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嬪進宮時,通貴人早就不得寵了,僖嬪去為難她乾什麼?
鐘嬤嬤笑眯眯的直搖頭,又道:“主子,您要是不帶走個人,倒是太給僖嬪麵子了。”其實,當然是不帶最好,但鐘嬤嬤可不會這麼說。
雖然才在梢間裡待了半個月,可鐘嬤嬤已經很熟悉瑜琳琅的脾氣了,彆看進宮這麼多年了,這位主子的性子卻是跟暮氣沉沉一點都不沾邊,愛吃貪睡,性子樂觀又淳善,一高興起來,人就活潑得跟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
也難怪皇上這麼喜歡瑜貴人了,這種性子在宮裡麵可是稀罕物中的稀罕物。
都這把年紀了,還被皇上派到瑜貴人這裡來當差,鐘嬤嬤心裡很清楚,自己的這把老骨頭最後是好是歹,全指著瑜貴人的前程了。
既如此,她自然得一心一意的幫著瑜貴人。既然皇上就喜歡這樣的性子,那瑜主子就不能變。
所以,瑜主子想學些城府心計,鐘嬤嬤自然會儘心儘力的教,可教歸教,這種關節處,鐘嬤嬤卻是不會真說穿的,有她們這些奴才幫襯著,瑜主子儘可繼續樂觀又淳善,何苦去使城府用心計,主子自個兒受累不說,皇上知道了也未必真喜歡。
聽鐘嬤嬤說不要緊,琳琅就鬆了口氣。仔細想想,通貴人住在惠妃的承乾宮裡,肯定是惠妃的人,惠妃沒理由要對付僖嬪。
長春宮的小宴是從午後開始,等到妙答應出事已經是申時了(下午3點),而四妃是酉時(下午5點)到的長春宮,皇貴妃和貴妃都借病沒來,她們四個一到場,僖嬪和安嬪就各說各的,撕得不可開交。
惠妃聽得頭疼,拍著桌子直叫兩人閉嘴。凶的怕橫的,僖嬪和安嬪立馬就沒聲了。
交了宮權又剛丟了臉麵,皇貴妃如今是低調得不行了,貴妃則剛死了女兒,那是傷透了心,剛剛又病倒了,此消彼長,生了大阿哥又是四妃之首的惠妃可就橫起來了。
她見自己隨便一擺臉色,僖嬪和安嬪就安靜如雞了,心裡也是頗為得意,又想著事關子嗣,皇上即便不來肯定也是要過問的,就乾脆叫自己的兩個心腹太監和長春宮的總管太監一起先去查問戲班子的人。
榮妃和德妃則還是一貫的好心腸,一個叫來太醫關心起已經開始生產的妙答應——雖然受驚後早產了,可妙答應的情況卻是不算壞,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平安生產的。
一個則笑著寬慰了低位宮妃們幾句,她們夾在僖嬪和安嬪之間受了不少夾板氣,也是可憐。
宜妃閒坐著一邊喝茶一邊看左看右,心裡也是覺得好笑,這惠妃生來就是唱白臉了吧,這好人都叫榮妃和德妃做了,她還洋洋得意。
惠妃這樣子事事都要占個先,遲早一腳踩進坑裡去,宜妃心裡暗想,麵上卻是放下了茶盞,跟著榮妃一起關心起妙答應來。
到了第二天,琳琅一起床,張小桂就來報消息了——妙答應昨晚生了個格格,母女都平安,小格格一出娘胎就足有七八斤重,身子骨好著呢!
琳琅聽得點了點頭,見他沒再下報,就知道白狐狸的案子還沒審出頭緒來,就讓他接著去打聽。
到了下午,張小桂帶回來兩個消息,一是讓白狐狸發瘋的藥是下在妙答應的氅衣上,這件衣服是安嬪上個月賞給妙答應的,據妙答應的兩個宮女說,妙答應還是頭一回穿。
二是妙答應醒了,卻是對著惠妃直哭。她穿的那件氅衣很早就選好了,一直都放在衣架子擺著,而她的房間裡一直是人來人往的,僖嬪和安嬪的人都能隨便進出……
鐘嬤嬤下了個結論,“妙答應這是借機想從長春宮裡挪走。”
琳琅有些奇怪,“難道她就不怕人挪不走,反倒徹底得罪了安嬪和僖嬪。”
鐘嬤嬤擠眉弄眼的道:“……咬人的狗不叫,這話總是沒錯的。”
琳琅恍然大悟,就像當初妙答應一懷孕就往安嬪住的前院跑似的,看著突然,其實她事前肯定早就和安嬪搭上線了,這次也是一樣的,她隻怕是已經找到去處了,才敢這麼說的。
果然,沒過兩天,白狐狸的事情還沒查出個頭緒來,榮妃就和惠妃提出來了,說妙答應可以挪去她的鐘粹宮。
要說起來,她們也算是遠房親戚,榮妃出身的馬佳家和妙答應出身的張家祖上是聯過姻的。
榮妃苦笑著說:“這妙答應昨兒給我寫了封信,信上卻是淚印兒。唉,還好也就是個格格,要是個阿哥,我可不敢和姐姐開這口。”
康熙一直都沒去過長春宮,卻是下了口諭,讓惠妃全權處理長春宮和妙答應的事兒。
惠妃聽了這話心裡就在暗笑,這些內務府的奴才秧子也學著滿姓大族搞聯姻,聯來聯去不還是一窩子奴才嗎。
惠妃心裡再看不起包衣,但榮妃的麵子卻是要給的,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得了準信,妙答應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挪宮了。
這時,她的好堂姐春答應卻是找上惠妃的人爆了個大料——給妙答應下藥的就是妙答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