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間之力至諸天502.處置與留宿
有些過錯，不是知道了就能彌補的。
就像眼下這件事一樣。
儘管蕭炎明白了陸淵的意思，也知道了納蘭嫣然的想法，但是，蕭家的臉麵肯定是丟儘了，他的父親蕭戰的臉麵，肯定也是丟儘了。
納蘭嫣然衝動不要緊。
畢竟，作為一名穿越者，蕭炎也很討厭這種古老的婚約，他哪怕一輩子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也不願意和一個錯誤的人將就一輩子。
因為這種將就，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折磨，等什麼時候把自己折磨的遍體鱗傷了，才會發現，對方也是一副遍體鱗傷的樣子。
至於說，為什麼有那麼多兩情相悅的故事……
也不看看，在這種兩情相悅的婚約中雙方的家庭背景究竟是什麼，假如雙方的家庭背景都是不需要他們為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發愁，那麼，就算是有矛盾，也是可以被化解的小矛盾。
人活著，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填飽自己的這個肚子。
如果不想活了，就沒必要努力了。
因此，作為一名穿越者，蕭炎對於婚約這件事看的很輕，尤其是在納蘭嫣然說出前因後果之後，配合上陸淵現代版的解釋，就算是心中還有氣，此刻，也比之前恨不得將納蘭嫣然千刀萬剮的憤怒，減輕了太多太多了。
而當蕭炎漸漸平息自己的怒火後。
一個很棘手的問題，就直接擺在了他的麵前：在目前這種局麵裡，他究竟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是追究納蘭嫣然的責任？
還是選擇無視這次的屈辱？
似乎都不太好。
所以，在遲疑了兩三秒後，蕭炎把目光放在了陸淵身上：“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如何處理？”
“很簡單。”
陸淵輕輕的打了個響指。
看都沒看其餘人，澹澹的說道：
“第一，現在所有的處理方式，都是做給在場其他人看的，雲嵐宗的名譽如果是一次道歉就可以被毀滅的，那麼，這種名譽要不要也無所謂。”
“第二，你的心態還沒轉變過來。”
“以我們的身份而言，要麼就是死在籍籍無名的當下，要麼就是橫推一切敵，一路高歌猛進，問鼎巔峰。”
“所以，你覺得，假如你在現在成為了一名鬥皇，你會在意這次退婚，在意其他人對你的看法嗎？”
聽聞此言，蕭炎微微一怔。
似乎是被點明了什麼盲區。
談不上恍然大悟，但也是微微明悟。
明悟之後，蕭炎笑了起來：“不會。”
是的。
正如陸淵這個老鄉所言。
就像是他年少時看螞蟻一樣，螞蟻對他的評價也許好也許壞，但是，對他而言全都是不值一提的。
這個道理放在此處，亦是同理。
陸淵也是笑了起來。
攤攤手，反問道：“所以，既然我們本身就不需要在意彆人的看法，又何必去對彆人解釋些什麼呢？”
說著，陸淵轉身。
麵向坐在主位上的蕭戰。
神色微正，平靜的一拱手。
隨後，澹澹的說道：“蕭伯父，此事是我師妹納蘭嫣然無理在先，經我查明，我的師妹並未對當年定下這份婚約的納蘭桀老爺子提過此次退婚的想法，可能是因為她知道納蘭桀老爺子不會同意，也可能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
說到這裡，陸淵瞥了一眼表情上略有些心虛的納蘭嫣然，也沒繼續抓著這一個缺點不放手，話鋒一轉，補充道：
“我師尊雲韻，也許知曉此事，也許不知曉此事，不過，考慮到我的師妹與蕭炎的脾氣秉性皆不合，就算是聚合到一起，最終也會產生矛盾，所以，這份終究不會幸福的婚約還不如提前結束為好，免得到了最後，闔家不安。”
“當然，這是一種直白點的說法。”
“更直白的說法就是……”
“我讚同此次退婚。”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一變。
原以為陸淵是來給蕭炎撐腰的。
沒想到，竟然是倒打一耙的。
蕭戰想要起身，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等一等，畢竟剛剛蕭炎和對麵這位雲嵐宗大師兄說的那兩句話，以及說完話後，蕭炎激動的擁抱，不像是假的。
蕭薰兒卻沒有蕭戰這麼好的脾氣。
不過，礙於對方的實力，也沒插言。
至於其他人……
沒看葛葉都跪了嗎？
雖說除了淩影之外，沒人知道葛葉究竟是怎麼跪的，但現實就是這樣，當你踩著一個身份極其高貴的人出場後，沒人敢去詢問你的背景究竟是什麼，哪怕，這隻是你和這個托聯手演的一場戲。
陸淵很清楚這一點。
他的經曆，讓他能洞悉人性。
而如今的他，可以把握人性。
攤了攤手，坦然的繼續說道：
“我曾經聽過一句很有寓意的話。”
“子女不是玩具，更不是長輩用來修補自己曾經犯下過錯誤的補丁，雖然我認同納蘭桀老爺子一諾千金的性格，但我並不認同這種拿子孫後代償還恩情的舉動。”
“對子罵父，則是無禮。”
“所以，我本不想當著師妹的麵說的。”
“隻不過，有些話需要說清一點，要不然的話，也許在這個世界上，能理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不過，錯誤終究是犯下了。”
