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舒妃,是因為十阿哥生病了,而且宮裡也要有一個高位分來主持小公主的滿月宴,所以舒妃就被留了下來。
雖然這一次也跟著去了熱河,但黃令曼等後妃比之前還打醬油黨背景板。
因為弘曆和皇後都忙個不停,不是在和大臣商量作戰計劃,就是接見歸附的蒙古部落首領,根本就沒有心思玩,就算舉行了圍獵,也是打著圍獵的幌子,談政務。
在這種情況下,傻子才敢上躥下跳,都老老實實的待在行宮裡,不敢抱怨沒多少出去玩的機會。
尤其是進入九月,弘曆就接連收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揆常在病了。
而且病情反複發作,看太醫的診斷,揆常在怕是要命不久矣。
弘曆對揆常在已經沒了感情,收到這封信,也沒當一回事,隻是讓太醫儘力治療揆常在。
但讓弘曆沒有想到的是,這事就是開了一個壞頭。
很快第二件壞事來了——阿睦爾撒納入覲,中途叛亂,伊犁準噶爾部響應,兩方人馬包夾了鄂容安與班第,兩人力戰不支誓不投降,於是在被俘虜之前自儘身亡,壯烈犧牲。
弘曆對鄂容安沒多少好感,但班第卻是弘曆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心腹,他的死讓弘曆痛徹心扉。
更重要的是,這事其實還有弘曆自己的鍋在。
阿睦爾撒納是衛拉特蒙古輝特部台吉,準噶爾汗策妄阿拉布坦外孫,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展示出來了自己的野心。
先是助達瓦齊襲殺喇嘛達爾劄奪取汗位,不久後阿睦爾撒納以此功勞為由自行割據新疆伊犁獨立,於是達瓦齊非常不滿,發兵將其擊敗。
之後阿睦爾撒納被迫逃到大清求庇於弘曆,還在弘曆的幫助下翦除政敵達瓦齊,滅亡了強盛數世紀的準噶爾汗國。
弘曆達成了他之前的所思所想,他真的將準噶爾部給滅了,就此名垂青史。
當時弘曆非常高興。
說道做到。
自己大丈夫真大男人也!
也因此弘曆看阿睦爾撒納極為順眼,在他歸附大清後,不但封對方為親王。今年出征,弘曆還任阿睦爾撒納為定邊左副將軍,讓他領兵作戰。
但沒想到阿睦爾撒納攻占伊犁後,立馬廣結黨羽,欲挾大清,封其為厄魯特四部總汗。
想得美!
比敵人最讓人痛恨的就是叛徒了。
弘曆能封阿睦爾撒納為厄魯特四部總汗才怪了!
不過阿睦爾撒納隻是挾功自重,並沒有明著反對大清,所以弘曆雖然恨死了對方,但也不能發兵搞死他。
因為這兩三年來不止一個阿睦爾撒納歸附大清,還有很多部落也歸附了大清,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弘曆討伐了阿睦爾撒納,那會讓這些剛剛歸附的部落人心惶惶不安,再一次的反叛也說不一定。
不過弘曆也不是吃素的,他並沒有立馬答應阿睦爾撒納的要求,也沒有說自己不答應,而是直接以“行飲至禮”為名,召他回木蘭來。
等到了木蘭,那就是弘曆的天下了,想把阿睦爾撒納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為了臉麵,也為了降低阿睦爾撒納的戒心,弘曆並沒有在發現對方反心後,第一時間抓捕對方,也沒有向伊犁增兵。
在在這情況下,阿睦爾撒納不是傻子,難能看不出來弘曆的意思,於是來木蘭的中途直接一個叛變逃走,反攻了伊犁,然後投靠了俄國。
而阿睦爾撒納的反叛,不但導致了某一些歸附的部落蠢蠢欲動,那些敵視大清的蒙古部落也氣勢高漲。
氣死弘曆了!
不將阿睦爾撒納碎屍萬段,難消弘曆心頭之恨。
弘曆立馬讓最近的清軍追擊阿睦爾撒納。
不過顯然阿睦爾撒納反叛逃走是早就做好了詳細計劃,清軍一路追擊,也沒抓到對方,讓對方逃回了老窩。
最近弘曆整個人都出於低氣壓中,除了皇後因為某些事情必須要和弘曆商量外,必須要見弘曆外,後妃們都老老實實的裝鵪鶉。
黃令曼也如此,反正她的人設也不是知心大姐姐,不需要玩安慰弘曆那一套。
反而是永瑾和六福晉那邊,為此很是傷心難過,六福晉更是在接到消息後直接暈倒了過去。
要說這六福晉呀,現在也有點已廢直郡王允禔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那味了。
嫁給皇子後,就沒什麼好消息傳出。
六福晉這裡,先是堂叔鄂昌因為反詩被皇上賜自儘,現在這裡大伯鄂容安又死得憋屈。
從某種意義上講,鄂容安和班第都死於弘曆要臉和自大。
不過沒人敢說出來而已。
也因此,黃令曼其實是知道這事的,但她什麼都沒有做,因為沒辦法。
弘曆、鄂容安和班第心裡都是知道對方有反心的。
這事不是黃令曼一個提醒就能改變事實的。
而是實打實的戰場上兵力不足沒打贏。
要改變這事,隻有兩個辦法,要麼提前對阿睦爾撒納動手,要麼就是提前增兵。
可這兩個辦法,都不行。
因為旁邊還有很多剛剛歸附大清的部落看著了。
大清不能無緣無故的對阿睦爾撒納動手,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增兵。
那會引起那些部落恐慌。
當然,從曆史的考慮來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換將。
換一個項羽、霍去病、關羽等那樣能名傳千古的武將,什麼兵力少,老子直接一力降十會。
但大清現在沒有這樣的將軍呀!
有的話,乾隆朝已經打了不少戰,對方早就脫穎而出了。
所以這事無解。
反正黃令曼想不出來解決的辦法。
當然除此之外,其實黃令曼也有自己自私的小心思在。
現在西林覺羅氏一族是鄂容安當家,隻有他死了,底下的弟弟才能冒出頭來。
六福晉的阿瑪鄂弼是鄂容安的三弟,隻有前麵兩個哥哥都死了,鄂弼才能混出頭來。
忘了說,哪怕是六福晉嫁給了皇子,鄂弼現在也依然還是侍衛了,並沒有實權。
等鄂弼的兩個哥哥死了,他才正式授官,登上政治舞台。
說實在的,能在西林覺羅氏這麼多人裡,弘曆獨獨把鄂弼之女指給皇子,也算是在高個子裡挑矮個子,難為弘曆挑人了。
鄂弼的大哥鄂容安和二哥鄂實早早就進入官場,借著阿瑪鄂爾泰還沒死之前的威勢,爬到了不低的位置。
四弟鄂寧娶了孝恭仁皇後族侄內大臣烏雅海望之女,走了科舉的路子,靠著妻族的關係從戶部筆帖式一路往上爬,前途光明。
五弟鄂忻娶莊親王允祿之女,成為了固山額駙,跟著莊親王混,混的也不差。
六弟鄂謨娶邁柱之孫女,而邁柱就是鄂爾泰的嶽父,鄂謨屬於是親上加親,邁家那邊有自家消化不了的好事自然緊著鄂謨來。
就唯獨鄂弼現在混得有點低。
也因此,在黃令曼的私心裡,其實更樂意看見鄂容安和鄂實像上輩子那樣戰死沙場,一方麵能讓鄂粥上位,另一方麵也是降低弘曆對西林覺羅氏的惡意。
但顯然,永瑾和六福晉不知道黃令曼的想法呀,也還沒有看透弘曆的什麼帝王,所以麵對鄂容安壯烈犧牲,永瑾和六福晉都很傷心。
尤其是六福晉,她還沒有生育,家族依靠卻一個接一個出事,也多虧西林覺羅氏子弟多,沒了這個,還有另外的,不然……
家世不夠的嫡福晉,可坐不穩皇子嫡福晉的位置,六福晉能傷心難過嗎。
隻是沒想到,哭著哭著一口氣沒上來,六福晉直接暈倒了過去。
六福晉暈倒了過去,可嚇壞伺候她的奴才了,眾人連忙見六福晉抬到床上去,派人去請太醫過來,然後又派人去四處傳話。
這種事情,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瞞下來,要是六福晉有個好歹,他們就完了。
畢竟這種暈倒過去的事,誰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再一次醒過來,萬一直接醒不過來了?
自然這些奴才不敢不往上報。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黃令曼這裡。
黃令曼聞言皺眉,心裡對六福晉稍微有些不滿。
鄂容安隻是六福晉大伯而已,他壯烈犧牲了,六福晉傷心是可以傷心難過的,黃令曼還沒那麼狗不許六福晉傷心難過,可卻傷心得暈倒了過去,真是——心裡承受力不夠呀!
而這,在皇宮屬於致命弱點!
流言蜚語都能因此要了你的命。
皇宮裡但凡能長命百歲的人,彆的不說,心裡承受能力肯定非常強。
一如婉嬪。
心裡這般想著,黃令曼沒有停下趕往六福晉那裡去的腳步,好在大家都住在行宮,黃令曼還可以去看望六福晉。
第272章 有了身孕
黃令曼到永瑾夫婦住處的時候,太醫還沒有到,畢竟太醫是住在行宮外麵的房子裡,沒黃令曼來得那麼快。
倒是四福晉已經都到了六福晉這裡。
阿哥們都住在一起,倒是來的快。
“額捏,你怎麼來了。”四福晉聽見奴才的通報聲,連忙走出來迎接。
黃令曼聞言免了四福晉的禮,有些著急的說道:“本宮要是不過來,到時候誰來拿注意?”
她為什麼會過來,主要是因為弘曆帶著一眾皇子出去了,皇後陪皇太後去見活佛。行宮裡就黃令曼位分最高,出了這種大事,萬一有個萬一,就得讓位分最高的拿主意。
因此黃令曼隻能親自過來看看情況,如果出事的不是六福晉,黃令曼也得過去。
四福晉聽黃令曼這麼說,不敢說話了,因為她的確做不了六福晉的主。
走進屋子,黃令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著的六福晉,臉色瞧不出問題來,當下稍微安了一點心。
要是臉色蒼白,或者是渾身冒汗,那可能就大事不好了。
“怎麼回事?”黃令曼在明間的椅子上坐下,板著臉問道。
六福晉的陪嫁宮女連忙跪下來回答道:“回貴妃娘娘的話,主子剛剛接到鄂容安大人壯烈犧牲的消息後,就突然身子一歪,倒了過去。”到底什麼情況,他們也不太清楚,畢竟不是太醫。
黃令曼聞言立馬說道:“再派人去催催太醫。”
“嗻。”
“額捏彆擔心,兒媳已經派人去催過一次太醫了。”四福晉坐在一旁安慰道:“想來太醫很快就會來了。”
黃令曼聞言歎氣道:“但願沒事。”
又等了一會兒,太醫才姍姍來遲,黃令曼直接免了太醫的禮,讓太醫去給六福晉診脈。
半盞茶後,太醫從裡屋走了出來,黃令曼連忙問道:“太醫,六福晉這是怎麼了?”
