前的苦惱,康熙的心情就更是好了。心情一好,他就主動和琳琅說起了儲秀宮,“你放心,儲秀宮那邊朕會命人去告誡秀女們,那些不好的話一句也不會傳出宮去。”
見他麵含笑意,看著自己的眼神像看著個寶貝似的,琳琅心裡也很是高興,他果然喜歡自己更主動點。
從反應來看,今天應該是康熙覺得最儘興的一次,可是事後卻一句誇獎的調情話都沒說,萬歲爺果然是口是心非啊。
她覺得自己又更了解萬歲爺一點了,他誇你也許隻是在鞭策你,要是真滿意了,他可能反倒什麼都不說了,卻會在其他方麵獎勵你,就像現在,自己還沒求他了,他就大包大攬了。
這一晚,康熙又要去南書房加班,他從台灣把施琅叫來,可是有大用的。走之前,聽梁九功說這天隻怕又要下雨了,他就隨口問琳琅,要不要在西暖閣睡下。
這一回,琳琅卻是沒有拒絕,反而很樂意的答應了下來,她已經想好了,以後和康熙相處,必要更用心思。
沒人喜歡自作多情,康熙留她睡下,是想對她好,那不管是不是真的覺得好,她都應該睡下來,否則事不過三,下一次他也許就不會開口了。
第二天回了鹹福宮,她在後院裡一覺睡到中午。下午時,她才讓石楠去叫針線房的人來定下了靠枕的顏色。
拿著色料冊子,她選來選去,終於選中了寶藍鴨蛋青朱紅煙灰四個花色。選完花色,她就和針線房的人下了單子,除了枕套,她還定了一批用細棉布做的裝填羊毛用的內膽。
至於昨晚內務府就送來的兩大車已經彈鬆了的羊毛,琳琅想了想,覺得裝填時肯定灰大,就讓車夫把車停到離鹹福宮不遠的一個小院裡。
這小院子原來是用來裝煤的,可前一陣子內務府不是查得嚴嗎,這院子裡也就荒廢了,如今隻有兩個老太監在看著,見瑜貴人要用,兩人立馬就給了鑰匙,還每天都跑前跑後的幫忙。
終於有一天,這兩個老貨被瑜貴人給看到了。瑜貴人心善,見兩人頭發都花白了,卻還得天天打掃一整個院子,也就一人給了十兩賞銀。
兩個老太監多少年沒見過賞錢荷包了,還是十兩的大荷包,心裡樂得不行,立馬又給琳琅磕了三個響頭,張小桂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