“不管怎麼說，在此之前，我雲嵐宗宗主雲韻的弟子納蘭嫣然帶著雲嵐宗的長老和其他弟子登門，蕭家的態度都很到位，禮節方麵是給到了，而我雲嵐宗的態度則是不禮貌的，所以我作為雲嵐宗的一員，在此對蕭伯父你個人說一聲抱歉了。”
蕭戰的臉色微微好轉。
不過，也是不敢托大。
對方作為雲嵐宗宗主雲韻的弟子，還是納蘭嫣然的師兄，哪怕蕭炎和這位從未謀麵的朋友關係很好，但是，這也僅僅是蕭炎和對方的關係，並不是他和對方的關係。
說句難聽點的話：對方願意稱他為“蕭伯父”是看在了蕭炎的麵子上，不願意這麼叫也說不出什麼不對。
所以，蕭戰連忙起身，對陸淵回禮。
隨後，恭敬的回答道：“您言重了。”
“談不上。”
陸淵擺擺手。
隨後，目光就放在了之前被葛葉放在桌子上的聚氣散上，停頓了不到一秒鐘，緩緩開口：
“先說一說補償吧！”
“一枚聚氣散，確實是侮辱，雖說侮辱的不是我這個人，但侮辱了蕭炎的身份其實和侮辱了我也沒什麼區彆，所以，這一枚聚氣散我就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我雲嵐宗裡有煉藥師。”
“剛剛我看了一眼，蕭炎的鬥氣屬性也適合煉藥，雖然不知道蕭炎的天賦如何，但我可以幫他走上煉藥師這條路試一試，反正再弱也不至於連聚氣散這種低級丹藥都練不出來。”
“這是我給出的賠禮之一。”
“第二道賠禮，就是幫蕭炎恢複天賦。”
“我不敢保證他能走到什麼地步，因為以我現在的境界替蕭炎保證，不可信度還是有點太高了，隻不過，每個人的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我也一樣，所以我隻能是儘力幫蕭炎，僅此而已。”
“第三道賠禮，是關於蕭家顏麵的。”
“雖說蕭炎和我的師妹經過了激烈而友好的溝通，互相交流了意見，在婚約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但有些東西卻是隻能靠自己拿回來的。”
“這樣吧……”
“蕭炎，納蘭嫣然，你們想個時間。”
“比如說，幾年後再切磋一次。”
“如此，也算是個鞭策和激勵。”
“說一千道一萬，賠禮也隻是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安慰，亦或是下位者為了保命而做出的舉動，真正的平等是靠打出來的，而不是彆人願意給你這個麵子。”
“我這麼說，不知蕭伯父滿意與否？”
說罷，陸淵澹定的對蕭戰拱了拱手。
在他身後，蕭炎目含激動。
談不上熱淚盈眶，但總算是找到了幾分遊子歸鄉的踏實感，忍受了三年白眼和種種屈辱都未破防的眼眶，此刻已經稍稍有些濕潤了起來。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作為一名穿越者，蕭炎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強行壓下了心裡的感動。
站在陸淵身後。
默默的看著陸淵的背影。
蕭戰也是滿麵紅光。
今天一事，可謂是一波三折。
先有納蘭嫣然退婚，將他和炎兒夾在火上烤，後有炎兒出麵，和納蘭嫣然等人劍拔弩張，最後又有這位與蕭炎關係不錯的雲嵐宗大師兄出麵，禮數周全，考慮周全，將之前的一切全都圓了回來，甚至把圓滿的結果都擺了出來，展現出了雲嵐宗真心實意想要解決此事的態度。
如此，他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第一道賠禮，給了蕭炎身份。
煉藥師可是個香餑餑。
蕭家至今為止還沒有煉藥師呢！
第二道賠禮，給了蕭炎未來。
蕭炎的天賦很高。
這一點，從少年時期就能看出來。
即便對麵這個少年說了，不敢保證蕭炎能達到怎樣的高度，但這句話又說回來，就算是他，作為蕭炎的父親，在這個問題上也是一樣的沒把握。
沒把握才是正常的。
但是，隻要能恢複蕭炎的天賦，說是再造之恩也毫不為過，雖說目前鬥之氣三段起步的蕭炎和同齡人相比晚了幾年，但這和之前沒有希望完全是兩個概念。
至於第三道賠禮……
在他看來，完全是沒必要的。
畢竟，對方之前的舉動和承諾，也表示了對方真心解決此事的態度，兩道賠禮的分量也非常重，是要實惠還是要麵子，對蕭戰這個年齡的人來講，這並不是一個難以抉擇的選項。
不過，既然對方拿出了這第三道堪稱是完美無缺的賠禮，他在拒絕，就顯得他這個人貪得無厭了。
有些時候，拒絕是為了索取更多。
這個道理蕭戰自然明白。
所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當著所有人的麵對陸淵鞠了一躬，隨後，神態鄭重的回答道：
“滿意。”
“當然滿意。”
“這是一名父親的感激。”
“還望您務要推辭。”
“對於您剛剛的觀點，我自認為是很完美的，也許是我才疏學淺，但我也非常認同您剛剛的那句話：子女不是玩具，更不是父母用來償還恩情的東西。”
“雖說，這麼說納蘭桀老爺子也許會不太高興，但是，既然您如此坦蕩，那我也就不再遮掩或顧忌什麼了。”
“炎兒，還不道謝？”
蕭戰看了一眼好似榆木疙瘩的蕭炎。
說到最後，無奈的提醒道。
蕭炎這時好似才如夢初醒一般。
沉默了一下，就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