太醫聞言,臉上浮現了笑容來,帶著笑向黃令曼說道:“微臣給貴妃娘娘道喜,六福晉這是有了一多月的身孕。”
黃令曼聞言一愣,好一會兒後才反應了過來。
“恭喜額捏,賀喜額捏,兒媳給額捏道喜。”四福晉歡喜中帶著一絲羨慕和苦澀的說道。
羨慕六福晉有孕,苦澀自己第一胎是一個女兒,如今已經過去一年多了,自己卻依然遲遲沒有再懷上。
也多虧皇後管不了、也不想管皇子後院,婆婆容貴妃也不怎麼管,丈夫敬重她,後院的小妾也老實,這才讓四福晉稍微不那麼緊張。
但這樣的敬重又能維持多久了?
四福晉抿了抿唇,還是得要有一個兒子才好。
黃令曼在四福晉的道喜聲裡,回過了神來笑著說道:“這果然是一件喜事,大喜呀!”
但想到六福晉暈倒的事情,黃令曼又連忙問道:“六福晉暈倒了過去,皇嗣可有礙?”
“六福晉是因為突然情緒激動,並無大礙,暫時不需要喝安胎藥,不過六福晉日後還是要放鬆心情才好,多思多慮可不利於養胎。”太醫說道。
黃令曼聞言看向一旁六福晉的陪嫁宮女說道:“太醫說的話可都記住了?”
“奴才記住了。”陪嫁宮女連忙點頭。
黃令曼見狀這才繼續說道:“有勞太醫了,麻煩你去寫下懷孕期間的禁忌。”
“嗻。”太醫應道,然後退了下去。
等太醫下去後,黃令曼就派人去通知各處,六福晉有孕的消息。
隨後叮囑了六福晉身邊的奴才好好伺候六福晉後,就離開了這裡。
並沒有等六福晉醒來。
不是因為黃令曼對六福晉有意見,而是人設不能倒。
連兒子都不能排在弘曆前麵,更何況是兒媳婦,不能因為兒媳婦懷孕了,就對起另眼相待。
四福晉也隨黃令曼一起走的,畢竟這裡的歡快高興是屬於六福晉的,不是屬於她的。
等從永瑾住處出來,和四福晉分開後,如雪笑著說道:“主子大喜,六福晉有孕,您也可以放心了。”
黃令曼笑著說道:“這的確是一件大喜事。”
至於放心。
還早著了。
隻是懷孕而已。
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生產,又是男是女,未來能不能平安長大。
不過這種喪氣話,自然不能在這麼大喜的日子說出來,不然彆人還以為她不喜六福晉詛咒對方了。
但說真的,六福晉還是有些運到的。
在這個時候懷上了。
隻要能生下一子來,也算是在永瑾後院站住了腳跟,至於能不能站穩,還要看後續發展。
除此之外了,還有永璠那裡。
四福晉養了快一年半的身子,也應該養好了吧!
永璠也要抓緊時間才行。
黃令曼對永璠和永瑾後院第一階段的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在乾隆二十五年之前,生下一個健康的兒子來,就行了。
一個就行。
看上去還有五年時間,可生孩子這事,那是真的說不好。
比如仁皇帝的九阿哥允禟,他就是在康熙四十年到康熙四十五年,連生五女。還有倒黴的已廢直郡王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更是連生四女。
所以真的說不好,隻求長生天保佑。
***
隨著黃令曼離開永瑾住處,六福晉有孕的消息就在行宮傳遍了。
弘曆也第一時間接到了這個好消息。
他雖然不喜鄂爾泰,但還沒小氣到和懷孕的兒媳婦計較,當場就讓人準備賞賜給六福晉送去。
永瑾原本聽到鄂容安壯烈犧牲還有些難過,這會兒難過之情一掃而空,滿滿的都是初為人父的高興。
“恭喜六弟了。”永璠第一個開口道。
隨後三阿哥永璋、五阿哥永珹、七阿哥永瑢也送上了祝福。
永瑾整個人都喜滋滋的,恨不得立馬回去。
不過他好歹有些腦子,沒有因此要吵著先回去,而是跟著弘曆結束完一天見蒙古部落王公貴族後,才隨大部隊一起回到行宮。
然後永瑾就立馬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此時此刻六福晉已經醒了過來,醒過來後就從自己陪嫁宮女那裡得知了自己有孕的消息,喜不自勝。
這個孩子來得真是太是時候了!
六福晉摸著完全沒感覺的肚子,心裡暗暗祈禱這一胎是一個兒子,這樣娘家要是再出事,她也能在永瑾後院立足。
當然,娘家還是彆出事來的好。
再出事,她的心臟受不了。
“福晉,你有喜了!”永瑾腳步匆匆的從門外走了進來,就看見六福晉正躺在床上,雙手搭在腹部上。
六福晉看著永瑾回來了,笑盈盈的說道:“爺,妾身有喜了。”
永瑾目光緊緊的盯著六福晉的腹部瞧,然後握著六福晉的手笑著說道:“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隨後永瑾又說道:“你好好養胎,也不要多想,逝者已逝,我們活著的人還是要向前看。”
“爺放心,妾會好好養胎的。”六福晉應道。
老實說六福晉和大伯鄂容安沒多少感情,畢竟兩人就不是一個天地的人,沒出嫁前六福晉見得多的也是大伯娘。隻是這個時代家族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家族榮耀為大。
但現在自己有孕了,那又不一樣了,六福晉肯定是以自己的肚子為大。
這是六福晉嫁進宮之前,額捏和她說的話,萬事都沒有生一個兒子重要,娘家的事也要排在這之後。隻有生下了兒子,在皇家站穩腳跟了,才能顧及娘家。
六福晉現在也怕呀!
誰知道娘家在這樣下去,會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了?
到時候她若是無子,恐怕也隻能和某幾位前輩那樣,不是英年早逝就是當吉祥物。
六福晉可不想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
***
另外一邊,永璠和永瑾分開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四福晉連忙迎了上去。
伺候永璠淨麵更衣後,兩人就坐下來吃飯。
等吃完飯,消了食,兩人坐在榻上說閒話,也算是讓彼此知道宮裡宮外發生了什麼事,好做出相應的應對之舉。
隻是這一次,有些不一樣。
“六弟妹有喜,妾已經將賀禮送過去了。”四福晉說道。
永璠不以為然“福晉做主就好。”這些事情的確是嫡福晉的分內之事。
見永璠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四福晉含羞且勇敢的握住了永璠的手,在永璠不解的看過來的時候,四福晉含羞帶怯的說道:“爺!六弟妹有喜了,佛拉娜也兩歲了。”她也養了近一年半的身子,早就養好了。
看見四福晉的表情,永璠這才明白了四福晉的意思,四福晉也想要再懷一胎爭取生個兒子出來。
不過想到額捏和自己說得話,永璠還是稍微有些潑冷水的問道:“你身子好了?”
“嗯。”四福晉羞紅著臉,小聲應道。
永璠聞言,起身,在四福晉有些失措的目光裡,沒有離開屋子,而是走到四福晉麵前,一把將四福晉抱了起來,然後將她抱到了床上,在四福晉麵紅耳赤的目光裡解開了自己的衣服,伸手又將床帳放下。
他也想要一個兒子呀!
奪嫡,沒有兒子,可是致命傷!
沒一會兒床帳內讓人羞紅麵紅耳赤的曖昧聲音,久久不息……
第273章 瞞著眾人
六福晉爆出有孕後,倒是掃了一下之前那些壞事的陰霾,讓木蘭行宮又有了歡聲笑語。
隨著達瓦齊等人被活捉,弘曆也準備回京。
畢竟行獻俘禮,得到京城的禦門樓去受俘,才有那威嚴。
在木蘭行宮受俘,沒那威嚴。
於是九月底的時候,弘曆就領著眾人回到了京城,回了皇宮,讓禮部準備受俘的事情。
黃令曼也重新回到了永壽宮,將過來問安的愉嬪打發走後,黃令曼梳洗後,就趴在炕上讓奴才給她按摩全身。
到底年紀上去了,身子不如以前,急急忙忙的趕回京城,這一路上哪怕就是坐馬車也有些累。
好在皇太後和皇後也能體諒大家,當然也或許是她們也年紀大了,所以讓眾人好好歇著三日後在去請安。
“鄧安,派人去四福晉和六福晉那裡看看。”黃令曼一邊趴在床上床上,一邊吩咐道。
主要是六福晉那裡,現在才兩個月了,還沒坐穩胎,要是有個萬一就糟糕了。
“嗻。”鄧安應道,立馬派了奴才過去。
好在六福晉不是個傻子,身邊的奴才也實乾,一路上把六福晉護得好好的,並沒有什麼大礙。
反而是四福晉有些不太好,請了太醫後,就臥床了,不過也沒什麼大礙,隻是累著了。
黃令曼聞言沒有多想,隻是又讓人送了滋補身子的東西過去。
殊不知四福晉是準備放大招了。
回京的路上,四福晉最初還感覺良好,但離經常越近,她就越覺得有些不舒服,有些累得慌。最初四福晉還以為是舟車勞累,但到離京城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四福晉已經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身子不適,在大部隊駐紮後,連忙請了太醫。
來的人是林太醫。
四福晉躺在床上,讓林太醫給她診脈。
好一會兒後,四福晉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林太醫,我身子如何?”
林太醫一邊繼續把著四福晉的脈象,一邊摸著胡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四福晉脈象,似若滾珠,但體內火氣升騰,脈象虛浮……”
“我到底怎麼了,林太醫你直接說。”四福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她可聽不懂太醫這些書呆子般的話。
林太醫聞言收回手,想了想後說道:“四福晉應該是這段時間趕路有些虛火,也就是讓脈象浮著,底下的脈象時隱時現不好確定,不過以微臣之見,這底下的脈象有些像是喜脈。”
四福晉好歹懷過一次,自然知道“喜脈”是啥,聞言大喜,連忙追問道:“真的嗎?”
“許是因為時日較短,再加上四福晉體內虛火上湧,微臣不太確定。”林太醫回答道。
要不是他收了黃家幾十年的銀子,這種脈象,林太醫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為不確定,也有可能是月例前的脈象。
四福晉皺眉“那怎麼能確定了?”
“若是有孕,等過段時間,胎象鞏固後,自然能診出喜脈來。”林太醫說道,頓了頓又說道:“原本四福晉貼內虛火上湧,應該開些降熱的藥,但這些藥有可能會傷到孩子。”
也就是因為如此,林太醫才會說出來。
這脈象如果是真有孕,不超過一個月,很有可能一副治療體熱的藥下去,就小產了,畢竟這種藥是性寒的。
四福晉聞言也瞬間明白了林太醫的意思,連忙問道:“林太醫,那現在應該如何?”
林太醫想了想說道:“微臣不建議四福晉現在喝藥,而是多喝溫水,服用一些性溫的補品和食物,看看能不能用食補將體內火氣壓下去。”
最重要的是,離京城就隻有一天時間了。
回京後,不在趕路,而且能多喝水,隻要多注意一下,就沒那麼容易上火了。
“我知道了,有勞林太醫。”四福晉說道,頓了頓又說道:“還請林太醫暫時為我保密,等脈象清楚,確定我是喜脈後,在說出來。”
林太醫明白四福晉的顧及,連忙應道:“微臣遵命。”
四福晉隨後給了旁邊的翡翠一個眼神,翡翠會意,在送林太醫出去的時候,塞了一個大大的荷包給林太醫。
林太醫也不客氣,直接收了下來。
“主子您又有孕了,這可太好了。”珍珠笑盈盈的說道。
四福晉卻笑著搖頭說道:“還不知道是不是了,林太醫剛才說了,這脈象還不清楚。”
“肯定是。”珍珠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我也希望是。”四福晉摸了摸肚子說道。
不單單她需要一個兒子,四阿哥永璠也需要一個兒子。
四福晉心裡清楚永璠的誌向,如果……如果她再生不出兒子來,或許永璠就會讓其他女人生了。
無關其他。
隻因為——是真的有皇位要兒子繼承!
