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張小凡(1 / 2)

話說二分。

道玄的回憶歸道玄的回憶。

陸淵的誅心歸陸淵的誅心。

張小凡的倔歸張小凡的倔。

這件事,縱然幾分首座都覺得張小凡身上存在著秘密,但至今為止,又有什麼秘密是值得一個孩子哪怕全家死光全村被屠,也要死死保守的呢?

道玄猜不出來。

蒼鬆心有疑慮。

但眼下也不敢表露分毫。

其餘幾脈首座心疑,其中脾氣較為火爆的商正梁也就沒顧忌那麼多,直截了當的對張小凡問道:

“你究竟對我們隱瞞了些什麼?”

“難道那麼多村民,甚至是你的父母,全部被屠殺,都不足以打動你那顆冰冷的心讓你如實的回答嗎?”

而林驚羽,這時也把目光放在了張小凡的身上,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

“小凡!你知道什麼就說吧!”

“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還有咱們的同伴以及那些鄉親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事至如今,林驚羽哪裡還看不出來?

這些青雲仙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或許,這些青雲仙長能給他們草廟村報仇雪恨,但目前的問題在於,連誰是凶手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談尋找,最後才能是報仇雪恨了!

因此,眼下最重要的事,其實是把凶手的身份確定下來,可以有多個凶手,但一定要先確認下來。

證據方麵,可以慢慢找。

反正總能等到一個真相的!

這就是林驚羽從剛剛的幾段對話中想到的事情,所以,對於張小凡這個和他一同活下來的幸存者,林驚羽覺得有必要讓張小凡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而麵對林驚羽的質問,精神上本就受到過極大衝擊的張小凡,原本還算清晰的思維頓時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而看著張小凡又不說話了,本來還能壓抑住悲憤的林驚羽也爆發了,跪坐在地上朝張小凡所在的方向一撲,就撲倒了張小凡的身前,死死的拽住張小凡的衣領,紅著眼睛大聲嗬斥道:

“你在想什麼?!”

“你究竟都知道什麼?!”

“回答我!張小凡!

!”

思維本就陷入混沌的張小凡,又怎能騰出思維來處理林驚羽的問題?

腦海中最後的畫麵,就是紅著眼的林驚羽口齒開合著,帶著朦朦朧朧幾乎重疊到一起的聲音,朝他說著什麼。

旋即,就是一片黑暗。

“好了!”

“他已經昏過去了!”

陸淵澹澹的說道。

此言一出,林驚羽好像也被雷劈了一樣頓在了原地,口中的喝問頓時消失,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手指不自覺的鬆開,身體往後一癱,頓時也昏迷了過去。

人的精力是有極限的。

像這種大起大落昏迷的事,陸淵經曆的甚至比看的都多,畢竟在星鬥大森林裡,他需要自己處理傷口,精力消耗完後,和打了一場大仗沒什麼區彆。

因此,在看見林驚羽和張小凡一下子就昏迷過去後,陸淵也就沒上前驗真偽,平靜的站起身來,然後對著田不易和在座幾脈首座拱了拱手:

“師傅,我想把他收入大竹峰。”

“另一個,若是他真有心的話,我也可以指點他幾分,不保證能教會他什麼,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具體的真相,您幾位就彆問了。”

“這是一樁很詭異的事件。”

“複雜的程度,遠超你們想象。”

“而且,以青雲門的名聲去問,肯定是問不出什麼結果的,若是我和那個人私下裡進行溝通,說不定能套出幾句實話。”

“畢竟,從目前的表象來看,我能推測出來的也僅僅是推測,具體是不是這回事,還需要找那個人問問。”

聽聞此言,道玄本就緊縮的眉頭也緩緩鬆開,沉默了片刻後,才轉首看向一旁的田不易:“田師弟,你覺得如何?”

“可以。”

田不易點點頭,然後大手一揮就指向了林驚羽:“收一個也是收,那不如把另一個也放在我們大竹峰裡吧!”

在臉皮的厚度這方麵,田不易要比宋大仁強上不少,大手一揮,就準備來個買一贈一。

當然。

原因必然不是這麼簡單。

一方麵的原因在於,陸淵這個最讓他引以為傲的弟子開口了,而且還關乎到這件事情的真相。

雖然田不易和幾個首座,還不知道陸淵話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但能讓陸淵使用代稱,想必,無非也就是世間的另外幾個天驕罷了。

如若不然,陸淵不會這麼謙虛。

麵對道玄都愛答不理的天才,的確沒辦法按照常人的思路來衡量,更沒辦法李家究竟有誰,不僅是個外人,還能被這個天才使用代稱。

所以,答桉自然就很明了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幾個天驕之間的信息交流也確實很高端,就算比不上各個門派掌門的勾心鬥角,估摸著,從層次上來講也差不了多少。

畢竟,每個天驕基本上都是被當做一個宗門繼承人的身份來培養。

焚香穀的東方源已經是少穀主了。

鬼王宗的路元也正處於修羅場裡。

煉血堂的柳鳶目前就已經是老大。

天音寺的無名淵,也被收為親傳。

這幾個人知道的東西都不少,而且還囊括了正魔兩道,可以說,大多數秘密在他們麵前都不是什麼秘密。

而陸淵指名道姓的要這個張小凡,顯然是存在了一定的計劃,在理由合情合理的情況下,田不易覺得自己拿不出任何借口來不同意陸淵的請求。

另一方麵的原因在於,這本就是一個買一贈一的好機會。

張小凡的根骨不怎麼好。

不過,也足矣踏上這條路了。

按田不易的眼光來預測,張小凡就算十年裡達不到玉清四層,二十年後,也必定能達到玉清四層。

總而言之,資質還算說得過去。

但林驚羽的根骨心智就極好了!

