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錯覺嗎?
女生抬頭看著現在不甚明亮的‘白熾燈’燈管,有些遲疑。
怎麼覺得這燈不亮,但被照著的時候,莫名比之前還要熱一些?
雖然再度亮起來的燈電壓似乎不太穩定,但至少把該照的地方照的明明白白。
梅華月看向被方塊A幾乎是綁架威脅一樣的外來人。
“——藍護士?!”
她訝異地開口,明顯是認識這位被挾持的藍色護士。
“方塊A!她就是我先去在寫守則時給我提供很多幫助的人!”
方塊A有氣無力:“看得出來。”
梅華月怔住:“你怎麼了?”
她看見方塊A鬆開了手,整理了一下身上被踹出印子來的白色大褂——話說回來,既然戴上工牌後就變成工牌職工的樣子了,那被踹出印子來的白色大褂其實是方塊A自己的衣服嗎?
很快,梅華月搖頭將自己莫名其妙的腦回路扔開到了另一邊。
而這段時間,偷偷溜進檔案室卻被挾持的藍色護士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先是看了一眼梅華月,然後又看了一眼還在整理自己白色大褂的男人。
“他——”
藍護士忽然道:“他不是今天從青山來的XX專家嗎?”
“梅貓冰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被cue到假名的梅華月趕忙解釋道:“她是方塊A,是我的朋友雇來救我的人。”
藍護士:“……方塊A?”
她的表情有些困惑。
“有人還會叫這個名字的嗎?”
羅詩琴:?
你自己就叫藍護士,怎麼還帶吐槽方塊A這個名字的!
梅華月就再次解釋了一邊方塊A的來曆以及她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也就是說,你也是從醫院外偷溜進來的?”藍護士聽完梅華月一係列的解釋後,竟然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你要帶梅貓冰醫生離開嗎?”
這句話問得很奇怪,換種語氣就能稱得上是質問了。
羅詩琴下意識皺眉,有意無意地擋在了筆友麵前:“怎麼了嗎?不可以?”
藍護士靜靜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搖頭道:“我並沒有阻止你的意思,相反,我很樂意能看見有人幫助梅貓冰醫生離開。”
“她不該在這兒。”
還沒等羅詩琴繼續問,藍護士搶先一步道:“我隻是想,既然你一個也是帶,可不可以多帶幾個?”
羅詩琴當時是真想吐槽你當是揣饅頭呢。
現實卻是她在冷靜地開口:“幾個?”
藍護士:“我、我還不知道。或許是三個、或許一個也沒有。”
“嗯?”
這下不僅是羅詩琴發出疑問,就連一直聽她倆對話的梅華月也開口問了:“怎麼回事?”
藍護士就低聲和她們解釋了一遍羅詩琴之前看見的文字內容。
大致來講,就是從七點開始,有嘻多多病院五樓將會同時進行一場手術。
而手術的主要人物,則是羅詩琴與梅華月一直尋找的嘻多多病院殘留的正常人。
當然,病院裡不僅有三個正常人,隻不過這三個正常人已經被那群醫生A判下了‘癌症晚期’,到了非得手術的地步。
“手術……到底是什麼手術?”
藍護士:“手術就是手術。”
“不,我的意思是,”羅詩琴整理了下自己目前顯得匱乏的語言,“手術會給那些人帶來什麼影響?”
“影響……”
藍護士除了最開始被嚇到時的驚慌失措,後麵在交談過程中一直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模樣,但在此刻聽到這個問題後,她竟然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那當然是變得‘聽話’了。”
藍護士:“最開始,他們的腦子裡或許還會殘存一些反叛的記憶,但很快,隨著語言的誘導以及施壓,配合著藥物和其他物理治療,很快他們就會忘掉這些會令他們‘不愉快’的事情。”
“緊接著,他們的臉上會慢慢戴上笑容,就像是你們看到的那些醫生護士一樣,他們會變得更加積極陽光,樂觀向上。”
“最後,他們會接受改造,接受自己的命運——然後加入改變命運的那一方。”
藍護士嘲弄道:“聽上去是不是很不錯?”
“……”
“不,”
梅華月喃喃道,
“聽上去糟糕透了。”
方塊A對此沒發表任何評價,隻是道:“那你呢?你看上去和那些粉色的護士不太一樣,你難道不是那群家夥中的一員嗎?”
藍護士眸光沉沉,看著眼前的白大褂忽然短促地笑了一聲。
“我?”
“我是被改造過的‘病人’,我是即將改造他人的‘護士’,我也知道,最後我還是會變成推動這一切進行的‘醫生’。”
“我是誰?”
藍護士麵無表情地開口:
“一個被病院按照標準改造得不倫不類的非標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