【兒子呀兒子,額捏盼望你早點來~】
翡翠送走林太醫後,走了進來。
珍珠這個時候對著四福晉說道:“主子,雖然林太醫還沒確診,但這段時間,爺一直都在主子這裡睡下的,主子也很有可能真懷上了,奴才現在就按您懷上的情況來,您看如何?”
“好!”四福晉點頭應道。
她也覺得自己應該懷上了,畢竟自從六福晉爆出喜訊後,永璠就鉚足了勁在她身上“耕耘”,也有一個月了,或許就真有了。
“主子,您看這事要不要告訴貴妃娘娘和爺?”翡翠問道。
四福晉想了想說道:“到底林太醫還沒確診,額捏那裡就先彆告訴了,爺那裡……也暫時彆告訴,就說我一路舟車勞頓,累著了,需要好好休息。”
彆給了希望,最後又不是,那樣反而不好。
沒有懷上,那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永璠那裡也不會覺得她肚子不爭氣,反而會繼續之前“耕耘”的事。
珍珠和翡翠雖然有些不太讚同四福晉的做法,不告訴容貴妃娘娘沒什麼,可她們覺得四阿哥永璠那裡應該告訴一聲。
不過誰讓四福晉才是主子了,兩人也隻能點頭應是“嗻,奴才遵命。”
***
三天後。
要一大早去給皇太後和皇後請安。
黃令曼也早早起床,梳妝打扮起來。
等她在屋子裡用完膳走出來,愉嬪、那貴人已經到了。
但還有一個人沒到。
黃令曼微微皺眉“永璠媳婦沒到嗎?”
“回主子的話,四福晉剛剛派了奴才過來,說她身子不適,今日不能來請安了。”張富回答道。
黃令曼眉頭皺了起來“都三天了,永璠媳婦還沒好嗎?”
難道不是舟車勞頓,而是生了大病?
“奴才不知,不過給四福晉看病的是林太醫。”張富補充道。
雖然張富不知道林太醫私底下收了黃家的銀子,但他卻知道黃令曼是很信任林太醫的,所以四福晉應該不是得什麼大病,不然林太醫早就來說了,讓黃令曼早做準備。
黃令曼聞言眉頭稍鬆,然後對著愉嬪和那貴人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去翊坤宮。
至於六福晉,因為有孕,早就被皇後免了請安。
在這方麵皇後沒必要苛刻,那樣隻會讓六福晉相關人都恨上她。
對方收拾不了皇後,但收拾皇後背後的娘家是可以的。
很快就到了翊坤宮。
黃令曼是最後一個到的,她剛剛坐下,皇後就走了出來。
行禮問安後,不等皇後詢問,黃令曼就先開口說道:“啟稟主子娘娘,今日一大早永璠媳婦就派人過來,說她身子不適,不能來請安。”
四福晉身子不適這事,皇後也有所耳聞,畢竟四福晉那裡回宮前一天就在請太醫,回宮後更是天天請太醫。
“四福晉不要緊吧?”皇後問道。
黃令曼聞言微微搖頭“應該不要緊,想來是舟車勞頓。”
其實黃令曼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在其他人麵前肯定是要為四福晉說話。
皇後聞言也沒怎麼在意,好壞都是容貴妃母子和四福晉自己的,也沒多問,隻是在嘴上關心道:“那就,本宮這裡還有不少進貢的血燕,等會兒就讓人給四福晉送去,讓她好好養好身子。請安之事,也等四福晉大安後再來吧。”
“妾替永璠媳婦謝主子娘娘恩典。”黃令曼連忙起身謝恩。
“好了,四福晉也叫本宮一聲‘皇額捏’不是。”皇後笑著說道,然後又看向在場的其他人說道:“眾位妹妹和三福晉、五福晉也是,若是身子有個不適,也要早日說出來,彆積勞成病。”
“嗻,謹遵主子娘娘/皇額捏教誨。”眾人起身應道。
比起皇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皇太後就關心四福晉多了。
畢竟兩人是一個姓氏,皇太後娘家也回歸了滿洲鑲黃旗。
而且看弘曆的意思,弘曆根本沒有提拔血脈更近一些的承恩公府,而是選擇提拔孝昭仁皇後那一支。也就是說,皇太後娘家即便是出了一個皇太後,也依然要靠著對方。
加之四福晉也不是一個傻子時不時就去討好皇太後,又有慶嬪不斷不留痕跡的在皇太後耳邊為四阿哥夫婦說好話,皇太後還真對四福晉有了些長輩情。
聽到黃令曼這麼說,立馬派人去四福晉那裡探望。
得知四福晉並沒有什麼大礙,才鬆了一口氣。
第274章 懷上孩子
達瓦齊等被解至京師,將士行獻俘禮,弘曆在禦午門受俘,並舉行了慶祝儀式。
然後就是——功過獎懲。
總得來說,雖然有阿睦爾撒納反叛逃走的小瑕疵,但大局勢大清是打贏了的,自然很多人都得到了獎賞。
比如——雅利奇的公公蒙古阿霸垓部劄薩克多羅郡王索諾木喇布坦。
這一次索諾木喇布坦是平定叛亂的重要功臣之一,原本因為曆史原因,索諾木喇布坦在大清這邊隻是多羅郡王的爵位,弘曆直接給他晉封為和碩親王。
並且還仔細的詢問了索諾木喇布坦的子嗣情況,得知對方有兩女,兩人的年紀和十阿哥差不多,弘曆就動了心思,讓索諾木喇布坦將兩個女兒送進宮來,日後他給指婚。
雖然十阿哥隻有一個,可宗室裡也有這個年齡段的阿哥,不愁婚嫁。
索諾木喇布坦自然非常高興,也十分願意,而且有次子昭那斯圖在,他也不怕兩個女兒來京城被人欺負。
除了索諾木喇布坦外,同樣立下大功的賽音諾顏部中右旗,也得到了弘曆的獎賞和暗示。
賽音諾顏部中右旗是雍正十年,大清從土謝圖汗部分出19旗賜予的固倫額駙博爾濟吉特·策棱,後麵策棱的兒子成袞紮布、車布登紮布繼承了這個部落,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兩人並非固倫純愨公主的親生兒子孫子。
也就是這兄弟倆因為不是親生的,身上沒愛新覺羅家的血脈,所以弘曆下了大本錢拉攏成袞紮布、車布登紮布,直接說他有一個女兒三個孫女四人,可以配兩人的兒子孫子,讓他們兄弟兩選人送入進宮就行。
但讓雙方都尷尬的事情來了,成袞紮布、車布登紮布倒是接下了弘曆的暗示,也樂意和大清聯姻,可問題是隻有成袞紮布的第七子拉旺多爾濟年紀相配。而車布登紮布無適齡之子,最後隻好作罷,雙方好不遺憾。
可能有人會說,孩子還那麼小,弘曆就迫不及待的利用了起來,這也太狗了。
但弘曆也有自己的道理,因為這些人想要真和大清聯姻,還有一道門框要跨過,那就是——種痘!
而種痘這事,最好的種痘年紀就在兩歲到四歲之間,過了這個年齡段,危險就要高很多。
弘曆是為了拉攏對方才提出聯姻,不是要害死對方,所以弘曆這個時候提出這事來,反而是最合適的時機,再晚年紀就大了。
當然,這裡麵還有一層隱晦的,誰也不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那就是——年紀越小,越好教養得親近大清。
隻要能成功xi腦一個,那對於大清來說就是大賺特賺。
誰也不傻,弘曆這邊沒有讓有繼承權的皇子迎娶蒙古嫡福晉,同樣的,蒙古那邊也沒有讓自己的世子來聯姻。
大家都願意“糊塗”一些,維持表麵樂嗬。
在一眾請功酒宴下,四福晉一直告病窩在阿哥所不出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除了——黃令曼!
從太.祖到弘曆這裡,已經經曆了六任皇帝,多多少少有了些“祖宗家法”和潛規則。
對於皇子福晉來說,潛規則就是——繼福晉的家世肯定會比嫡福晉差很多。
所以黃令曼是不希望四福晉英年早逝的,她可找不到這麼一門好親事,而之後也不可能再有那麼好的一個機會,讓弘曆不得不指一個好家世的嫡福晉給永璠。
永瑾迎娶了六福晉後,黃令曼也算是在兩個兒媳婦身上押下了賭注。
她阿瑪回京訴職後,已經被弘曆批準了乞骸骨。當然為了不讓彆人多想,認為自己嫌棄了容貴妃母子,弘曆升了黃令曼三弟的官,讓黃令剛外放了。
賭注已經押了下去,黃令曼自然不希望自己輸。
所以黃令曼就準備讓人把林太醫請到了永壽宮,想要問問林太醫四福晉到底生了什麼病!
隻是沒想到,黃令曼還沒下令,四福晉的人就先過來了。
“主子,四福晉派人過來求見。”李平走進來稟告道。
黃令曼心裡微微一動“讓他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小太監,剛剛走進來,就跪在黃令曼麵前說道:“奴才給貴妃娘娘道喜,我家主子有喜了。”
黃令曼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反問確認道:“有喜了?”
“是,有了差不多一個半月的身孕。”小太監樂嗬嗬的說道。
黃令曼聞言先是一喜,隨後想到四福晉這段時間都告病,連忙問道:“不是說永璠媳婦病了,怎麼突然有喜了?”
“回貴妃娘娘的話,主子是因為有喜又舟車勞頓引起的身子不適,林太醫之前把不準脈象,所以便讓主子先臥床休息,等脈象平穩後再診脈,沒想到診出來是喜脈。”小太監回答道。
黃令曼一聽心裡就大致已經猜到了四福晉的想法,不就是怕空歡喜一場。
到時候,沒懷上倒是小事了,因為丟臉變成了大事。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一旁的如露連忙向黃令曼道喜。
黃令曼聞言也笑著說道:“的確是喜事。”
隨後吩咐如露去準備送給四福晉的賞賜,又讓人給了報喜的小太監一個荷包打賞。
四福晉既然都已經派小太監來黃令曼這裡報喜了,自然弘曆、皇太後、皇後那裡也派人去了。
不一會兒四福晉有喜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然後朝著宮外傳去。
等下午的時候,和敬、和慧、和婉都帶著賀禮進宮來,去給四福晉道喜。
然後沒過多久雅利奇就拐彎來到了永壽宮。
“額捏。”雅利奇走進來後,就坐在了黃令曼的身邊,等伺候的奴才都退下後,才笑著說道:“額捏,四弟妹也懷上了,這可真是太好了,等明年額捏就要多添兩個孫子。”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這的確是一件大喜事。”
至於能不能添兩個孫子,還得等兩個兒媳婦生下來再說,不生下來之前,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隻是額捏,之前不是說四弟妹病了嘛,怎麼突然又是有喜?女兒收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傳錯了。”雅利奇不解的問道。
但這種事情雅利奇肯定不可能直接去問四福晉,隻能問黃令曼。
黃令曼聞言說道:“永璠媳婦怕是之前喜脈不顯,太醫也沒給準數,但又擔心自己真懷上了,所以故意說自己身子不適躲在阿哥所裡。”
“原來如此。”雅利奇恍然大悟,但隨後細想了一下黃令曼的話,皺眉道:“四弟他們沒有和額捏說?”