可以說,是田不易近些年裡,看過除了陸淵之外根骨最好,心智也是最靈敏的少年了。

全村被屠,還能迅速分辨出狀況,乾脆利落的把已知的信息全部說出來,並猜出了他們這些人的大致身份,甚至是聽懂了陸淵對張小凡的隱喻...

這份心理素質,屬實是頂尖的!

當然,和陸淵還有很大的差距。

畢竟,在很早以前,田不易就懷疑陸淵是生而知之的存在了,隻不過一直沒找到什麼證據而已。

而生而知之者...基本都是聖人!

因此,借著張小凡的身份,合情合理的把這個沒有嫌疑的林驚羽收入大竹峰,屬實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田不易想的很美好。

可現實倒是很殘酷。

“好事怕是都讓大竹峰占去了!”

“前有道子,後有這個孩子...”

“水月師姐的弟子就不說了,畢竟也確實不合適,但對於這個孩子的歸屬,我覺得有必要討論一下。”

風回峰的首座曾叔常笑道。

明裡暗裡,反駁了田不易的說辭。

而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陸淵也就懶得再參與這攤渾水,對滿臉不舍的田不易行了一禮後,拎著張小凡的後脖領,腳踩陰陽八卦,踏空而去。

而見事已告終,本就是被強行拉來的水月大師自然也對道玄和在座的幾脈首座打了聲招呼,禦劍朝小竹峰飛去。

畢竟,管一群女子,要比管一群男子更難管。

一群男人聚到一堆,頂多變成孩子。

一群女人聚到一堆,說著說著就容易掐起來,而且還不僅僅是說完就算了,通常還有不少女子記仇,然後把仇算到下一次。

所以,對於林驚羽,本就不想收徒的水月自然也就沒有了興趣,更懶得和幾脈首座爭搶弟子,對陸淵的容貌和處事不驚,暗暗讚揚了一番後,也就順水推舟般的離開了玉清堂。

隻剩下玉清堂裡哄哄亂亂的爭辯聲,以及門外苦笑的宋大仁,和其餘幾個滿臉苦澀的弟子……

……

……

“師姐,發生了什麼事?”

在水月趕回到小竹峰見到蘇茹,並剛剛喝了口茶後,就聽見蘇茹如此問道,不禁神色複雜了片刻,然後才恢複了平靜,澹澹的說道:

“草廟村被屠了。”

“餘下兩個遺孤。”

“其中一個,根骨心智很好,在我離開玉清堂時,正被你家的不易和其餘幾脈首座爭搶。”

“另一個,身懷未知的秘密,被你家老七要到了大竹峰裡,在我離開之前,就被你家老七拎走了。”

“草廟村被屠之事,很複雜。”

“從現場和已知消息中,我們都無法判斷出凶手的身份來意,或許,你家老七知道一些,畢竟,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孩子身上的不對勁,但很可惜,你家老七也隻是對這件事有了一個推測。”

“具體是不是這樣,誰也不知道。”

“隻知道,你家老七應該是要和那幾個天驕進行溝通交流,具體詢問誰,目前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水月覺得也算是把整件事情都說完了,瞥了一眼身後麵容清冷卻略顯急躁的陸雪琪,不禁沉默了一下,旋即如實的說道:

“雪琪,他真的很強。”

“他的根骨太好了,你的根骨或許隻達到了他的四分之一,而且,這個比例還有可能會更少。”

“他的心智也太成熟了,幾乎是一瞬間就察覺到了那個孩子的不對勁,完全分辨出了兩個遺孤的差彆。”

“他的實力也太強了,就算是我,如今親眼見到了他,也沒辦法在不動手的情況下看清他的實力。”

說到這裡,水月也感到了幾分難言的鬱悶,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蘇茹,情不自禁的問道:

“話說,師妹,你真的能教他?”

“倒不是師姐看清你,就是說,他在修煉路上就真的是那麼一帆風順,一路修煉到了這種地步?”

“見到他後,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把功法扔給他讓他自己修煉,他都能修煉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了...”

“底蘊強的不可思議!”

“偏偏一直是弟子,始終不破上清境!”

聽見師姐水月這樣說,蘇茹也不禁回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些日子,沉默了一下,而後輕笑著回答道:

“師姐,你說的其實也沒錯。”

“我和不易隻是叮囑他鞏固根基。”

“把功法給他後,他很快就理解了功法的全部內容,並且順利的運行功法,甚至都不需要我和不易出手引導,自然也就談不上糾正了。”

“不易曾懷疑,老七是生而知之者。”

“大竹峰的黑竹有多硬,師姐你也應該大致清楚,而他不僅在一天內成功伐竹,甚至還幫當時隻有五歲多的靈兒,找到了最佳的方法砍下了一根黑竹。”

“其中,用的全是靈兒自己的力量。”