沒有和她說,情有可原,可雅利奇覺得他們不應該瞞著額捏。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這是恐怕你四弟也不知道。”
“啊!”雅利奇聞言有些驚訝,隨後又皺眉道:“四弟妹這也太小心了,怎麼連四弟都沒有告訴。”
黃令曼聽了這話卻說道:“在宮裡小心些並無大錯,你是公主,她是皇子嫡福晉,你們兩天生所出的環境就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永璠媳婦有這樣的心思,額捏也放心多了。”
“啊?”雅利奇聞言又驚了,不明白額捏為什麼這麼說。
黃令曼看向雅利奇說道:“你汗阿瑪是一個很懂分寸和平衡的人,所以這二十年來,後宮還算風平浪靜,隻出了庶人金氏這麼一件事,所以你沒什麼感覺。可當年在阿哥所的時候,不單單是小產的,連人都死了好幾個了。”
雅利奇聞言心裡一緊。
彆的事她或許不知道,哲憫皇貴妃死在汗阿瑪登基前一個月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也知道因此大哥永璜在心裡很是恨孝賢皇後,以至於當年在孝賢皇後靈堂前……
見雅利奇握住了自己的手,黃令曼聞言一笑“額捏,嚇著你了?”
雅利奇搖頭“沒有。”
黃令曼於是繼續說道:“想要在皇宮裡平安生產,最主要的不是皇上等人的看重和保護,而是孕婦自己要儘自己最大努力護著自己和孩子了,最重要的人永遠是孕婦自己。
所以四福晉瞞著自己有可能有孕的事,直到確診後才爆出來,額捏很高興,這至少證明永璠媳婦不是一個傻子,懂得小心謹慎。”
她真是這麼想的,不是故意說出來安慰雅利奇的。
做母親的才是能保住胎兒的那個最重要的人,其他人,都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四福晉此舉,雖然聽上去有些不敬她,甚至於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完全信任永璠。
可擱在皇宮裡,黃令曼卻覺得四福晉很不錯,至少不是一個傻子。
在皇宮裡,從某種意義上講,誰都不能信,包括丈夫、孩子,更不要說奴才了。
尤其是當今皇帝是弘曆,那更是要小心謹慎才行。
雅利奇想了想,心裡對四福晉的一點意見也煙消雲散了“額捏說得是,是女兒想淺了。”
她是公主,四福晉是皇子嫡福晉,的確是身份不一樣,地位不一樣,所麵對的環境自然也是不一樣的,不能一概而論。
第275章 提前布局
四福晉有孕後,雖然她額捏跟著她阿瑪去山東上任山東巡撫去了,但鈕祜祿氏一族還有其他人在京城,一樣遞了牌子入宮。
第二天進宮的人,是四福晉的大伯母、三伯母和五叔母。
大伯母是因為大伯策楞領軍去收複伊犁,不能帶女眷上任。
三伯母是因為三伯阿敏爾圖任著滿洲鑲黃旗副都統,就在京城做官。
五叔母也是因為五叔阿裡袞在京城做官,剛剛升為戶部尚書。
雖然不是自己女兒是皇子嫡福晉,但到底是一家人,血脈又那麼近,四福晉要是能生下皇孫來,對鈕祜祿氏一族都是一件大喜事。要是四福晉未來能成為皇後,那就更是喜上加喜了。
三人叮囑了四福晉幾句,末了還塞了一把銀票給四福晉。
四福晉見狀也不客氣,直接收下了。
三人又辭了皇後之後,才離開了皇宮。
在四福晉接見親人的時候,黃令曼也在永壽宮接見額捏管佳氏。
她阿瑪被弘曆批準乞骸骨後,管佳氏也一起回到了京城,定居在京城,如今進宮看望黃令曼也方便。
“四福晉、六福晉如今都有了,要是能生下小阿哥來,那就好了。”管佳氏一臉高興的說道。
黃令曼聞言也笑著說道:“女兒也是這麼想的,隻求長生天能讓我們得償所願。”
“肯定會的,奴才回去就去寺裡給四福晉、六福晉添香油,長生天會保佑她們的。”管佳氏說道。
黃令曼聞言笑了。
依照管佳氏這話,不添香油,這長生天豈不是不保佑?
不過這話黃令曼可不敢說出來,畢竟如今皇家還要拿這個作秀了。
於是她換了一個話題“額捏,女兒聽說弘星的嫡福晉又有了?”
管佳氏聞言笑著說道:“可不是,又有了,算起來還比四福晉大半個月了。聽你表姐說,懷象很好,而且和之前懷那兩胎一樣,八成又是一個兒子,那可就是三個兒子了呀!”說到這裡,管佳氏有些羨慕。
不是為自己家羨慕,而是為永璠永瑾羨慕。
“可惜,弘星媳婦早生了三年,不然……”
指給永璠多好呀!
瞧人家肚子多爭氣呀!
黃令曼聞言微微搖頭,就算弘星媳婦沒早生三年,也不可能成為永璠嫡福晉。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她姓烏拉那拉氏,算起來是孝敬憲皇後的侄孫女。
就憑這個,弘曆也絕對不會將其指給皇子。
他對孝敬憲皇後可沒多少好感。
但到底孝敬憲皇後身上沒什麼黑點,雙方也沒撕破皮。
弘曆雖然不讓對方進後宮和皇子後院,也不能指一個差的婚事給對方,於是就指給了弘星。
等允裪薨逝後,弘星會繼承履親王府,哪怕是降級襲爵也是履郡王,烏拉那拉氏會是郡王嫡福晉,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婚事了。
說完這個後,管佳氏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娘娘,老爺讓奴才進宮來問您一句,那事真要那麼做嗎?”
黃令曼聞言一愣“哪事?”她交代黃家的事可不少。
“就是‘黃雀’那事。”管佳氏很是小聲的說道。
黃令曼頓時知道了是哪一件事,那件事聽上去的確挺嚇人的,不過對於黃令曼來說也的確非做不可,因此她坐直了腰板一臉正色的說道:“非做不可!”
“可,風險太大了。”管佳氏一臉為難的說道。
以現在黃家的局麵,沒必要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黃令曼看向管佳氏說道:“乾隆元年,二阿哥被秘密立儲的時候,孝賢皇後多風光,當時的她恐怕也沒有想到,會有現在的局麵吧。他們母子兩人早已化作了泥土,那拉氏成為繼後。”
管佳氏聞言心裡一緊,有些擔憂的看向黃令曼“娘娘?”
“額捏,本宮還是那句話,皇宮裡的事情,有些本宮不好和你們說,但有些事情卻非做不可。時機一直沒有出現還好,可一旦出現了,咱們卻沒有事先準備,那怎麼能取得最大的利益了。”
說道這裡,黃令曼湊近管佳氏,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一如繼後。”
說到繼後,管佳氏渾身一顫。
要不是知道孝賢皇後那裡,自家和女兒都伸不到那麼遠,管佳氏恐怕真以為是黃令曼乾的。或者是黃令曼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察覺到了會有人對孝賢皇後動手,所以才……
早在近乎十五年前,黃令曼就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孝賢皇後薨逝的事情,然後一擊將繼後人選給“廢”了,讓皇上再也沒有嫡子,未來隻能選擇庶子繼位。
才製造了如今這大好局麵。
任憑誰,都不能不說,如今容貴妃母子的局麵著實很是大好。
比之前端慧皇太子在世的時候的局麵還要好。
想到這裡,管佳氏沒什麼話說了,連忙點頭應道:“奴才知道了。”
隻是收買人而已,黃家還是能拿得出來那麼多銀子的。
要知道做鹽政這些肥缺職位的這些年來,哪怕黃家人不敢貪汙,但正常的迎來送往冰敬炭敬,還有光明正大的養廉銀,每年都能結餘10萬兩銀子以上。
哪怕就是黃戴敏乞骸骨了,黃家也還有人在官場上當官了,不愁沒銀子。
“額捏,你放心,女兒心裡都有數了,不會真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黃令曼笑著說道:“你回去讓阿瑪放心,女兒沒有因為現在的情況就膨脹,也沒有心氣過高。隻是若是有機會,為什麼不動手了,您說是吧。”
管佳氏連忙點頭“娘娘說的是,有機會肯定要動手。”
畢竟誰又樂意有一個頂頭上司了。
若是有機會對皇後下手,肯定要動手呀!
黃令曼聞言笑了起來,頓了頓又問道:“‘釘子’那裡怎麼樣了?”
這人,可是黃令曼最期待的殺手鐧。
說到這人,管佳氏眉毛微微一皺“已經進京了,但還是那樣,半死不活的。”
“那就好,彆讓他有出息,就讓他如此才好。”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
管佳氏聞言皺緊了眉“娘娘,那就是個爛人,最近還染上了酒癮。”
“就是個爛人才好了。”黃令曼笑著說道,隨後又告誡管佳氏說道:“那人,我們用不著接觸,也萬萬不能接觸,隻要在暗中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就行了。”
管佳氏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這些年來,黃令曼讓黃家的事情,好些都是最初的時候摸不著頭腦,但等用得著的事情爆出後,眾人才恍然大悟,然後一驚一喜。
驚得是黃令曼看得那麼遠,算得那麼準,喜得自然是自己家得了好處。
也就是因為是自己家得了好處,所以有些事情如果細思的話,會讓人細思極恐,但得了好處後沒人會去細思。
“奴才知道了。”管佳氏臉色稍緩。
不用接觸對方就好了。
管佳氏實在是怕那麼一個爛人接觸後,黃家會甩不掉不少,還會被對方打著黃家的旗號各種為非作歹。
這種事情,未必不會出現。
最無畏的人,從來都是無知者,什麼也不知道,自然無所畏懼。
反而是知道的多,懂得多的人,會心生顧慮。
事實上,黃令曼的手段在後宮已經算是很溫和了,沒敢像慧賢皇貴妃那樣直接對弘曆下手,也沒敢像庶人金氏那樣對慧賢皇貴妃下手。
畢竟弘曆是一個管事的帝王,不是那種不管後宮的帝王,被他查到了,他可從來不會心軟,也不會玩什麼法不責眾。
隻是有些時候,真的是有命無運,神通敵不過天數。
就像孝賢皇後那樣,老天爺讓她死。
遇見這種情況,黃令曼自然會樂得站在某些人背後,狠狠的推對方一把,把對方推入萬丈深淵才好了。
如今忻嬪等人已經不是黃令曼特彆關注在意的對象,當然該有的防備黃令曼還是有的。
畢竟,在皇宮這種地方,你不把彆人當對手,但彆人有可能把你當對手,誣陷你呀!
可更多的,黃令曼還是在完善自己心裡的計劃,她有兩個計劃,一個是對弘曆下手的計劃,另外一個是對皇後下手的計劃。
如果上輩子的事情如約發生,她是有機會先讓弘曆廢掉皇後的,這也有利於她對弘曆下手。
但到底能不能成,這真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萬一到時候,事情沒有像上輩子那樣,有些人沒有在某個時候出現在某個地方,那就沒辦法算計了。
因為人都沒有登場,怎麼算計對方?
可如果真會了?!
對方真的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個地方了!
那沒有提前布置,豈不是白白浪費一次老天爺給的機會?
那會遭雷劈的。
這種事情是要看運氣。
黃令曼其實很討厭賭運氣的事情,因為沒辦法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她更喜歡庶人金氏那樣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的事情。
但世事無常,哪有那麼多這種事情。
所以在某些大事上,黃令曼是願意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成了,自然是大喜事一件。
不成,也隻是浪費一些黃家的銀子而已,無關大局。
所以黃令曼願意賭。
第276章 寵幸新人
六福晉、四福晉接連爆出有孕,讓皇宮裡有了些喜氣,不像之前接連四女,要不是不完全是後妃所生,恐怕弘曆都要黑臉了。
有了喜事,弘曆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之所以是一些,那是因為爆出喜事的是四福晉和六福晉。
弘曆還沒有小氣到,看不順眼兒媳婦的程度,更不要說對兒媳婦下手。
隻是怎麼說了。
他身為皇帝的下意識,並不喜歡現在的局麵——容貴妃兒子一人獨大的局麵。
又想到忻嬪生女,祥貴人和如貴人至今還沒懷上的事,弘曆又回憶起來了之前自己的想法——大選秀女不行,那就讓包衣宮女生。
於是沒過幾天,大家就接到了一個消息,弘曆寵愛了一個宮女。
“主子,皇上昨晚寵幸了一個宮女。”一大早鄧安就疾步走進來稟告道。
黃令曼並不意外,若不是準噶爾部那邊的戰役,弘曆恐怕在去年忻嬪生女後,就會開始寵幸宮女。
“哦,可知是誰?”黃令曼一邊繼續梳妝打扮,一邊問道。
“是花房的宮女大妞,不過現在已經是劉答應了。”鄧安回答道。
黃令曼聞言微微睜眼,是她低估了大妞的能力,還是高估了弘曆的褲腰帶鬆緊?
這麼快,大妞就成了!
不過大妞成為弘曆的宮女,這本就是黃令曼希望看見的,雖然有點吃驚,但也沒完全吃驚.
因此黃令曼不急不緩的問道:“可知這位劉答應被分到了哪個宮殿?”
鄧安搖搖頭“奴才不知,不過今日劉答應會去拜見皇後娘娘,想來皇後娘娘會到時候分配宮殿給劉答應的。”
聞言黃令曼沒有在問了,隻是說道:“準備賀禮吧!按照舊例來就是。”
“嗻。”鄧安明白黃令曼的意思。
就是暫時不要暴露他們,也不用去刻意拉攏劉答應。
等黃令曼來到翊坤宮的時候,新鮮出爐的劉答應已經坐在了最後麵的位置上。
黃令曼一進來就看見劉答應了。
其實這還是黃令曼第一次見到劉答應。
見到劉答應的第一眼,黃令曼就知道鄧安對自己還算忠心,交代的事情沒亂來。
劉答應的容貌在後宮隻能算是中上,比不過黃令曼年輕的時候,但劉答應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屁股大!
哪怕是冬天,穿得衣服多。
也能肉眼看見,劉答應屁股比其他人大。
這年頭,大家都認為屁股大的女子好生養,能生出兒子來。
瞬間,黃令曼明白了,為什麼弘曆會看上劉答應,並且給她一個位分。
怕是……弘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對方生出一個兒子來了吧!
黃令曼從來都不會低估弘曆的下限以及狠辣程度。
隻看了劉答應一眼,黃令曼就走了進去,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皇後就走了出來,待眾人心裡請安後,和眾人說了後宮今日心添了一位劉答應的事。
然後皇後將劉答應安排進了純妃所在的延禧宮。
黃令曼瞬間就明白了皇後的小心思,不就怕永壽宮再得一個阿哥嘛!
不過黃令曼之前並沒有給劉答應吃生子秘方,距離之前那一次已經時隔幾年了,藥效早就過去了,劉答應能不能懷上孩子,懷上後生下來又會不會是個阿哥,鬼才知道。
所以黃令曼並不以為然。
弘曆寵愛了劉答應幾天後,又開始寵愛年輕嬪妃,比如祥貴人和如貴人,不過算起來,人數還是有些少,尤其是有些人一直都沒有一個喜訊爆出。
於是,又過了幾天,弘曆寵愛了一個養心殿的宮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弘曆給了對方名分,羅嶽氏,現在是羅答應。
聽到弘曆又寵愛的一個人,黃令曼連忙讓鄧安去查對方的底細。
畢竟這個人可不是黃令曼安排的。
沒過多久羅答應的底細就被鄧安查了出來,羅答應的底細比劉答應強,阿瑪雖然沒官職,但不是一個爛人,不過家族裡最高的官職也不過是內務府的員外郎,並不是什麼大族,勢力有一些但也不多。
這讓黃令曼鬆了一口氣。
也是,如果對方的家世好,初封也不會是答應了,直接就是常在,甚至於是貴人。
不過,到底家裡是包衣官員,如果之後被弘曆看重,要提拔的話,那可是能提拔得非常快的。
據黃令曼所知,大清官場上升官最快的速度就是——一年的時間,就從正五品的郎中升到從二品的巡撫。
當年鄂爾泰不也是從內務府員外郎,因為得到了先帝看重,直接越級提升為江蘇布政使,成為地方大員。
黃令曼想了想,還是不能直接不管,對鄧安吩咐道:“去查出羅答應家裡人都在什麼地方做官。”隻有知道了對方的詳細情況後,黃令曼才能對症下藥。
“嗻。”鄧安立馬應道。
隨後,羅答應被皇後分到了麗嬪怡嬪所在的景仁宮。
弘曆接二連三的睡宮女,讓忻嬪等人黑了臉,覺得是自己不得寵了,所以弘曆才會如此,因此越發的開始爭寵起來,還隱隱約約的敵視和針對劉答應和羅答應。
不趁著自己年輕貌美的時候爭寵,難不成要等老了再去爭寵?
自然是得趁著現在,努力為自己博取一個美好的未來。
***
臘月十八日,三阿哥永璋後院的格格完顏氏生了,生下來一個小阿哥。
隻是……
這個小阿哥並不健康,聽太醫的說法,很難活過三歲。
果不其然,這個小阿哥連滿月宴都沒有撐到,就病逝了。
這仿佛就是一個壞的開始一般,之後的事情都讓弘曆黑了臉,也沒心情睡美人了,更不要說去挖掘新人。
對於弘曆這種皇帝來說,紅.袖.添.香隻是無聊時間裡的調味品而已,不是必需品。
首先就是和敬公主的額駙搞出來的爛攤子。
原來去年,也就是乾隆二十年的時候,弘曆打響了平定準噶爾部最後的戰役。
當時準噶爾部連年內亂,實力大大衰弱,還有準噶爾部原來的大台吉阿睦爾撒納、宰桑庫克新及瑪木特作為帶路者,所以這次戰役清軍勝算很大。
說人話就是:去白撿功勞。
為了讓自己的女婿功成名就,弘曆極力栽培色布騰巴爾珠爾立功。任命色布騰巴爾珠爾為參讚,跟隨定北將軍班第出征。還在臨出發時,弘曆專門賜給色布騰巴爾珠爾皇族才能佩戴的黃帶子。
至於和慧的額駙,自然沒那麼好的待遇,雖然也被弘曆派回去拉攏阿霸垓部,事後也給了賞賜,但卻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隻是沒想到,弘曆覺得是白撿功勞的事情,都被色布騰巴勒珠爾搞砸了。
原因是色布騰巴勒珠爾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準噶爾部的殘餘勢力聯合了阿睦爾撒納,以至於鄂容安與班第戰敗隻能壯烈犧牲。
原本按照規矩是要將色布騰巴勒珠爾處斬的,但因為很多人求情,弘曆也就是順水推舟,隻是將其奪爵禁錮。達爾漢親王的爵位由其兄長色旺諾爾布承襲。
但喀爾喀親王額琳沁多爾濟,就沒有那麼好的人脈關係網了,直接以縱容阿睦爾撒納為由,被處斬。
在這件事上,弘曆其實是偏心了的,許是如此,在下了聖旨後,弘曆直接跑去東巡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躲開京城裡的流言蜚語。還是想要換一個地方,改一改運氣。
但壞消息還是一個皆一個的傳來。
先是阿睦爾撒納跑到俄國去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抓到對方。
可把弘曆氣著了。
隨後就是江南奏報,剛剛開春,湖州、蘇州、婁縣、崇明、武進、泰州,去年夏天被洪水淹沒的地方,爆發了疫病。
弘曆連忙下旨救災。
疫病這玩意,可不是水災火災,天災沒人管也有可能會自然沒了,可疫病,那是非常有可能傳染到全國上下的,不能不管。
也就是基於此,弘曆也不東巡的,連忙回京,就把自己去的地方有流民,把自己也給感染的。
事實上,弘曆的擔憂並不是多餘,或者是有被害幻想著。
沒過多久,通州就也爆發的疫情,看情況就是江南那邊逃來的流民帶過來的。
好家夥,通州可就在皇城邊上了,可把弘曆嚇了一大跳。
也因此通州爆發了疫情,原本定於今年的大選,也被弘曆延遲了,延遲到明年再選。
就怕有秀女也不小心感染了疫情,帶入了皇宮,把皇宮所有人都感染了。
弘曆無疑是惜命的。
當然誰不惜命了,對於弘曆的這到聖旨,大家都表示理解,那些參選的人家也怕自家女兒出去,感染了疫病回來,然後全家完蛋。
好在通州的疫病控製得及時,沒有進一步擴大,一個月後,疫病被消除,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包括弘曆。
就當這個時候,宮殿外麵突然吵鬨了起來,弘曆聽到了很是煩心皺眉,正準備讓人出去問問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喊叫“走水了,走水了!”
弘曆一聽,連忙朝著屋外走去,就怕走水的是自己所在的宮殿。
即便是圓明園多水,可圓明園內的建築物還是木頭搭建的,一樣會走水。
第277章 弘曆震怒
“走水了,走水了~”
弘曆急忙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然後朝著四周看去,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地方起火了。
好消息:不是人住的地方。
壞消息:那地方目測好像是庫房。
意識到是庫房,弘曆心裡微動,但現在也顧不上想那麼多,連忙派人去救火,派人去打聽消息。
至於他?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弘曆當然不會自己跑去那邊,誰知道倒時候會吹什麼風呀,要是風口真對著他吹,那可是有很大危險的。
好在圓明園多水,建築四周也布有水缸,園子裡的奴才也不少,大約半個時辰後,火被撲滅了,前去查看的人也跑回來向弘曆稟告了詳情。
弘曆沒猜錯,就是庫房走水了,是放置奇珍異寶的地方。
聽到是庫房走水了,還是放奇珍異寶的庫房,弘曆立馬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雖然弘曆沒有像後世傳聞中剛剛登基就傻缺的派人去統計糧倉,但他其實心裡清楚,各地的糧倉是有貓膩的。
且不說雍正朝的事情,就說弘曆自己當皇帝後。
從乾隆六年到乾隆十一年擔任江蘇巡撫的陳大受,在任職後,就曾經白紙黑字的上奏過,麗水縣知縣黃文修負責的漕倉少了積穀684石、漕穀796石。
以弘曆聰明的腦袋怎麼可能看不出問題來,狗屁個少了,擺明了是被麗水縣知縣貪汙了。
這事弘曆自然派人去查過。
然後傳說中的陰兵借糧、糧倉失火等事情,就突然一窩蜂的冒了出來。
這些案子裡,有查清楚後重罰了罪魁禍首的,自然也有查不下去不了了之的。
也就是因為知道糧倉的貓膩,弘曆聽到圓明園庫房走水,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些,他不太相信是巧合,立馬就讓領侍衛大臣和刑部尚書一起負責調查此事。
***
時間退後一點。
在聽到走水後,黃令曼立馬穿上鞋子,就朝著弘曆所在的九洲清晏殿快步跑去。
天地一家春就在九洲清晏殿旁邊,黃令曼很快就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被如露扶著,讓守在九洲清晏殿的奴才通報。
弘曆真心煩著了,就聽見守門的小太監走進來稟告道:“皇上,貴妃娘娘在外麵求見?”
“不……”
弘曆原本是準備不見的,還覺得心煩,這些後妃還跑來搗蛋,一點眼神都沒有,但突然想到來的人是誰後,弘曆心裡的氣少了一些。
是容貴妃呀!
那就沒什麼毛病。
但想了想,弘曆還是吩咐道:“不見,你告訴貴妃,朕無事,讓她放心。朕還有政務要忙,等閒下來會去看她。”
要是見了容貴妃,可以想象得出皇後等人哪怕就是為了不讓人說閒話,也不得不跑過來,想想都心煩,所以弘曆乾脆不見。
他現在也的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嗻。”小太監應道,然後退下,走到大門前和黃令曼複述了弘曆的話。
黃令曼對此也不失望,她其實也沒想過能見到弘曆,關鍵是自己的態度。
還是那句話——人設不能倒!
園子走水了,她這個一心一意愛慕弘曆的嬪妃,怎麼能無動於衷了?
自然是必須“哪怕是打了皇後的臉麵,也要親自過來確認皇上安危”啊!
而且速度還要快,不能有半點遲疑。
但凡耽誤了一點時間,都會有可能會被弘曆事後發現,進而懷疑她不完全誠心。
後世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套在這樣也合適。
黃令曼得了小太監的話後,鬆了一口氣,又請小太監轉告她對弘曆的關心後,才被奴才扶著走了回去。
這大熱天的跑一趟,渾身都不舒服起來,黃令曼回到正殿後,就讓人準備熱水,擦拭了身子。至於洗澡,還是等晚上吧,白天洗了晚上也還要再洗一次。
黃令曼跑出天地一家春的事情,並沒有瞞人,很快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事。
皇後接到消息的時候,剛好換好衣服,準備去九洲清晏殿那邊。
聽到這個消息後,皇後眉頭皺了皺,但隨後又鬆開了,如果是舒妃忻嬪等人做出這種事情來,皇後大幾率會覺得對方是在挑釁自己。
但如果是容貴妃的話,那就半點不奇怪了,容貴妃就是這樣的性子,當年孝賢皇後也在事關皇上的事情上被容貴妃懟過。
皇後聽後,就把這個消息放到了腦後,然後乘坐轎輦去了九洲清晏殿。
弘曆倒是給皇後臉麵,沒見黃令曼,卻見了皇後。
但無關寵愛,隻因為兩人身份不一樣。
弘曆見皇後,也是有正事的。
他需要皇後去和皇太後說這事,安撫皇太後,已經管理好後宮嬪妃。
皇後自然應了下來。
先是讓身邊的奴才去天地一家春傳話,點明隻是庫房走水,讓跟來園子的嬪妃都老實,彆想著渾水摸魚。
隨後自己親自去了長春仙館,和皇太後說明此事。
皇後派過去的奴才,去得正是時候,得知皇後和容貴妃都去了九洲清晏殿,其他人哪怕就是不想去,也必須要去。
結果這些後去的嬪妃,都被皇後派去的奴才攔了下來,勸了回去,沒讓她們過去打擾到弘曆。
對於黃令曼的行為,老嬪妃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容貴妃就是這樣的人,不是第一個跑過去,才讓人驚訝。
但忻嬪、祥貴人、如貴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容貴妃這樣,甚是好奇。
好在她們身邊都有奴才,靠著這些奴才或是自己知道或是去打聽,也知道了容貴妃的性子和行為作風。
忻嬪聽說後若有所思,而祥貴人和如貴人卻撇撇嘴有些瞧不上容貴妃那般行為。
***
圓明園走水後,自然引起了很多人關注。
黃令曼和皇後隻是離得近的第一撥而已,沒過多久宗室王爺、大臣們也紛紛求見弘曆。
這些人弘曆自然不能不見。
對方要確定自己的安危,弘曆自然也要安撫對方——朕還活著,彆多想,老實當差。
與此同時,這一次的事情也給弘曆敲響了警鐘。
弘曆又派人徹查園子和皇宮裡的情況,以防再次走水。
然後就是催那些辦案人員,早點查出結果來。
不能說是全國最好的辦案人員,但肯定也不是最差的,臨到晚上,真相就查出來了。
刑部尚書鄂彌達就將查到的東西寫成奏折,呈給弘曆。
弘曆翻開奏折一看,頓時怒不可言。
原來這一次圓明園庫房走水,果然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罪魁禍首是一個叫李連棟的小太監。
李連棟是負責庫房的最底層的粗使小太監,職責就是打掃庫房四周,但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個膽大包天的,麵對庫房裡的奇珍異寶動了歪心思,想方設法的偷盜庫房裡的東西。
皇宮自有一套規矩,康熙雍正朝也加強過。
按理說就算有盜竊的人,也應該是管事太監,不應該是小太監才對,或者是大太監小太監一起同流合汙,這樣才符合常理。
因為負責庫房的管事太監,按照規矩是得定時檢查庫房的。
隻是沒想到,負責看守那幾間庫房物品的太監王奇,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
其實在李連棟偷盜了幾次後,王奇是發現了庫房有東西被盜,但他並沒有立馬上報,而是選擇了隱瞞下去。
但他也沒有和李連棟同流合汙,他這麼做的目的隻是自私的為自己的利益考慮而已,因為事情一旦上報,他肯定會被罰,輕則挨板子,次之被逐出皇宮,重則就是被流放。
挨板子還好,可後麵兩者,那可就會要了他的命。
更重要的是,王奇發現,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首領太監尹玉鳳,雖然也發現了庫房物品被盜,但也選擇了裝作不知道,不聞不問。
上司都這樣了,王奇自然更是心安理得的當睜眼的瞎子。
而尹玉鳳會裝作不知道的原因也很簡單——皇家的東西又不是他的東西,而且庫房裡的東西那麼多,丟的也隻是一些主子用過後撤下了的舊物,一般來說不會用第二次,不會被發現。再說他年紀也不小了,平安才是王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是,在尹玉鳳和王奇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李連棟次次都得手,宮裡也沒有什麼動靜。
時間一長,可不就把李連棟的膽子給養大了,也偷順了。
最高記錄,一個月偷了七八次。
但一個庫房就那麼大,東西是有限的,賬麵上的東西沒有少,自然不會補進來。
這時間久了,庫房裡的東西就越來越少,越來越不好拿出去賣。
眼看著庫房東西少,找不到好出手的東西賣,李連棟腦子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腦子清醒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害怕。
要知道,宮規還是很嚴的,偷盜可是直接會被處斬。
李連棟後怕了,但他到底是一個膽子被養大的男人,很快就下定了決心,決心一不做二不休——最後偷盜一次後,就放火燒了庫房,以此來掩蓋自己偷盜的情況。
這才有了圓明園走水的事情發生。
第278章 氣死他了
李連棟因為尹玉鳳和王奇,小看了大清官員,也小看了弘曆的憤怒程度。
連一天都還沒過去了,事情的真相就查出來了。
這不是皇宮裡第一次被盜,弘曆登基後,養心殿都被人偷盜過。
但這一次,李連棟敢如此膽大包天,偷盜後放火燒了庫房,還屬第一次,可把弘曆氣著了。
對此龍顏大怒的弘曆,下令立即處死偷完東西還放火的太監李連棟,連秋後都等不了了。
李連棟的親人雖然免了一死,但卻生不如死,被分配到千裡之外的黑龍江給與披甲人為奴。
除此之外,雖然沒有參與進去,但嚴重失職的尹玉鳳和王奇也被發配到黑龍江給與披甲人為奴。對於收購贓物的人,處以同樣發配的處罰。
不要以為給披甲人為奴是一件好事。
所謂的“披甲人”指的是靠近邊境的軍隊,多是蒙古人和蒙古八旗的旗人擔任。
換句話說,就是去軍營當最底下的奴才,做最累的活計,如果敢逃跑,對方是有直接殺逃奴的權利。
而且邊疆不但氣候不好環境惡劣,還時時刻刻有被外國人攻打過來的生命危險。
原來弘曆以為膽大包天的奴才就李連棟這麼一個,但以防萬一之下,還是讓人檢查各個庫房,得到各個庫房都沒有問題,都沒有在出現碩鼠後,弘曆心裡稍安。
隻是弘曆沒有想到自己安心得太早了。
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告一段落,鬆一口氣的時候。
一個在養心殿庫房做事的小太監,突然在弘曆經過的時候,跪在了弘曆麵前“皇上,奴才要告發內庫首領程彬監守自盜,偷盜內庫,太監曾璐、鄭玉、趙福和程彬同流合汙。”
此時此刻李連棟的案子才過去了兩天,聽到有人告發竟然有人偷盜內庫,在場所有人都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心裡一沉,心驚膽戰起來。
要知道偷盜內庫,可比偷盜皇宮庫房性質更惡劣。
皇宮庫房從廣義上講是屬於所有皇家人的,可內庫,就設置在養心殿,是屬於皇上自己一個人的私房錢。
弘曆聞言立馬沉下了臉色,看向對方問道:“你可有證據?”
“奴才有。”小太監說道,沒有證據也不會有人傻了吧唧的跑來告狀。
隨後小太監說道:“程彬之前再一次的偷盜了內庫,將所盜之物,交給懋勤殿太監趙璉。因為走水案,皇宮戒備,贓物尚未被趙璉拿出皇宮,皇上隻要您派人去搜查趙璉的屋子,就能找到贓物。”
見小太監說得如此準確,弘曆心裡已經信了八分。
也就是信了,弘曆怒火更盛!
厲聲吩咐道:“吳書來,你親自領著人去搜!”
“嗻。”吳書來應道。
隨後弘曆也不去其他地方了,叫上小太監後,返回了養心殿,又讓人將程彬、曾璐、鄭玉、趙福和趙璉五人先抓起來,以防逃跑。
沒過多久,五人就被抓了起來。
隨後吳書來也回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盤“啟稟皇上,這是奴才在趙璉屋子裡發現的。”
弘曆一看,托盤上麵放著玉扛頭瓶1個、磁爐1個、玉磬1個、玉爐1個,都是一些小玩意,但卻不是太監能擁有的。
見狀弘曆哪還有不明白的。
當即怒不可遏,既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盜,而且偷盜的還是自己的內庫!
隨後立馬讓人將程彬五人帶下去,讓領侍衛大臣和刑部尚書嚴加審訊,務必要將此事審問清楚。
看看這幾個人有沒有同夥,又偷盜了多少東西。
而麵對檢舉程彬有功的小太監,弘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賤名袁忠。”小太監跪在地上說道。
弘曆又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程彬等人監守自盜?”
袁忠連忙將已經在肚子裡想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奴才最初是看見程彬穿了一件烏雲豹皮褂,覺得有些奇怪,以奴才等人的身份,哪配穿烏雲豹皮褂呀!也買不起。
隨後又聽見有人說,程彬曾經財大氣粗的給曾璐、鄭玉二人每人20餘匹春綢,他就算備受皇上信任,也不可能花那麼多錢去買那麼多春綢。”有那錢,還不如直接給銀子了。
“當時奴才還傻傻的問了出來,結果被程彬聽到,隨後他還找了一個借口讓人打了奴才一頓,將奴才打了一個半死不活。”
然後袁忠繼續說道:“奴才大難不死後,發現此事有貓膩之處,這才上了心,開始注意程彬的舉動,發現內庫不少時候都是他一個人進出,曾璐、鄭玉、趙福三人也沒按規矩行事,根本不管程彬。
之後奴才發現,程彬給了曾璐、趙福壽一個匣子,這個匣子,曾璐、趙福壽又交給了日常在養心殿民匠雷老兒。原本奴才還沒反應過來他們是在說什麼。
但隨後又發現沒幾天後,雷老兒就塞了一個荷包給趙福壽,趙福壽又將這個荷包給了程彬,當時程彬接過荷包後,感歎道又發財了,奴才這才明白了過來,定是那程彬監守自盜了。
隻是奴才苦於無證據,程彬又是內庫總管,奴才不敢直接上報。怕要是狀告程彬不成,程彬之後會想方設法害了奴才。一直等到現在,發現了有物證後,才來稟告皇上。”
弘曆聞言頓時更生氣了,合著程彬還在養心殿已經搞出來一個偷盜銷售團夥了,還敢殺人滅口!
豈有此理!
當即,又讓人將袁忠說的雷老兒抓來。
隨後又問道:“你可知,還有誰和程彬同流合汙?”
袁忠想了想說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不知有沒有其他人參與進來。隻是看見,趙璉和內務府外雇工匠金鬆茂交好,程彬和隨侍處太監劉進玉、靜明園總管太監楊琳交好,但是他們有沒有同流合汙,奴才不知,還請皇上明察。”
“好!”聽到袁忠又說出了三人來,弘曆更生氣了。
弘曆又不是傻子,袁忠既然敢說出著三人的名字來,那這三人肯定有問題。
這麼大的一個盜賊團夥,就藏在養心殿裡,皇宮裡和養心殿裡那麼多奴才竟然都沒人發現,還是有人冒死告發,他才知道了這事。
再想到之前不了了之,他下令也查不出個一二三來的的偽奏折案,弘曆是越發生氣了。
程彬可是弘曆親自一手提拔起來的呀!沒想到竟然是一個蛀蟲。
氣死他了。
好在弘曆經曆過小時候被先帝冷落的事,彆的不說,抗壓能力可是非常強的。
就算是極度生氣,腦子裡依然十分理智,弘曆又下來將袁忠說出來的三人先抓了收監,然後讓大臣去審問他們,如果沒問題在放出來。
至於袁忠,自然是等這個案子查清楚後,再進行安排。
沒過多久這個案子就被大臣們查清楚了,就像袁忠說的那樣,主謀是程彬,曾璐、鄭玉、趙福最初沒動手,但也陷入在了程彬的銀子攻勢裡,淪為了同夥,而趙璉、劉進玉、金鬆茂等人也是同夥,負責帶出皇宮銷贓。
不僅僅是這幾人,還由這幾人牽扯出來了不少人,除此之外收贓的人也被抓了起來。
然後就是處罰,罪魁禍首的程彬等人自然是直接被處死,其家人和情節輕的被發配給披甲人為奴,沒參與的但失職的也被責打了幾十大板。
而這一次狀告程彬等人成功的袁忠,弘曆覺得他細心,就將其留在了身邊伺候。
皇宮裡接連鬨出兩件偷盜案,其中一件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重要的是第一件案件發生後,弘曆讓人清查庫房,程彬可是說了內庫沒少東西,沒想到程彬就是那個碩鼠!
於是弘曆不在相信之前那些奴才的話,又另外派人去調查此事,務必要抓住這些碩鼠!
彆說,之後還真查出來了一些碩鼠,不過不是皇宮,而是湯泉行宮,也是總管常泰犯案。
程彬是養心殿內庫的總管,在皇宮裡的奴才裡,也多多少少算是個人物,他倒黴了,自然引發了很多人的關注。
這事弘曆並那樣可以瞞人,也是想要通過嚴厲的處罰,震懾住某些蠢蠢欲動的人。
後宮眾人自然也聽說了。
黃令曼看向鄧安問道:“那位袁公公是什麼來曆,很得皇上的看重?”
“他是乾隆五年,從營造司撥在養心殿的內庫當差,不過一直都是一個小太監。”鄧安將自己打聽的消息告訴了黃令曼。
頓了頓又小聲的說道:“奴才聽說,袁公公之前和程彬其實有些不太對付,程彬以前還找了一個借口打過他,將他打了一個半死,還好他命大活了下來。”
然後抓住了程彬的過錯,報複了回去。
“原來如此,這位袁公公倒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黃令曼點頭,想了想說道:“若是以後見到這位袁公公,可千萬彆得罪,交好為主。”
“嗻,奴才遵命。”鄧安應道。
等鄧安離開後,黃令曼嘴角上揚。
不容易呀!
終於在弘曆的身邊埋下一顆釘子。
第279章 不能出錯
黃令曼都重生了二十多年了,才將釘子安插到了弘曆身邊。
聽上去是不是覺得黃令曼和黃家特彆沒用?
垃圾,重生了都這麼廢物。
但事實,卻不是那樣的。
如果弘曆身邊的釘子好安插,那弘曆和大清早就完蛋。
能進宮的奴才,明麵上的身份都是清白的,能被分配到主子身邊伺候的奴才,更是必須要有父母家人存在。
誰也不敢用父母雙亡沒一個親人在的奴才。
因為那樣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下一秒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就拿刀捅死你。
有了親人在,才有牽掛,做事才會平衡利弊,不會無畏向前。
再者,黃令曼是安插釘子到弘曆身邊,這個釘子並不是很多人理解的那種,那種更偏向於收買的眼線。
那些收買的眼線,最多就是能告訴一些大部分人不知道,但小部分人知道的消息而已。
真讓他們去做什麼,對方可是會平衡利弊,如果弊大於利,反手把你賣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而且還有很多非常好的洗白的詞叫: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為俊傑、痛改前非、改過自新、棄暗投明……
黃令曼安插的釘子,是那種關鍵時候,讓他對弘曆下手,對方也會按照黃令曼的吩咐去做的釘子,不是那些用錢收買的牆頭草。
一如之前,在鐘粹宮和翊坤宮的那兩個釘子。
黃令曼讓他們,在鐘粹宮的地麵上搞出一塊冰塊出來,在翊坤宮後殿牆上朝儲秀宮大門扔東西。
他們難道不知道黃令曼的命令是在算計彆人嗎?
大家都不傻,肯定都能想到呀。
可他們還是照令做了。
這就是釘子和眼線的區彆。
收買弘曆身邊的奴才做眼線,不難,銀子多使點就能達成目的,沒有一個太監不好銀子。
至少在大清這句話這麼說是沒問題的,畢竟太監不能乾政,那也就隻能把精神寄托在黃白之物上了。
甚至於養心殿的有些眼線,還是弘曆心知肚明後特意授權讓對方答應你收買的,以在某些時候故意透出弘曆想要讓人知道的消息出去。
畢竟有些事情,就像潛規則一樣,真實存在,但明麵上又不好說出來,尤其是從弘曆嘴裡說出來,那樣額話,要讓人知道自己的意思,就要看這些“眼線”了。
可這種眼線關鍵時候根本不頂用,也靠不住。
自然黃令曼心裡那個最重要的計劃,根本就不可能靠這些人完成。
必須要安插那種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釘子才行,才有用。
然而想要在弘曆身邊安插一個釘子,還是能近身伺候他的釘子,卻很難。
一來是,黃令曼的家世不夠好。
她雖然在弘曆登基前就重生了,從理論上講可以提前收買弘曆登基後調往養心殿的奴才。
但問題是,在弘曆登基前,黃家也沒什麼勢力呀!
靠錢財,可收買不了那些能混到養心殿的聰明人,大家都不傻。
投靠你就為了得點錢財?
那為什麼不賣了你,向皇上遞交“忠心”的投名狀了,到時候站在皇上身後,收大臣後妃的銀子,豈不是更美。
一直到弘曆登基,黃令曼又生下了阿哥,她阿瑪叔父也因此複起,黃家才有了權勢。
有了權勢,再加上財力,才能保證安插的釘子不會反水。
二來是,弘曆身邊的奴才,在黃令曼重生之前就已經形成了局麵。
弘曆身邊的奴才,基本上都是從小伺候他,以及先帝登基後,內務府分來的。這些人在黃令曼尚未重生之前,就已經進行了一些列的內鬥,把一些蠢貨、能力不足的都排擠了出去。
等黃令曼重生後,這些人一個個的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而其他人,接觸不到弘曆,沒有收買的價值。
就不用花冤枉錢了,反而做多了後容易被人發現。
弘曆身邊的奴才,除了第一批伺候他的人年紀比弘曆大之外,不少人都是和吳書來一樣,年紀和弘曆相差無幾。
這也造成了,等弘曆成為皇帝後,這些人還處於年輕氣壯的大好年紀,根本就沒有什麼因老要退下選接班人一說。
相反,等弘曆登基後,這些原本在內鬥中獲勝,相互之間有些敵視的奴才,瞬間變成了一個利益團體,排擠那些弘曆登基後被分配過來的奴才。
弘曆今年也不過46歲,他現在身邊伺候的奴才,不超過50歲,遠不到乞骸骨的時候,更不要說在20年前,大家都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了,鬼才會提拔新人。
也因此想要在弘曆身邊安插釘子,很困難。
弘曆身邊的舊人,根本就不會給新人上位的機會。
而對於弘曆來說,既然舊人伺候的好,他們又沒有犯錯,又為什麼要換新人了?
換新人還要重新調查底細了,確定對方是不是對自己忠心,麻煩。
所以,這釘子的人選也要很是慎重。
要選一個聽話的,能控製得住的,不能選一個野心勃勃的,那樣對方在弘曆那裡得勢後,肯定會反過來直接賣了黃令曼。
除此之外,還有要伺候人的能力。
養心殿的奴才可是有很多工種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弘曆身邊伺候。
像之前的程彬,他雖然也在養心殿當差,但主要是管內庫的事情,絕大多數是在養心殿守著,並不知弘曆身邊伺候,尤其是弘曆去圓明園或者是北巡南巡的時候,幾個月都見不到弘曆一麵。
哪怕就是結合了上輩子的記憶,黃令曼還是挑選了很久才挑選中這個袁忠。
首先,他有家人,父母建在還有三個兄弟三個姐妹,符合宮裡潛規則中主子身邊伺候奴才的家庭要求。
其次,袁忠對父母不埋怨,當年是因為家裡吃不起飯了,才送他入宮,因此他很是孝順父母。
有軟著,這就讓他很好控製。
袁忠是為了家人入宮的,也不存在什麼抱怨的問題,而且經得起弘曆那邊的審查。
其三,袁忠有真本事,所以才會從彆處被調到養心殿來。
但這人有些老實,不懂向上阿諛獻媚,一直做著小太監的活計。
這說明他野心不大,不是那種非常有主見,有一點本錢想要搞事搏一個大的,然後一下子就暴富的人。
有真本事,那就不容易被人擠下去。
最後一點就是,袁忠無意中得罪了程彬這個大太監,遭到了對方的記恨。
程彬當時可沒有對袁忠手下留情,反而是想要斬草除根,同時也沒人敢冒著對著程彬這個內庫總管的風險去幫他。
袁忠能活下來,全靠黃家在暗地裡救了他一命。
救命之恩呀!
從利益和感情雙麵使勁,這樣才能有把握控製住袁忠。
畢竟這個時代,小人物的觀念很樸實無華: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
但黃令曼還是一直等到,得到了袁忠的發誓效忠後,才讓黃家將程彬的事情告訴了袁忠。
讓袁忠趁著皇上因為走水案大怒的時候,告發程彬,幫助程彬混到弘曆身邊去。
程彬這事,不是黃令曼故意陷害程彬的,也不是她故意去誘導的程彬走上了不歸路。
黃令曼沒那麼大本事,偷盜這事其實是程彬自己乾的。
上輩子程彬偷盜的事情,是在乾隆二十三年事發的,當時也是有奴才在弘曆麵前狀告了程彬。然後這個奴才,被弘曆認為忠心細心,就放在了身邊負責伺候他。
之後這人對弘曆忠心耿耿,弘曆也回報了這份忠心,在吳書來老了後,就提拔他為總管太監。
也就是因為有成功的例子,黃令曼才選擇了這個方案。
招數不怕老,隻要對弘曆有用就行。
如今袁忠混到了弘曆身邊,黃令曼的最終計劃又埋進了一步。
隻是袁忠這個人實在是太重要了,黃令曼根本就不敢對身邊的奴才說,黃家也隻有三個人知道:阿瑪、大哥和三弟,在不同時期,在京城的黃家當家人。
連她額捏管佳氏都不知道,都是靠把事情寫在紙上,說情況。
而紙上,也隻會顯示袁忠的代號——綢緞。
為什麼給袁忠取這麼一個代號了,自然是因為未來黃家會讓他“背刺”弘曆。
曆史上最出名的幾位“背刺”名人,有兩位的名都叫“布”,所以就給他取了一個布料的代號。
就算紙無意中被人發現了,也有理由解釋,蒙混過關。
因為上麵寫的是綢緞呀!
如果有人硬要理解為其他,那黃令曼還可以反過來反咬對方一口,說對方故意曲解事實,想要誣陷自己。
不過暫時這段時間,黃令曼和黃家都不會聯係袁忠,因為至少未來的兩年,弘曆都會帶著審查試探的態度看向袁忠,不會完全相信,更不可能重用袁忠。
弘曆可不是傻子。
所以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人發現袁忠和黃家有聯係。
好在黃令曼不急,她有時間等,讓袁忠通過弘曆的慢慢審查。
有些事情可不能急,越急就越容易出錯,這可是關乎性命的事情,絕對不能急。
第280章 轉了氣運
弘曆又讓人去查了查皇宮庫房,這一次沒有在發現什麼問題。
就此皇宮庫房被盜兩案,終於落下了帷幕。
不過這事剛剛落下帷幕,景仁宮的首領太監來報揆常在薨了。
揆常在已經在病床上纏綿病榻快一年了,現在薨逝了,也不讓人意外。
但問題是,她薨逝的時間還是有些不妙。
又來一個壞消息,讓弘曆心情更壞了,也沒給揆常在恩典,隻是讓內務府按常在的位分準備喪儀。
黃令曼雖然和揆常在沒什麼交情,但也去上了一炷香,全了彼此臉麵。
糟糕了五月終於過去了。
弘曆也終於迎來了好消息——之前重新的新嬪妃劉答應爆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來。
這讓弘曆心情好了不少。
心情一好,弘曆本來對後妃位分就大方,加之劉答應是包衣宮女,所以就以劉答應有孕為由,晉封了劉答應為常在。
還親自去了延禧宮看望劉常在。
***
鄧安疾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不等黃令曼開口問,他就說道:“主子,剛剛得到消息,劉答應被太醫診出兩個月的身孕來,皇上大喜,已經晉封劉答應為劉常在。”
黃令曼聞言一愣。
她可沒有給對方用生子秘方,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懷上了。
這速度真不慢。
不過忻嬪有孕,黃令曼都不怎麼在意,更何況是包衣出身的劉常在。
生子生女,都礙不著黃令曼的事。
當然生子還是會稍微有一點礙事,畢竟萬一弘曆看見他兒子又多了起來,覺得可以揮霍了,就開始搞事呢。
不過總的來說,劉常在這一胎,對黃令曼還是有好處的。
能進一步降低黃令曼的風險。
若是弘曆後宮現在真一個人都懷不上,弘曆肯定會選擇殺母立子。
可現在還有後妃能懷上,弘曆就暫時不會有那樣危險的想法。
因此黃令曼說道:“如露你就按舊例,準備一份賀禮,鄧安你等會兒給劉常在送去。”
“嗻。”兩人應道。
***
劉常在有孕,刺激到了後宮那些無子的嬪妃,大家又開始準備新一輪的爭寵。
黃令曼卻顧不上這些事了,她現在開始緊張的讓人盯著阿哥所那邊。
四福晉和六福晉的預產期就在六月,一個是六月中,一個是六月底。
雖然現在才六月初,但兩人已經懷滿九個月了,出於隨時隨地能生產的時候,這個時候要格外小心謹慎。
而弘曆這邊,步入六月之後,像是轉運了一般,開始接二連三的好消息。
六月初五日,邊關奏報,烏梁海部趁著準噶爾部內亂和大清攻打,也趁機起兵來痛打落水狗,而這人的目標就是之前依附在準噶爾部的那些小部落。
然後勒雜特部就被對方盯上了,勒雜特部打不贏,其首領根敦就想要投了大清。
有人要投靠,弘曆自然是照人全收。
這兩年,弘曆不知道收了多少原本依附在準噶爾部的小部落。
但這個不一樣。
根敦是有備而來的,他不但投靠了大清,還帶來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烏梁海那地方,生活的和托輝特部首領青滾雜卜有反叛大清的動作。
第二個消息是:他女兒如今年芳二十六歲,連許了五門親事,男方都在婚前暴斃,以至於他女兒現在都沒有嫁出去。
根敦因此去詢問了活佛,活佛說他女兒生得富貴,必須要找個福氣最大的人配,才行。
根敦想來想去,就覺得隻有大清皇帝才是福氣最大的人,能壓得住他女兒的富貴,所以請求弘曆納他女兒為妃。
如果說第一個消息讓弘曆震怒,那麼第二個消息就讓弘曆神情有些微妙了。
如果根敦的女兒,今年才十六歲,弘曆肯定覺得對方是在說假話。可對方的女兒都二十六歲了,這……估摸著這事或許還真是真的。
一個女子而已,皇宮裡不差一個女子吃飯。
想了想,弘曆還是應了下來,這樣更能人對方忠心。
不過因為對方尚未種痘,所以暫時還不能入京,得等到種痘後,再入京。
當然如果種痘沒成功,完蛋了,那就一切就都不用再說了。
但現在已經是六月了,痘苗已經不好了,強行種痘,風險很大。
所以這事怕是要等到明年。
弘曆暫時把這事拋到了腦後,開始琢磨起第一件事情來。
有蒙古部落反叛。
雖然讓弘曆震怒,但卻有些習以為常。
國家大了,什麼人都有。
更何況草原上的那些部落,其實幾千年來都是以各自為政,名義上歸大汗管,實際上有些時候根本就不鳥大汗。
說是國家,其實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聯邦。
更何況,從嚴謹的角度上講,大清是滿人國家,而草原上的部落,多是蒙古人,或者是其他民族。
哪怕就是大清當年,也是靠拳頭將一個個滿人部落打服的。
再加上更北方還有一個俄國,不懷好意,挑撥離間。
更北方的蒙古部落反叛,弘曆都習慣了。
雖說習慣了,但不代表他們真能反了。
收到了消息後,弘曆立馬叫心腹大臣過來,商議此事。
***
又過了幾日,六月初十,六福晉發動了。
黃令曼是一大早起來就接到了六福晉發動的消息,連忙叫如畫過去守著六福晉。
雖然黃令曼是覺得自己的大兒子上位的幾率大一些。
可問題是,還有好幾年了,萬一除了什麼意外,大兒子英年早逝,那就得小兒子頂上來。
所以對於六福晉也得上心。
不是黃令曼詛咒永璠,而是前車之鑒呀!
六福晉雖然是第一胎,但好像是運氣觸底反彈,倒是生的順利,剛剛中午一過就生了。
如雪喜氣洋洋的走進來給黃令曼報喜“奴才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六福晉生下了一位小阿哥。”
屋子裡的其他奴才聽聞這話,也笑著向黃令曼道喜“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好!”黃令曼聞言很是高興,吩咐一旁的如露道:“快準備一份厚厚的賀禮。”
“嗻!”如露笑著應道。
隨後黃令曼看向如雪問道:“六福晉和小阿哥身體如何?”
“六福晉是順產,沒受多大罪,小阿哥也很是健康。”如雪笑著說道。
黃令曼聞言心裡是徹底鬆了下來“那就好。”
如雪見狀笑著說道“奴才還有一事要稟告主子,小阿哥長得十分像六阿哥了。”
“哦!”黃令曼聞言挑眉。
這話她有些不信,反正她是根本看不出來剛剛出生的小孩子長得和誰像的,不過就當是如雪哄她,黃令曼也沒說什麼,笑著應嗬了兩句。
***
另外一邊,得知六福晉生子,母子平安後。
和永瑾待在書房裡等待消息的永璠,聽完報喜小太監的話後,心裡有些羨慕,但還是笑著對永瑾恭喜道:“六弟,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永瑾樂得合不攏嘴,連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永璠見狀,連忙拉住了他,在永瑾不解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永璠提醒道:“得去向汗阿瑪報喜。”
“對對對,瞧我高興壞了,多謝四哥提醒,我這就去向汗阿瑪報喜。”永瑾聽完永璠了話後,立馬醒悟了過來。
成親後,不在上書房之後,永瑾也逐漸的看清楚了弘曆的“真麵目”。
好在有黃令曼開解和提前預防,永瑾才沒有失態,但也在弘曆那裡多了幾分小心謹慎。
隨後永瑾沒有立馬去看兒子,而是立馬去了弘曆那裡,親自去給弘曆報喜。
而永璠這邊,等永瑾離開後,他也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四福晉已經提前一步得知了六福晉平安生子的消息,雖然為六阿哥夫婦高興,但心裡還是微微有些苦澀和擔憂。
苦澀自己無子,擔憂自己這一胎還是一個女兒。
但麵對永璠,四福晉還是臉上掛著笑容說道:“爺,妾已經聽說了,六弟妹平安生子。給爺和額捏道喜了。”
永璠聞言笑著說道:“是一件喜事,不過。”永璠摸了摸四福晉已經高聳的大肚子說道:“爺更希望是我們的喜事。”
他也得有一個兒子呀,最好是嫡子。
四福晉聞言心裡的憂慮就更大了,不過還是笑著說道:“妾也希望是我們的喜事。”
可能不能生兒子,四福晉是真沒把握,她又沒有生子秘方。
如果可以,她自然恨不得生一百個兒子,但現實卻是得看長生天的意思。
不想多說這個話題,以免讓永璠希望太高,到時候她要是生下來的是一個女兒那就不好了,因此四福晉轉移了話題“妾剛剛正在想著送什麼賀禮給六弟他們,爺也看看吧。”
說著就把她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禮物名單遞給了永璠。
四福晉準備了兩個禮物名單,一個是六福晉生女的,一個是六福晉生子的,自然是後者更厚一些。
永璠接過來看了看,說道:“福晉安排得很是妥當,就這樣吧。”
“是,那等三嫂派人送去賀禮後,妾再派人送到六弟那邊去。”四福晉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